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宫,书房内。
见陈泅陷入思考,这个已经摘下斗篷的年轻男人也没再讲话,只是轻手轻脚的身子后退着离开书房,将空间留给陈泅一个人,不做打扰。
“小六?”
年轻男人刚走出书房,早就等候在书房外面的肥龙等人便按捺不住的围了上来,尤其是肥龙满脸写满疑惑忍不住开口试探着打探道:“你跟泅哥多久了?”
“很久了。”
小六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但很多事情不是我一个人下人可以回答的,如果国师大人想和你们说,伱们自然会知道的。”
说罢。
小六也没再停留,退了下去,很快便不见踪影。
“.”
如果泅哥是国师的话。
这时一旁的书生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为啥?”肥龙茫然的转头望向书生。
书生沉默了一会儿后,轻声道:“在我还是大夏第一剑修的时候,国师便指引我一路护送姬人间,想来应该是想将我俩撮合在一起,虽然我个人对姬人间没有什么感觉。”
“但如果是泅哥想将姬人间许配给我,我也可以接受。”
“为了泅哥。”
“嗯”肥龙思索了许久后还是摇头道:“待会儿问泅哥吧,看看泅哥怎么决定,那姬人间固然是天道第一美人,乃人间绝色,但毕竟已为人妻。”
“除非你本来就好这一口,否则我觉得你内心应该会有些膈应。”
“但没事。”
“到时我帮你涮一涮,就当历经红尘归来却已洗尽铅华。”
“古有温酒斩华雄,今有温逼洗铅华。”
“额”
说到一半的肥龙看见书生那幅样子,突然有些讪讪道:“虽然我也知道这个笑话不好笑,但你多少给点反应啊,不然感觉我怪尴尬的,而且你也不用太认真,根据我的推测,泅哥应该仅仅是想给你安排个姬人间的天道美人效果而已。”
书生没有讲话,只是面色有些苦涩。
泅哥对他有大恩,而且他也敬重泅哥,无论是从实力还是从恩情这一块,他都肯定会尊重泅哥的意见,一名剑修,如果背义负信,那手中的剑也再利不起来。
剑修,不能有心坎。
怪不得今天早上他突然觉得泅哥眼里的神采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就是前些年他见国师时,国师眼里的神采。
可前些年国师可不是这幅模样。
陈泅坐在大夏皇宫书房内,把玩了会让桌角的那枚「幻石」,便将其揣进兜里,他在这间书房里坐了有很多年了,这里的任何一处痕迹,他都清楚是怎么留下来的。
突然恢复的前世记忆。
让他有种,恍然新生的错觉。
只是唯一让他不解的,他觉得自己对砍柴并没有什么执念,为什么每次重生第一件事都要去砍柴,就不能换个事情吗。
在扶风城砍了那么多柴。
又砍了那么多人。
才堪堪走到如今这一步,这世界是真不好混啊,真难。
感慨了片刻后的陈泅颇为唏嘘的长叹了一口气,倒不是有什么悲伤的事情,单纯觉得这几世自己太累了,没恢复记忆前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累的。
但等恢复了记忆。
知晓自己为了离开这个大夏囚笼,花费了足足千年的功夫,就让他感觉有些疲惫的感觉,所幸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在最后一世时,成功了。
陈泅拄着手杖,缓缓起身离开书房,望向站在书房外站在门口的肥龙几人,没有讲话。
随后。
神识快速扩散了出去。
很快,大夏如今皇帝夏寻道便在太子殿下和七皇子殿下的搀扶下踉踉跄跄走了过来,并当即跪了下去:“老奴夏寻道,见过国师大人。”
“起身吧。”
陈泅面色淡然的沉默了片刻后才轻声道:“过些日子,我便要离开大夏国了,你应该知道我要去哪吧?”
