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机遇。
对于陆怀谨来说,他觉得这是天上掉下的一个馅饼。
也不知道姚承祖他们这些人,又是在琢磨着什么新玩法。
反正于他有利,他也懒得去想那么多。
这个果盒,陆怀谨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
相当的精致,虽然还达不到现代工艺的那种精致度。
但是这果盒竟是以金丝楠木制成的黑漆果盒,辅以金漆绘制。
盒面雕有一幅栩栩如生的山水人物图。
芦苇丛生、河流蜿蜒、老树茂盛。
每一个角都细致圆润,漆面光滑如玉。
关键是这山水人物图竟运用了浮雕和镂雕技艺,微微晃动果盒,便感觉有丝丝金色光线透盒而出。
像是里面藏了什么宝物似的。
而一打开便能察觉,哪里有什么宝物,这分明是一個空盒。
陆怀谨把玩一番,也很是喜欢。
不过他转念想了想,愉快地勾起了唇角。
看来,卢葵生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呀。
他要真只是一个普通的学徒,本来就没有见过漆艺,更没做过果盒。
直接拿来这样一个王炸的果盒给他,就要让他自己也做一个,吓不死也会惭愧自身能力不足。
幸好,陆怀谨不是普通的学徒。
他琢磨琢磨,想起了当初谈恋爱的时候,他送给纪思颜的一个【送女神,女神都感动哭了![化妆盒]】
那时候年幼无知,以为越多就越好。
在一众款式一模一样的垃圾里,挑了个最贵的。
还沾沾自喜,觉得挺有意思,毕竟那盒子特别有趣。
虽然被狠狠嘲笑了,但是陆怀谨觉得,这玩意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比如说现在。
陆怀谨眉梢微挑,愉快地笑了。
或许,他可以利用卢栋这种恃才傲物的特点,做个取巧的活……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窗外默默看着的卢栋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
然后,他就看到陆怀谨开始利索地对这块木料进行裁切。
暴殄天物!
卢栋下意识想推门走进去,这么大的木料,做一个果盒多好啊,怎么这么舍不得,要切成小块呢!?
果然,学徒就是学徒,目光短浅。
噫……
他看着都感觉心在滴血,恨不得自己去替换掉陆怀谨。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太迟了。
陆怀谨将这木料,裁切成数块大小一致的小木块。
然后一块一块地进行了掏空。
并不像卢栋的果盒那样,只是一个普通的简单的果盒。
他要的,和这里的果盒全都不一样!
他沉下心制作的时候,根本无暇顾及周围发生了什么。
每块木料,他都仔细地掏挖,打磨,然后再进行细致的雕琢。
尤其是特别留下来的一块,他更是雕琢得非常细心,浮雕九技他全给用上了。
不知不觉间,他将这些木料全都变成了小小的木盒。
有人伸手拿起了一个,皱了皱眉。
给旁人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浮雕做得倒还算不错,可惜……”
他没说完的话,其他人也都懂。
可惜,太胆小了。
贪多嚼不烂,看着好像很多,但实际放不了什么。
这是果盒,这么小一个,买回去也放不了多少果子,谁会要呢。
陆怀谨压根没管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做。
看着看着,众人觉得他更离谱了。
既然做,就好好把一个雕完啊。
怎么这个果盒雕朵花。
那个果盒雕棵树。
有时候甚至只雕了半座山头……
倒是看出点儿门道的,默默地闭上了嘴,开始认真地观赏起来。
卢葵生就是这其中的一个,他看了一会儿,没作声。
突然,他两眼放光,将其中两个果盒拼在了一块!
刚才还平平无奇的一朵花,竟然开在了那陡峭的山壁上。
真正凛霜傲立,雅致极了!
卢葵生又想去拿另一个,结果拿了个空:“哎!?”
谁料陆怀谨看都没看他一眼,利索地开始进行着下一步的雕琢。
谁也别想阻挡他,他得先把东西给做出来!
见卢葵生想伸手去拿另一个,姚承祖默默地拦下了。
并且,把他拉开了些。
???
“咳。”姚承祖微微一笑,温和地道:“我徒弟,我晓得他的脾气,他不喜欢别人打扰。”
哎不是,带陆怀谨过来的时候,姚承祖啥话都没说啊。
这会子倒是我徒弟我徒弟了。
卢葵生哼一声,把脸扭向了一边。
结果,姚承祖根本不管他,满脸高兴地跑去继续看陆怀谨雕刻去了。
“……”算了,卢葵生也懒得跟他计较,也跟了上去。
没办法,他也实在是,太好奇陆怀谨会做出个什么玩意儿了!
终于。
陆怀谨停了下来。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伸手,因为他们现在都看出来了,这很显然,就是一个整体。
看着零散,但其实每个盒子都还算比较大的。
拼在一起的话……哇,这果盒可能装了!
然后,陆怀谨果然就把它们全都拼在了一块儿。
让人感觉非常震惊的是,陆怀谨将它们拼在一起之后,竟然是可以组装和拆分的。
什么意思呢?
那就是——
“歘!”的一声,陆怀谨一扭,整个果盒便像一朵花一般绽放开来。
下一秒,陆怀谨旋回去,轻轻松松,又合成了一个完整的圆!
我的天呢!
不仅卢葵生两眼放光,其他人全都扑了上去。
“怎么做到的!?”
“这是什么情况!?”
陆怀谨偏偏没搭理他们,捧着这果盒,沉吟片刻:“可是,我也不会上漆啊……”
他捧着果盒,径直走向了漆桶:“要不,就随便上一下吧……”
什么叫以退为进?
什么叫打蛇打七寸?
什么叫拿捏人心?
这就是了。
只见方才还端着架子的卢葵生,惨叫一声扑了上去:“不行!你这是暴殄天物!”
天知道,他一天之内,竟然说了两次陆怀谨暴殄天物,但前后意思却完全不一样。
直到将这果盒抱在了怀里,卢葵生才感觉自己心又继续开始跳动了:“呼……还好还好。”
陆怀谨伸手,诧异地看着他:“卢先生,您这是……”
他警惕地看向陆怀谨,退后一步:“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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