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下首处,宋泽岑喉咙微微滑动,暗自咽下一口唾沫。
这些资源份额能够兑换到的东西,便是对于他这青羊山掌教嫡传弟子,亦是弥足珍贵的。
一时间,他不禁对那散修出身的谭玄,感到眼红不已,嫉妒情绪更甚。
不多时。
外面廊道上,去而复回的一群粉白黛绿的丫鬟、婢女,端着先前皇甫洪泉吩咐取来的“金杯玉液”,一个个身姿轻盈地如蝴蝶般翩翩穿梭于席间。
少顷,里间每人身前的矮几上,都摆上了一副新的杯盏,一壶酒水。
那杯盏如其名字,通体由赤金打造、雕镂而成,小巧玲珑,估计酒水倒满其中,也就够人喝上一小口。
而那壶酒水,还未倒出便隐隐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浓郁酒香,引人嘴中香津滋生。
但装酒的酒壶亦是不大,由一女人巴掌大小的袖珍玉壶所盛,高不过一指半,目测里面酒水能有个七八两,就顶天了!
对此,席间绝大多数人,却并未对皇甫洪泉生出鄙夷之心,更没有认为对方抠门、吝啬。
概因他们知道这金杯玉液,非一般世俗酒酿。
选来酿酒的原材料,乃是生长于深山大泽之中的各种灵植,普通人饮之,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之效,且大多一杯即倒,无法多饮。
至于修行者,饮之则可修为得到些许精进,使体内元炁愈发凝练,滋养魂灵。
是以,将此物视作灵丹妙药也不为过!
当然,饮用者,修为道行越高,得到的益处也就越小,到了皇甫洪泉与赵志良这般境界,饮用效果甚至几可忽略不计,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因此酒兴大涨。
“诸位只管畅饮,若是酒水不够,可令旁边仆人再添便是!”
主位上,皇甫洪泉举杯遥敬场中所有人。
话虽如此,不过他深知在场人中,除了自己与赵志良能饮超这一壶酒水外,其他人至多三五杯便会醉醺醺,七八杯之后必然醉倒无疑!
与此同时,谭玄也消化完一只手搭在酒壶上后,体内《蛊书》显现于脑海的几条内容。
身旁,一个皇甫狐族婢女已为他在跟前小巧金杯中,满上酒水。
主人家敬酒,这时席间所有人都高举酒杯,迎合氛围,谭玄自然也将金杯端起,递到嘴边,没有选择小抿一口,而是一饮而下!
顷刻间,那酒水流经喉管食道,奔腾而下,肺腑之间原本稳住的伤势,似乎又有了变化?
一阵如蚂蚁般撕咬,奇痒难忍的感觉,从五脏六腑之中,陡然爆发开来!
谭玄眉头微皱,暗自忍耐,他眼眸中的神色幽深而平静。
显然,在方才《蛊书》显现而出的内容中,对眼下这般情形,早有明示。
约莫几个呼吸的功夫,那奇痒之感来得快,褪去得也快!
这奇痒之感,就好比人体外伤伤口痊愈之前,结痂的征兆,只不过一个在外,一个由内迸发,要相对难忍一些。
待脏腑之间不适感觉相继消失,紧接着一股火辣辣的燥热,朝全身蔓延开来!
筋骨、血肉、丹田气海,无孔不入,甚至还隐隐透入魂灵深处。
默默感受着丹田气海中,那元炁水体悄然得到淬炼升华的同时。
谭玄还察觉到自己筋骨、血肉间,自打尸力蛊完全炼化,便不再增长的气力。
在这一刻,心口处沉寂的尸力蛊,在吸收了那蔓延至全身的部分燥热后,与心脏契合间缓缓发出细微的跳动,浑身气力竟然又开始出现细微的涨幅!
这一发现,令他眼前一亮。
不动声色地自行往杯盏中再次盛满酒水,自顾自的饮下。
相比较而言,或许是他魂灵本身过于凝实的缘故,躯体、元炁、魂灵,三者之间,饮下这灵酒后得到增益最小的,反而是燥热感最大的魂灵所在。
丝丝缕缕的醉意顺着血液上延至大脑,又透进魂灵深处,却是转瞬便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见状,谭玄心中念头浮动。
过了一会儿,夹了几筷子菜肴送入口,嚼碎咽下后,他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长吁出一口浊气,这次他没有独饮,端起杯盏来到上首处,主动敬了皇甫洪泉一杯。
为了不显得太过反常,谭玄稍等片刻后,才继续给自己再次倒上一杯。
这一次敬赵志良。
鹤发老道见他如此,对他微微颔首,颇为赞许,还出声为他着想道:
“你修为尚是第二境初期,连饮至多七八杯,便要醉倒,伤势在身还是多在座上歇息一二罢。”
谭玄点头表面应下,事实上也确实回位置上端坐了好半响。
不过期间,他不动声色地自饮自酌了两杯。
皇甫洪泉与赵志良酣饮甚欢,聊着些上层修行圈子之事,没那个闲心注意他究竟喝了几杯酒。
当然了,就算被注意到,谭玄也不甚担心。
这世上,总有些人体质特殊,喝酒海量,可以搪塞过去的理由太多太多。
何况,这种旁枝末节,两人根本不会在意。
哗啦……
小巧的金杯之中,灵酒渐渐倒满,谭玄身形再次出动。
在见他到来,俨然有些怔神、意外的宋泽岑跟前站定,谭玄端着杯盏微笑道:
“玄崖道友,今夜来援淄川,沾染一路风尘辛苦了!这杯我敬你,你随意。”
话落,他举杯一饮而下。
位置上,宋泽岑缓缓回神,他城府不浅,虽一时看不懂这谭霖是何用意,但表面功夫他亦是不差,说了几句漂亮话,同样将杯中酒饮尽。
随即,谭玄徐徐回到位置坐下。
而在他旁边席位上,陈芷若却是将他一连串的举措看在眼里。
女人,若是要关注起一件事情来,不受一些因素影响,多少要比男人细致一些。
她数过,算上方才那杯,谭霖已经饮下足足七杯灵酒!
可看上去,好像丝毫醉意也无?
最初,在看到对方频频满饮时,她还升起过在其饮下四五杯后,劝其克制一二,可看到其一杯杯灵酒下肚,状态却一杯更比上一杯好要。
其因为受伤而苍白不已的面容之上,血色不知何时,已然差不多恢复如初。
就在她若有所思之际。
视线中,对方端起杯盏来到她跟前:
“道正,感谢你这几日以来的照拂,在下先干为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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