“知道。”
夏寻道依旧跪在地面上,将脑袋俯在地面上沙哑道:“玄天大陆,国师大人很久之前就说过了。”
“嗯。”
陈泅点头继续道:“一些事情要嘱咐你。”
一盏茶后,陈泅嘱咐完毕,便准备越过夏寻道朝宫外走去,而这时,那七皇子突然出声拦住了他,只见七皇子眼神狂热的直勾勾他,声音因过于激动而颤声道。
“师父,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陈泅驻足在原地,偏头望向满眼狂热的七皇子,他从来没收过七皇子为弟子,只不过闲余时间随便跟七皇子讲了下剑一的事迹,教了几招剑法,七皇子便以弟子自称了。
他不在意这个,也没纠正过。
“身为剑修,世间只有一个依仗,便是手中剑。”
“想去玄天大陆?”
“很简单,只要你用手中剑,击败任何一个傀儡,你也可以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说罢。
他再没停留,大步穿过皇宫广场朝宫外走去,肥龙几人也急忙面色冰冷的大步跟上,一路逢过之处,禁卫军纷纷单膝跪地低头相送。
原本站在屋檐上的那大夏八大供奉,此时也是落在了广场上,收起护体灵气,低头表示尊重。
无人讲话。
整个场面肃穆中带着一丝萧杀。
直至——
人群中,一个身披漆黑甲胄的禁卫军成员,突然冒着被砍头的风险抬头望向陈泅即将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狂热放声高吼道。
“国师大人,十年前你安葬了我母亲。”
“此乃大恩,无以为报!”
“愿国师大人,此趟远走依旧如人中龙斩天下敌!”
他不知道国师大人要去哪,但他能隐隐感受到国师大人此趟一走,可能很久就不会回来了。
话音刚落。
跪倒在这个禁卫军成员身旁的小队长面色大变,当即就想将这个开口讲话的属下迅速闭嘴,但却见国师大人并没有生气,只是驻足转身望向他们这一处,轻笑着。
“记着呢。”
见国师大人没有生气,原本面色大变的禁卫军小队长,此时也有些陷入挣扎,眼看国师大人已经准备转身离去了,一咬牙忍不住同样抬头放声高吼了起来。
“国师大人,三十七年前,你说我日后能成大才。”
“让国师大人失望了,属下至今也只是个禁卫军小队长。”
“愿国师大人,此趟远走依旧如人中龙斩天下敌!”
就这一次机会了。
以后说不定就遇不见了。
以前国师大人从来不允许他们表达感激之意,说如果每个人都要来感激一下,那他一天也不用做什么事了,今日本就是逾越之举,但国师大人明显要远去,去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的地方。
他们不知道能做什么。
也没什么能帮到国师大人的地方,一句轻飘飘的祝福,就已经是他们能给出的所有了。
有了这两个带头。
紧接着——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跪倒在一片的禁卫军口中不断放声高吼响起。
“国师大人,你四十八年前”
“国师大人,你九年前”
最后。
齐齐汇聚成一句话。
“愿国师大人,此趟远走依旧如人中龙斩天下敌!”
震耳欲聋整齐一致的声音,在宫内如海浪般连绵响起,一浪更比一浪高,哪怕国师大人已经走远不见身影,但声音却愈来愈高涨。
国师大人对于他们不仅仅是恩。
更多的是威。
在他们心里,国师大人一直是一个行事冷酷不苟言笑的人,他们也从来不敢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国师有过瓜葛的人,此时都扯着嗓子眼眶通红的将压在心底里的情绪释放出来。
没人知道,国师大人在他们心里的地位。
声音甚至传出大夏皇宫,飘在京城上空。
百姓并不知道宫内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晓为什么平日实行噤声的宫内,今日如此嘈杂,只是隐隐知道国师大人好像要走了。
大夏宫内。
在震耳欲聋的声浪中,那个跪在地上的禁卫军小队长,将脑袋凑在一开始冒着大忌开口的那个禁卫军成员,眼中带着一丝赞许:“可以啊,我记得你文化不是不高吗,怎么想出这句话的?”
