门外,殷惟郢等得腿都酸了,都不是倚靠在墙边,而是忍不住地蹲在地上。
道袍坠落于地,这副模样并不雅观,更不像个道士,所幸没人能看得见。
她听到里头的咿呀声渐渐平息,吐出一口气,却又吸了一口气,心里杌陧难言。
庭院外闪过一个身影,殷惟郢瞧见后,倏地站起身来,随意拍了拍道袍。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见殷惟郢,面色本就阴沉的闵宁,更是多了几分阴郁。
“我怎么不在这里,我还帮了他。”
殷惟郢双手环胸,没什么好气道。
她都在外面不知等了多久了,连偷偷溜走都不敢走,就那样子等里头那个男人。
想想就烦闷屈辱,殷惟郢转过头来,狠狠道:
“怎么,你也来排队?”
“我…”
闵宁一时语塞,一是觉得这话来历不明,二是她也心虚。
她抽了抽鼻子,嗅到一股屋内飘来的味道,再看了看殷惟郢,回想起她的话,意识到什么。
“什么排队?不知廉耻!”
英气的眉目一僵,闵宁陡地面红耳赤,酝酿好的决然就义心境全无。
闵宁连退了几步,看了看那曾想做她道侣的殷惟郢,心里有了什么不好的想法……
两个厌恶彼此的女子却要…排在一起。
以他的性子,就喜欢这样!
闵宁退后一步,随后咬了咬牙道:
“我走了,他出来的时候,就跟他说,我来过。”
女冠疑惑不解,而闵宁不再多说,转身就走。
………………………
“该把殷惟郢叫进来了,说起来,跟伱应该算姐妹?”
陈易调笑着殷听雪道。
“我到书房去坐。”
见他要去把殷惟郢找进来,殷听雪羞红脸道。
陈易瞥了她一眼。
“不逃不逃…”
殷听雪连忙说。
陈易拍了拍她道:
“那就信你一回,去吧。”
殷听雪换好衣服,一溜烟地就走了。
陈易坐起身来,老实说,方才不过是为了惩罚殷听雪,要说满足,还远远谈不上。
刚刚好,外头还有个道姑在等自己,她的滋味,远远不是殷听雪可以比的。
陈易随意套了件单衣,就走出卧房,推开门,就看见了蹲在地上的白衣女冠。
看来她站得累了,就蹲了下来。
“站累了?”
陈易问道,让她在外面等这么久也委实不太地道。
殷惟郢赶忙站了起来,也不回答他的关切,只是说:
“闵宁来过了,她跟我说,你出来的时候,就跟你说她来过。”
陈易挑了挑眉毛,邪笑道:
“那等我出来的时候再说。”
殷惟郢不解其意。
“天色不早了。”
陈易含糊道。
殷惟郢反应过来,两颊生晕,撇过头去。
“你这一回很讨喜。”
陈易侧眸瞧她笑道。
“举手之劳…”
“说起来,我还没弄到采补之法。”
听到这话,殷惟郢心头一喜,正欲告辞。
陈易却抓住了她的玉腕,狞笑道:
“没有采补之法,不代表你就能走。”
白衣女冠瑟瑟发抖,最终还是被他不情不愿地扯入到屋里去。
一到卧房,看见那满床湿漉漉的汗渍,白衣女冠就发抖起来,而下一瞬,她就被陈易抱起。
“你、你、你要干嘛?”
被男人抱到床榻上,殷惟郢不知所措,嗓音结巴起来。
“当然是你。”
陈易笑着,随即把她的手按在床榻上,沉声道:
“趴着。”
“别、别啊,腿酸,我腿酸!”
殷惟郢连声说着,脸已经染上了红霞。
陈易想了想,放过她道:
“那你躺下来。”
二人很快便就了寝,约莫近半个时辰过去后,女冠就撑不住了,哀声求饶,陈易想到她今天的援手,也就放了她一马。
“闵宁来过了。”
随着最后一下重击,殷惟郢哭声一喊,接着喘起气,无力躺在床榻上,双眸虚合。
没想到她这么听话,陈易愣了下,随后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下巴,这回倒觉得她比以往讨喜不少。
接着,陈易感觉到,捏着她下巴的时候,她肉眼可见地轻颤起来。
像是想起了被硬生生从大道扯下,打断长生桥的回忆。
大约满足了,陈易躺了下来,接着把她搂到面前,轻轻吻上了女冠的嘴唇。
殷惟郢没有回应,就像是木偶一样任他亲吻。
随后,陈易又吻了吻她耳垂,她颤了下,还是一动不动,全然不反抗不配合。
陈易明白,她在回避着这些温情的耳鬓厮磨。
不过,他也对此不以为意,即便是这样,殷惟郢也是有十足的滋味,倒不如正因是这样,才更让自己想把她拉入欲海。
陈易搂着软香,一脚搭着她小腿,后者挪动了下,见挣扎不过,还是放弃了。
“你…看在我帮你一回的份上。”
不知过了多久,殷惟郢终于开口了,
“下回休沐,我能不能不来?”
