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膀大爷和老金头来到的时候，家里的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
主菜就是一尾糖醋海鱼，现在又多了一碗红烧肉。当时港岛还弄来不少的冻鱼冻肉呢。还有莴笋炒鸡杂、麻豆腐、豆苗大骨汤和几道蔬菜……
老金头看到这些菜，忍不住啧啧称奇：“二楞，你这媳妇有本事啊？现在整这么一桌可不容易。放酒馆里起码要10来块。”
膀大爷倒也没怎么在意。他和老金头都是孤老头子，收入又比较高，他们俩和大裤衩经常会到酒馆里喝几杯。
在这个时期，酒馆吃饭还不需要任何的票证，无非价格比较贵而已。但只弄几道下酒菜的话，那也贵不到哪里去。一般平均到每人也就是5毛、8毛的。
“海子，这条是啥鱼？”
“不知道，朋友从海边带来送我的。”
“这倒是新鲜。待会儿咱们尝尝味道。”膀大爷他们也没有在意。他们都知道，石海的“朋友多”，经常会“送一些”稀奇古怪的土特产。
“要不要再开一个罐头？你们喜欢午餐肉还是鱼罐头？”薛蓉蓉热情的招呼道。
“不用不用。我这里带来了好东西，看到没有？淆肉？”老金头乐呵呵的拿出一个荷叶包着的淆肉，量还并不算少，足有小两斤。
“咦？”膀大爷奇怪问道，“这淆肉哪儿来的呢？”
“呵呵，封口费。”老金头笑道，“我在街上收破烂的时候，恰好撞见一个老熟客，他身边的女人绝不是他媳妇，应该就在搞破鞋。打招呼的时候，我就用话稍微点了那么几句，他就很知趣的把手中淆肉送给了我。看到没有？还是外面跑有好处吧？哪儿像你大膀？丫的天天待在回收站有啥出息？”
膀大爷斜眼看了看：“我脑子特么的有病？喜欢在大街上风吹雨淋？”
“但外快多啊？而且街面熟悉。讲难听点，以后偷人也方便啊？”
“你丫的就这点出息了。还偷人？哪个老寡妇会看上你？美不死你。”
“诶，你们也别说，现在外面偷人的还真不算少，有的还是干部呢。有一次我……”
“……”
在民间风气方面，四九城还是比较开放的。这里的老百姓还什么都敢说上几句。如果放在内地保守地区，也许类似的话题就该去吃牢饭了。但就是在京城，老少爷们都习以为常，一丁点的屁事都没有。
尤其是那些风花雪月的八卦，更是让老百姓津津乐道。很有后来京城的哥的那种既视感。
当然，这里的老百姓也有很好的分寸感。如果遇到真正的敏感话题，他们绝不会去瞎勾八闲聊的……
当天晚上，又是一阵暴风骤雨。等到风雨稍歇后，石海却惊讶发现，黑暗中一双大眼睛正怒视着自己。
“石海，你们当干部的都是那么不老实吗？”
“没有没有，那不是老金叔在瞎扯淡吗？”
“最好没有。哼哼。反正就你这个熊样，别人也瞧不上，也就是我眼瞎会看上。哼哼哼。”
“对对。咱不说这个。有好日子不过，谁会想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呢？那些有权有钱的都是吃饱了撑的，咱们小老百姓没那外国功夫这么胡乱折腾。”
“怎么没有？我就听说在咱们巷子里，有家干的是木匠活。他在别人家干活的时候，就和那家的媳妇搞上了，被人堵在家里暴打一顿呢。他们都过去看热闹……”
石海越听越纳闷，这不就是袁七斗的大儿子吗？没想到面相挺老实，那小子却一肚子的花花心思啊？
薛蓉蓉似乎已经完全融入了南锣鼓巷和四合院的环境之中，她已经彻底成为了本地媳妇，已经慢慢发展起了自己的八卦网络……
“海子，秦姐拜托我问问你，你这里还有没有工作的机会？打零工的也行的？”
“最近风声特紧。我听街道说，像她这种没有城镇户口的人，有了工作都在清退呢。我怎么敢顶风作案呢？被那群老娘们看到，那不是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贾大妈和东旭那边怎么可能受得了啊？”
“那倒是。我回了她吧！”
“这样吧！告诉秦姐，以后看机会吧！反正东旭的顾问津贴，我这里可以再延续一段时间。对了，东旭现在收入可不少啊？每月有5、60块，还有我这里12块的顾问津贴？”
“不是没有粮票吗？他们全家就靠着东旭一个人！现在粮票已经涨到了1块多钱了呢。”
“哦哦！”
确实如此。随着物资越来越紧张，粮票的黑市价就在进一步的暴涨。收入再高也抵不了这样的涨幅……
闲聊之余，石海又顺便切换到了无人机视野。他就发现，阿宝的那间仓库依然毫无动静。
早已经过去一周多时间了，那个阿宝口风很紧，并没有暴露出这个地点。也许还想靠着仓库里的东西咸鱼翻身吧？
管不了那么多的破事。决定和小奶虎再嬉闹一轮。