“愿国师大人,此趟远走依旧如人中龙斩天下敌!”
“后面几个字都挺好的,就是感觉此趟远走这四个字,少了点韵味,感觉应该有更好的字代替。”
“我”
这个单膝跪在地上身穿漆黑甲胄的禁卫军成员,缩了缩脑袋小声道:“这句话我想了好多年了,只不过我一开始设想的是,等国师归天安葬时再说,毕竟平时我也不敢说,你知道国师大人最不喜这些的。”
“我一开始这些年想的原话是,原国师大人,来世依旧如人中龙斩天下敌!”
“但这次国师大人明显要一走很长时间,这句话不说就没机会说了,我就临时想了四个字,没时间字字斟酌,是不是没说好啊。”
“.”
单膝跪在地上的禁卫军小队长,听着耳旁如海浪般震耳欲聋整齐一致的高吼声,沉默了许久后才低声道:“幸好你刚才没嘴瓢。”
“你挺吓人的。”
“走了啊”
在七皇子搀扶的夏寻道,望向陈泅远去的背影有些恍惚,一时间又好像想起来和国师大人的第一次见面,明明在很多年前,又好像在不久前。
他一直知道大夏是个囚笼,国师大人很久之前就和他说过了。
他不清楚国师为之努力了多久,他只是见国师经常站在书房窗外远眺天空,他见过那幅神情,那是身为笼中鸟的不甘和悲伤。
对于国师来讲。
最大的愿景,或者说可以为此付诸于一生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打破大夏囚笼。
“父皇。”
这时——
一旁的七皇子眼中带着一丝对自己的不自信,小声道:“国师大人说我日后会成为玄天第一剑修,你说我会吗?”
书生望向肥龙脸上那抹已经持续很久阴冷和狠辣,忍不住疑惑道:“肥龙,你是心情不好吗?你已经保持这幅表情很久了,不累吗?”
肥龙没有讲话,只是面色冰冷的扫了眼书生一眼,又扫了扫身后随后才整个人瞬间耷了下来,揉搓着脸上已经僵硬的肌肉,没好气的摇头道。
“你懂个屁,刚才那么多人都看着泅哥,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要是嬉皮笑脸的,那不是给泅哥丢人吗?”
“肯定要一副那种看起来二话不说就要杀人的那种冰冷样子。”
“才能不给泅哥掉面。”
“出门在外,要注意脸面,你懂不懂啊?”
“走吧,去肥州。”
陈泅拍了拍书生,示意其准备启程。
此时天色已经近黄昏,在他们赶到肥州「肥城」时,天色已黑并已入子时,并没有进城,而是在城外荒郊野岭中进入了嘲天宗。
而此刻。
嘲天宗内有数百名工匠,正热火朝天的修缮着沦为废墟的嘲天宗,这些工匠都是他让夏寻道去找来的工匠,都是整个大夏国最好的工匠。
要不了半个月的功夫,就能将嘲天宗修缮完毕。
还有几个金丹中期修为的阵修,此时正在聚集在一起修缮阵法,待阵法和那些倒塌的建筑全部修缮完毕,嘲天宗就在此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他所继承的这个嘲天宗小世界,只不过是万年前嘲天宗最核心的一片区域罢了。
真正的嘲天宗能容纳百万剑修。
其面积之大,甚至要远超一州。
而陈泅站在后山上,俯瞰着下方那热火朝天的嘲天宗,拄着手杖单手背负在身后沉默许久后,才轻声道:“该从何说起呢,就从国师这一世说起吧。”
“那是我”
声音没有太多感情的娓娓在山峰上响起。
肥龙和书生几人面色复杂的望向陈泅那背影,沉默着没有讲话,很多他们听起来就危机四伏的事情,但从陈泅嘴里出来,好像极其平淡。
完全体现不出,那九死一生的紧迫感。
或许就像泅哥所说的那样。
人都是会死的。
死人是没有故事的。
而在陈泅离去京城时——
数条消息,已经以大夏皇宫为起点,朝大夏国乃至百国席卷而去!