陈易眯起眼眸看她。
女冠打了个哆嗦,急声道:
“我有事,也不算大事,就今天到下个休沐前的这段时间去处理,能来我一定来…”
她得趁那段时间,带着王府的供奉高手,以及值得信的道友,找到那合欢宗的采补之法,将之销毁。
“真听话。”
陈易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更让她颤得发抖,
“行,那便放你一回。”
刚刚好,他那时也有事要做,得去京畿郊外查一下合欢宗,查明奇毒,寻到采补之法,如果可以的话,最好顺手把合欢宗的残党给灭了。
还记得前世的时候,到了天门开裂之时,妖魔祸乱人间,合欢宗为复兴宗门,修行妖法,为虎作伥,献力于天魔主波旬之女爱欲,是其左膀右臂。
前世时没注意,带来了不小的麻烦,陈易想早点灭掉,早绝后患,削弱魔主之女。
听到陈易的话,殷惟郢微微颔首,松了口气,而陈易这时又吻了过来。
她别过脸,本能地不想和他亲近,当他捏起下巴时,又立刻闭眼装木偶。
陈易见她这样,也不吻了,直起身来。
殷惟郢木偶还魂,急道:
“已经弄过了、弄过了!不能再弄了!”
“我只是怕你这段走火入魔,犯了病又忘了自己,想给你医一医。”
陈易轻叹了一声,十足关怀道,
“方才见你没动静,我怕得要命,你看,我对你好不好?”
“好、好、好!所以你赶紧放过我,我没走火入魔,没病,不需要医。”
眼前姣人连连点头。
“那你说,我医术高不高明?”陈易含笑问道。
“高明高明。”
“比谁都高明?”陈易诱导她问。
女冠只想他赶紧放了自己,连忙道:
“比药王真君扁鹊都高明。我没病,真的没病。”
“那就对了。”
“…什么对了?”
“你是不是说没病,是不是说我比扁鹊都高明?”
“所、所以呢?”
殷惟郢疑惑不解,而陈易下一句话落耳,俏脸失血。
“所以我在病人没病的时候就能把她治好。”陈易笑道。
不久之后,卧房里传出一道道哭腔,
“怎么以前不见你这么好心啊!”
“别、别…啊,够了……”
“这样糟蹋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
…………………………
…………………………
京畿之地。
夜风吹拂,废弃已久的破庙内,三尊佛像都没了金箔,光秃得不辨模样,而莲花宝座底下,一个老人躺在垫子上。
地上有黑血,老人也气若游丝,时日无多,他眼珠子又深又小,侧过头,看到三个跪在地上的弟子。
“没人看得起我们合欢宗……”
他沙哑着,似在哭,
“多少年了以为攒了不少香火情,到头来,用皮肉白骨攒的香火情,也终不过是皮肉白骨。”
三个弟子跪在地上,目光黯淡晦涩,嘴唇动着,却没有说得出话。
三教九流,九流之中亦有九流,江湖之中,更有九流,常说月棍年刀一辈子枪,宝剑随身藏,除去这句话里的四样兵器,其他都不过小道,老人透过破开的寺庙瓦洞看天,月明星稀,人人皆知合欢宗修的是合欢心法,却不知合欢宗到底有什么功夫……
可若无功夫,又要合欢心法何用?
但没人看得起合欢宗的功夫,正如没人看得起合欢宗。
“你们…”
老人形销骨立,嗓音喑哑,似是想起昔年游走江湖,野林中一剑封喉的威风,以及他人听到“合欢宗”三个字时的不可思议,以及所谓大侠死于剑下的快意恩仇。
“你们要…”
三个弟子不住向前倾去,仔细听。
“你们要把合欢宗的功夫传下去……”
抓住其中少年的手,老人瞪大眼睛,竟如烈火骷髅:
“像功夫一样传下去!”
晚点还有,以后晚上的更新时间,可能改成18点跟20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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