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一番讲解之后,木匠们很快就去开工了,因为朱厚烇的图纸画的很清晰,木匠们很快就领会了他的意图。
但靳铜却看着弹簧的图纸,怎么都没搞明白这是是什么东西。
“别瞎琢磨了,快按照本王所说的方法去做。”
“遵命!”靳铜连忙点头道,反正荆王府家大业大,也不差这点,小王爷为人和气,按照他的要求做,做坏了也不会被怪罪。
他挑了一块熟铁扔到炉子里烧红了,然后放在铁砧上,逐渐延展拉长,最后打造成了一条线香粗细的铁条,然后他再次加热这根长长的铁条,等再次烧红的时候,把这根铁条一圈一圈的缠绕在铁棍上,最后把还红着的铁丝直接放到了水里进行淬火。
一根看上去傻大黑粗的弹簧就被制成了。
朱厚烇满心欢喜的拿起这根弹簧,去试验弹簧的弹力,但结果却差强人意,弹力一般不说,多摁了几下还就失去了弹性,并且变形了。
朱厚烇思考了一下,就明白这是熟铁的韧性还是不够,后世的弹簧都是专门的弹簧钢打造的,他现在找不到弹簧钢,那至少也得用钢去打造弹簧。
“靳师傅,用钢来做,注意铁条的粗细要均匀,缠绕的时候不用太着急,要缠绕的均匀,缠绕完再次加热再淬火。”朱厚烇发出指示。
“遵命,小王爷!”
靳铜很快就再次制作出一个钢制弹簧,这次的弹簧效果比熟铁弹窗要好一些,但朱厚烇还不满足。
他让靳铜和他的徒弟都开始去打造弹簧,这次他提出了新的要求,让他们用不同产地的钢料去锻造不同粗细的钢丝,缠绕的时候也改变缠绕的角度。
他甚至还让侯森去膳房取来了一袋盐和几罐油,让靳铜他们用水、盐水和油进行淬火。
最后他还让侯森带领着小太监们给每一个锻造的弹簧都做好各种变量的记录。
这下靳铜他们可算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锻造一个奇怪的小东西竟然玩出这么多的花样,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还是用盐水和油进行淬火。
这可是白花花的盐和香喷喷的油啊!
整整一大碗的盐被倒入了他们淬火的水槽里,看的靳铜心痛无比,那可是上好的青盐啊!靳铜准备今天打造完这些小东西之后,悄悄把水槽里剩下的盐水收集起来,然后再放锅里把里面的盐给煮出来。
至于油淬就更让靳铜痛心了啊,这可是可以吃的油啊!就这样淬火消耗掉了。
而在一次次被烧的通红的弹簧被一次次浸入油中,工正所的开始飘满了油脂的焦香味,惹的工正所里的的工匠都朝靳铜他们偷偷观望,一边在不断的吞咽口水。
“这里面还有猪油,这味道太香了。”王小五小声的哭丧着脸说道。
“别说了,好好干活!”靳铜小声呵斥道,然后心里盘算着今日收工后这还能剩多少油,能不能做个猪油拌饭吃,那一定很香,想到这靳铜狠狠地咽下一大口口水。
最终四十多个钢制弹簧被摆在了朱厚烇面前,他挨個试过之后,终于从中找出了勉强能用的弹簧了,但他还是不太满意,在经过一番思索之后他终于从脑子里搜寻到了问题的关键——回火。
回火可以降低钢件的硬度和强度,以提高其延性或韧性。
果然在经过一番回火之后,弹簧的弹性都得到了大幅度加强,虽然比着现代的弹簧还差的远,但也解决了有无问题了。
这时朱厚烇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于是就让工匠们先去用餐休息,明天再继续制作。
...
“砰!”长春宫里传来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在宫门外伺候的众人都大气不敢喘。
“滚!都给我滚!”刘太妃的愤怒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然后两位舅老爷就忙不迭的从宫内跑了出来,脸色都非常的不好看,气呼呼的走了。
刘有容看着两位舅老爷离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安静祥和的荆王府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这也不是她能想明白的,她叹了口气,然后走进了宫室,
屋内碎裂的瓷器已经被人收拾走了,刘太妃正低头用手揉捏着眉心,刘有容赶紧快步走到刘太妃身后,轻柔的揉起了她的太阳穴。
一个老太监也端着一盏茶进来了,刘有容抬眼一看,竟是承奉司承奉正于春来,承奉司掌王府内诸事,承奉正则是正六品内官,是王府品级最高的内官,是王府的大管家,刘有容知道这个于春来是刘太妃的心腹之人。
然后她忽然发现厢房里只有他们三人了。
“没想到啊!我和烇儿早上刚吵了几句嘴,下午就这么多人知道了,而且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站队了,最让我没想到的是最先站队的人竟然还是我的两个亲弟弟!”刘太妃冷声说道。
“太妃息怒,两位舅老爷也许是一时糊涂。”于春来低眉顺眼的说到。
“府内的情况怎么样?”
“府内的情况倒还如以前一样平静,但奴婢寻思总会有一些奴婢为了搏一把富贵而铤而走险,去暗中相助小王爷,只是现在还没找着机会罢了。”
刘太妃闻言默然不语,只是把头靠在椅背上,让身后的刘有容能更好的发力。
“小王爷今年已经十五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了,太妃您不如就顺着小王爷吧,这样下去老奴怕伤了您和小王爷的母子之情...”于春来小声的说道。
“烇儿今天离开了长春宫之后都干了什么?”刘太妃忽然问道。
“小王爷...”于春来闻言语气一滞,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了。
“照实说!”
“小王爷先是见了两位舅老爷,然后...然后就又去工正所了...”于春来有些艰难的说道,然后静等刘太妃的爆发。
“唉——”刘太妃长叹了口气,“烇儿是到了有主意的年纪了,但是他毕竟没干过实务,不知道人心险恶,你看他今天竟然让他两个舅舅来做说客,我那两个弟弟是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吗?烇儿生性纯良,要是被他那两个两个舅舅带坏了就糟了,这样再去大兴什么工商之事,荆王府的名声就彻底完了,这让我怎么能去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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