重要的消息就一条。
大夏第一法修陈泅便是国师大人。
但于此同时,数道更加隐秘的消息,则是不断在各大宗门和家族内传播。
「大夏国是玄天大陆上的一处囚笼。」
「不久后,陈泅将破开囚笼前往玄天大陆。」
「金丹后期及巅峰修为苦于无法证道元婴的人,可一同跟随陈泅前往玄天大陆,寻求那元婴大道,但需加入嘲天宗,并和嘲天宗签署契约命牌。」
契约命牌。
宗门掌控核心弟子的一种手段,命牌在宗,不但宗门可随时知道名下弟子性命是否有安危之忧,且通过命牌可随意掌控弟子性命。
当日行走天女,便是因命牌在宗,而无法弃宗逃离。
这条消息凡人不知道,也不在意,凡人更在意明天能不能再辛苦点,再多赚几文钱好给自己买点猪头肉吃,但那些寿命即将走到尽头的金丹巅峰大圆满修为的人,可是几乎发狂了。
眼睁睁看着寿命即将走到尽头,却无法再次突破延寿,这种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晓得。
元婴之坎将他们卡死在了这一个境界。
「如不想加入宗门的,也可自行离开,只需要击败东西南北任意一处禁地内的元婴修为傀儡,便可开启一个持续片刻的缺口。」
不得不说。
他们以前都误会陈泅了,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个隐秘,可是绝对不会公布出来的,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东南西北的那四尊元婴,竟然只是元婴修为的傀儡,不是真人。
“可以不走吗?”
朝天宗内,赵一世眼巴巴的望向朝天宗宗主声音中都带上了哭腔,颤声恳求道:“宗主,你走了我们咋办啊,我们呢不能没有你的,没人给我管饭了。”
“不知道,不想知道。”
朝天宗宗主赵德柱,此时正满脸激动和向往的整理着自己的包裹,同时望向已经出关的朝天宗太上长老兴奋道:“师叔,把宗门灵石都也拿上,等咱们加入嘲天宗之后,这些也算是拜山头的费用。”
“到时候师叔你看着,虽然都是加入嘲天宗,但我们这些缴了拜山费的,肯定待遇更好。”
“善,善,真他妈善。”
朝天宗的太上长老,此时也颇为兴奋的捋着自己胡须,眼里满是控制不住的笑意:“哈哈哈哈,还是师侄你想的周到,但也别叫我师叔了,等去了嘲天宗,你我都是弟子,届时便又是同辈了。”
“而且我已老了,师侄你还去年轻,说不定你还比我能更早突破元婴期。”
“哪里话。”
朝天宗宗主赵德柱虽然佯装不满,但眼里还是闪过兴奋:“我才金丹四层修为,本来陈宗主都不要我这种金丹中层修为的,我还是靠刷脸才跟上去的,不像太上长老你本就是金丹巅峰大圆满修为,说不定刚到玄天大陆就突破了呢。”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
“还有这个,师侄,后山那些还没熟的灵草也挖出来装在玉盒里,到时候去了嘲天宗种在小世界里。”
“师叔周到,后山还有些灵兽要不也抓来带走吧,听说那嘲天宗小世界没灵兽,多点灵兽也能有点生机。”
“善,善!!还是师侄你慧眼识人啊,早早就和陈宗主打好关系,等日后陈宗主关照你的时候,也记得多多提点一下我哈。”
“师叔哪里话,一日师叔一生师叔,无论日后何时,你永远都是我师叔。”
一宗主,一太上长老,此时已经无视周围长老和内门弟子的茫然,满脸兴奋的就要将朝天宗的东西全都搬走,前往那嘲天宗。
赵德柱此时是真的激动,他给弟子赵一世寻了一辈子的机缘,没想到最大的机缘最后落在他头上了,既然自己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还管什么弟子啊,肯定是先紧着自己。
而这时——
一旁的赵一世已经哭了出来,偌大的脑袋怼在宗主脸上:“宗主,你真走啊,你走了我咋办?”
