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陆良根据请柬上面的地址,来到英迪酒店。
驶入停车场,想到忘记带钱,平日扫码刷卡惯了,钱包只放一千多块现金备用。
当初陆良结婚的时候,刘明轩包了一千八的红包,是朋友中最多的没有之一。
陆良四处寻找,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台自动提款机,取了2000块,又在隔壁的小商店,买了个红包,写上自己的名字。
走出商店,陆良遇到一个看起来眼熟,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的疑是女同学。
对方也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忽然一拍手掌,惊喜道:“陆良,对不对?”
“你也是过来参加明轩婚礼的?”
陆良干笑,久别相逢最尴尬的就是别人记起了他,而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明明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说看你这表情,该不会还没想起我是谁吧?”女同学眼神不善。
“小黄嘛,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呢?”听到熟悉的口头禅,陆良突然记起。
黄丽慧闻言陷入回忆,不禁感慨:“好怀念的名字,现在他们都叫我大黄了。”
“毕竟看起来生活美满,衣食无忧,也该进化一下。”陆良笑着打趣。
他想不起来的主要原因,是这位当初的女同学,越来越显富态了。
一米六几的个头,体重应该跟他差不多,估摸着有150斤左右。
穿金戴银翡翠点缀,标准的富婆妆。
“伱家伙嘴巴还是那么损。”
黄丽慧狠狠地瞪了一眼:“刚听说,你好像离婚了?”
她半个小时前就过来了,在楼上跟老同学们聊了一会。
刚刚是接到电话下来挪车,顺道过来商店买点东西。
陆良点头,黄丽慧又问:“老同学,最近在哪发财,还在卖房子吗?”
“离婚后也没心情上班,索性辞职,最近在做点小生意,混口饭吃。”
“可惜了,我还打算在魔都买几套房,找你参谋参谋。”
黄丽慧风轻云淡,眼角余光瞥向陆良,悄悄观察着他的反应。
红白喜事旧人重逢,有的是想与老同学叙旧,有的是为了满足虚荣感和炫耀欲望。
她大学期间不起眼,也没有感受青春的雨,所以一直热衷参加同学聚会与婚礼。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句话无疑是每个普通人前进的原动力。
“如果真的有需要,待会我推几个前同事给你吧。”
陆良漫不经心,看向大堂的展示牌,得知刘明轩的妻子叫柳玉贞:“在三楼对吧?”
黄丽慧嗯了一声,心情已经有点不爽。
刚刚她提及要在魔都买几套房,当初的同学个个极尽追捧,又是询问她在哪发财,又是主动递交名片。
陆良不咸不淡的态度,让她骄傲的自尊心很是受挫,黄丽慧笑着问:“陆良,最近在做点什么小生意,我先生在浦新区做建材生意,还算有点名气,看看能不能帮衬。”
“那先替我谢谢你先生,不过在地铁口卖烤面筋,应该没有合作的机会。”
陆良浅浅一笑,看出大黄有一颗很想炫耀的心,索性就如她所愿。
毕业十年,当初的同学还有联系就是刘明轩,其他人,无所谓。
今天吃过饭,下次见面可能在三年、五年、十年,又或者以后没有再见的机会。
陆良也不在乎会给人留下什么印象,安安稳稳送上对新人的祝福,吃完饭离开,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小老板还是好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出摊就出摊,不想出摊就休息,不像我们,每天眼一睁就要负责几百人的吃喝拉撒,压力是真的大。”
黄丽慧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是啊。”
陆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转眼来到三楼宴会厅,看到刘明轩夫妇,一身传统的中式红礼服,两人站在门口热情接待。
刘明轩看到陆良过来,大步向前,重重的捶了他一下:“排场大了?跟我玩压轴?”
“哪敢啊,就是在楼下见到大黄多聊了几句。”陆良努努嘴,示意他看向身后。
刘明轩面露古怪,低声问:“她没跟你炫耀她那做建材的老公,没讲她又要买几套房的事?”
陆良笑着点头:“讲了。”
“那你没狠狠的戳她轮胎?”
刘明轩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完全没顾及今天是他的婚礼。
“懒得搞。”
陆良白了他一眼,走到新娘面前,脸上露出笑容:“新婚快乐,第一次见面,我叫陆良,是明轩的好朋友。”
新娘子性格好像有点腼腆,羞涩一笑:“你好,我经常听我们家明轩说起说你。”
陆良转身看向刘明轩,拍拍他肩膀:“新婚快乐,不用招待了,我自己过去。”
他看到了同学那桌有几个熟人,留下红包,签下名字,然后就往那边走去。
刘明轩看眼红包的厚度,露出满意的笑容:“熟人不接待,自己去玩吧。”
两千左右,只少不多,他很欣慰。
真正的好朋友是交心,是互相尊重,不是有了钱之后就可以不在乎对方的感受,想给多少给多少。
陆良有钱,是陆良的事,刘明轩喜欢跟他一起玩,是因为从两人一根烟一起抽,到现在喝点酒,吃点宵夜都不用在乎那么多。
相处十来年,看重的是他的性格。
他真正有需要的时候,他会开口,而不是陆良想施舍就可以随意施舍给他。
好在陆良也明白这一点。
“老陆,来晚了哦。”
“几年不见,感觉你越来越年轻了。”
“肚腩不见了,皮肤还越来越好,难道就是所谓逆生长?”
陆良来到同学桌,顿时成为焦点。
人到三十古来稀,代表的不是身体,而是灵魂,有家有室身不由己。
工作工作不敢辞,生病生病不敢生,上有父母要赡养,下有幼儿嗷嗷待哺,中间还要照顾妻子的情绪,可以说已经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只是吊着一口气的工具人。
跟黄土埋到脖颈差不多,什么时候把父母送走,把子女养到成家立业,基本就可以入土为安。
自己的优先级被排到很后,甚至大部分都没有自我,体态、形象自然就满不在乎。
谢顶,大腹便便更是常态。
在已知大家的生活条件都差不多,陆良居然逆活‘第二世’,怎能让人不羡慕。
黄丽慧也是羡慕嫉妒恨,她都从小黄变成大黄,陆良凭什么还能那么年轻化。
“可能是最近比较有时间健身吧,瘦下来就感觉年轻一些。”
像黄丽慧的毕竟是少数,一听陆良这么说,纷纷开始分享当年跟现在的区别。
有人说消化能力大不如前,年轻那会一顿可以吃两斤肉,不需要主食蔬菜,但现在不行了,吃多了顶得慌,还会便秘,必须搭配主食蔬菜,还不能吃多。
还有人说,每天最痛苦的事就是洗头,看着白色泡沫,夹杂几十根黑发,估计要不了多久,每根头发都可以拥有自己的编号。
分享完病症,就开始分享病因,以及治病良方,从作息到食补,再到老家偏方。
陆良听着,笑着。
这才是旧人重逢该有的场景,同窗老友畅所欲言,暂时忘记生活工作的压力,回忆当初的青葱岁月。
黄丽慧很是不爽,她都这么有钱了,大家不来舔她,那有钱的意义在哪。
“在我看来,还是要多去美容院,健身中心,花点钱请专业的私教定制课程。”
黄丽慧轻描淡写,讲述一年在这方面,少说也要花几十上百万。
每年单这一项的开销,就顶得上普通人两三年的全部收入。
只是同桌人还没流露出羡慕神色,陆良笑着说:“但效果好像也不怎么样吧。”
此话一出,老同学们都绷不住了。
好像也确实是这个理,真有效果,小黄也不会变成大黄。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