睡觉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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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的第二天，石海就搭乘火车接驳长途汽车，来到了盐田镇。他这次前来9291工厂，就是因为新型号的裂变炉已经安装就绪，就等着进行试
生产了。
反正钱没有那么好拿。作为行政院、部里和部队的特殊津贴专家，如果有需要技术方面的支援，这些专家同样也需要天南海北到处跑的。
不过停留在盐田镇，主要还是想要交易一批物资。外面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也应该放出去一大批的粮食了……
“呦，二虎兄弟，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你那里还搞不搞得到粮食？价格方面很好说的。你是不是还需要那些海货？这里都有！都有！”
“不是，杆子，你们缺粮已经缺到这种程度了吗？”
“特么的全年绝收，这谁顶得住？现在听说已经有人逃难去了。”
“那……好吧！你们需要多大的量？”
“不知道您这里有多少？我们这里……”
“……”
交易完成后，石海依然处在震惊之中，没想到局势恶化的如此迅速，甚至让人有点猝不及防。
就不提其他，现在海货和杂粮的交易比例，已经上涨到了2:1！
就是2斤海货交换1斤杂粮。那可是后来起码2、300元一斤的新鲜高档海货？换取的就是白薯干、土豆干之类的杂粮？居然是2:1？你敢信？
相对而言，京城还算是岁月静好。在受灾的那些农村地区，许多人已经熬不下去了。并且齐鲁民间还有着很丰富的逃难风气。他们有的越海去了东北，有的跑到大城市投靠亲友……
因此到最后，石海直接就交易了9500多斤的粮食，里面主要就是白薯干。并且还和这位杆子约好了，过几天再交易一次，可能会“送来”几万斤……
“二虎兄弟，那以后你啥时候再来啊？”
“真没办法保证。不过……？”石海想了想，决定还是好心提醒，“杆子，别把粮食全部交易干净，你们自己家也多少留一些。我这里还有十几斤全国粮票，就算给嫂子压箱底的。别推辞，让嫂子藏家里收好了。”
“啊？局面那么严重吗？不能熬到明年开春吗？我们这块儿都进行了灾后补种了啊？”
“嗯……没其他意思，就是给你们打个保险。还有，你自己千万小心，今后的风声只会越来越紧。”
“我省的。我明白了。谢谢了啊！兄弟！”
离开的时候，石海的心情就变得很沉重。但看到随身空间里的东西，又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这次准备的就是清仓，没想到非但没有变少，还多了那么多的海货？这猴年马月能够吃的完呢？
终于来到了9291工厂。这里却是画风一变，一片和祥安宁的气氛。
就是从现在开始，国营大厂和附近的本地乡村，慢慢的隔绝成为了两个世界。
一个有国家商品粮作为保障；另一个却是乡村极度的物资紧缺。并且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变的越来越遥远。甚至最后隐隐的隔离成为了两个阶层。
当石海到达的时候，厂区里正进行着内部的篮球比赛，到处都是职工们的欢呼喝彩声……
等到比赛结束，就看到小孟乐呵呵的走了过来。
“小孟，你们这里不错啊？连篮球场都修上了啊？”
“总算拓宽了公路，送来了不少生活物资。不对，海子，你丫的就空手来看老子吗？”
“一个好消息：老薛头托我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一个坏消息，我好像忘在家里了。哈哈哈！”
“卧槽！”
“已经放你宿舍呢。不过小孟，你宿舍里怎么有股女人的味道呢？”
“呃……组织介绍的对象。我已经写信给首长汇报过了。嘿嘿嘿。”
“呦，我回去后就告诉老程，就喜欢看他那种无能狂暴的鬼模样。”
俩人哈哈大笑。
“活该老程倒霉，让他继续打光棍吧！不说这个了，你这次来我们厂，一定要好好的玩上几天。你不是喜欢赶海吗？咱们的小码头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了，你可以到附近的小岛上玩一圈。”
“那敢情好。还能捡一些新鲜海鲜。”
“别，别提海鲜这两个字。我特么的一听就犯恶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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