“啥咋办?”
赵德柱没好奇的白了眼赵一世:“爱咋办咋办,你不是不喜战斗吗,多好的,如你所愿了,你加油吧,我先走了。”
“等我以后元婴了,会回来在你坟前多洒一把土的。”
“走吗,师叔。”
“师侄一同?”
赵德柱和朝天宗太上长老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对未来的期望,突然齐齐笑了起来,随后化作两道流光,朝肥州方向激射而去,那是陈泅说的汇头点。
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朝天宗,和无数个满脸茫然的长老内门弟子,还有如高山般站在后山上懵逼的赵一世。
宗主和太上长老都跑了?
这宗门剩下的咋办?
京城,曲家内。
一个穿着木板凉鞋的老者,此时心情大好的抱着半颗西瓜,在曲家院落里不断扭动着自己的身姿,因过于开心甚至都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唱起曲来。
“我心匪石不可转。”
“我心匪席不可卷。”
“空凝眸,情字深浅无解~”
他是曲家太上长老。
刚穿越过来便是金丹巅峰大圆满修为,然寿命已近,只有不足一年寿命,在经历了那场天降祥瑞后,又延长了半年寿命。
在看清现实后,他几乎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
就在等属于他的机缘。
嘿,结果怎么着。
三枚储物戒。
上缴两枚当做拜山费,留下一枚用于自己突破元婴的资源。
简直不要太完美。
那么——
老者整了整衣领,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嘲天宗你最忠诚的弟子,即将就位!!!”
随后也不管曲家。
卷起曲家多年以来的积累就化作流光朝肥州激射而去,刚飞出京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回到京城那个「春风十里楼」青楼,将整个青楼直接拔地卷起,连带里面的姑娘和老鸨一同带走。
陈宗主等人经常去这个青楼,灵石什么的每个人肯定都会给,但这个肯定没人给,也能体现出他考虑周到。
如果是平时。
“嘿嘿.”
大夏徐州,星斗宗内,星斗宗宗主面色尴尬的望向面无表情的一众长老,片刻后才眼神飘忽不定道:“昨夜观天机,突然琢磨着,我这个宗主也该卸任了。”
“应该将位置留给年轻人嘛。”
“我都这把年龄了,总不能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不是?”
随后星斗宗宗主才轻咳一声:“那就这样,我从今日起卸去宗主之位,日后待我证道元婴后,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说罢。
也不管一众长老那幽怨的眼神,当即化作一道流光朝肥州激射而去。
徐州在最北面。
肥州在最南面。
有好久路要走的,不赶快点,万一不要他了咋办,他只是金丹中期修为,本来是不够标准的,但是他听闻嘲天宗内没有丹修,而且那朝天宗宗主赵德柱都因为和陈宗主有过交情,都被破格收录了。
他可是亲自给陈宗主炼过补神丹的。
虽然从宗主变成弟子,看似是地位下降了,但只有他知道,这之间区别大了去了,如果继续留在星斗宗,那随着他修为和年龄上升,日后的结局就是成为星斗宗的太上长老,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寿命耗尽死去。
但去了嘲天宗那就不一样。
大量金丹后期,和金丹巅峰大圆满修为的人,连夜朝肥州赶路,虽然陈宗主说过段时间才启程,但他们宁愿在肥州等一段时间,也不愿因为去晚了从而被落下。
对于寿命即将耗尽的他们来讲,没有什么诱惑比证道元婴还要更大了。
命牌?
无所谓,那是什么玩意儿?
如果不去嘲天宗,都不用命牌的,过不了几年就要死。
将性命交在他人手上,总比将自己埋在土里要好。
这个道理,小孩子都懂,他们自然也不会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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