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生长在人间乐土,根本知道外面的苦!那些算不上位面的小岛,就是一个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我们盗亦有道,只抢海盗的?怎么了?这也有错吗?”
“就是就是!如果什么人都敢抢,什么买卖都敢接,我们特么还至于只混到一艘江豚舰吗?!”
“姓江的,这一路打过来,我们敬你是敢做敢当的一条好汉!可是,如果你们要看不上我们这些贱民,爷爷我们拍拍屁股走人!”
江纹申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对双方的人马都作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出人意料的是,飞鱼舰的人马自然是听江纹申这个大副的。但是对面那些船员居然也很给面子的停住了口。
江纹申看向辛远山,开门见山的问道:“从业那么久,惹过什么麻烦没有?”
辛远山坦然的点了点头。
江纹申揉了揉眉头,又问了一句:“大麻烦还是小麻烦?比今天这个,如何?”
辛远山神情放松了下来,微微一笑,说道:“都比今天这个麻烦要小。”
江纹申已经做出决定了。
他看向那些船员,朗声道:“如果江某今天收编了你们,你们就不能再按以前那一套来了!”
“你们暂时算是‘米江’船行的成员了。辛远山就是掌柜的,江豚舰上的那一位大副,将就着......先当着账房先生吧!”
江纹申其实想过起个“米娅”船行的。但是他担心这个名字过于秀气,听起来不够豪气。
万一“米江”船行以后做大做强了,船行名头一报出去,对方多半就会先存了几分轻视之心。
那些船员多少有点意外。他们都以为江纹申大好前途,尤其是这一次立下大功,必定是要高升的!
这种情况之下,他还愿意收编这些船员,可以说是相当大度了。
辛远山眼神一凛,看着江纹申,沉声道:“你真要是收编了弟兄们,也不指望你能为大家遮风挡雨,但是至少遇到麻烦时你不要转身一走了之!”
江纹申撇了撇嘴,回头对着飞鱼舰的那些人问道:“告诉他们,你们大副是什么人?!”
轰!
大程、小程为首的雪狐军团星师,两个水手,一个炮手,整齐划一的或擂胸,或跺脚,或就近顺手拍击舰身。
这种声响,接连三声,除了第一声有点杂乱,后面的就显得十分有节奏,就像是振奋人心的鼓点。
这与异族的擂胸礼大同小异,都是属下对领头者的一种致敬。
双方这也勉强算是不打不相识,双方的头领刚刚已经当着几乎所有人的面立下了三年神誓,没有人敢于违背这种以神之名立下的誓言!
据说如果不能遵守神誓的神术师,在修炼之道上将不得寸进。
因为他已经违背了自己的道心,对神灵大不敬!
江纹申不遵守神誓?说人神共愤可能夸张了一点,但是至少会有辛远山来收拾他!
于是,江纹申收编了这小一百的船员之后,就不好厚此薄彼了。
他让飞鱼舰上的众人都下来,把船员们的袋子往飞鱼舰的船舱里面放。
可以明显看得出来,那些船员带着都是金银之类的硬通货。每一个船员的家底颇丰,买些田地,安居乐业其实是没有问题的。
试问,什么样的人才会把全部家当带着到处跑?那自然是没有家的人!
江纹申心想:对他们来说,三殿下这种王室也不能带给他们归属感,自己能做到这一点吗?
他随即转头朝史进那一支人马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心里对史进多少还是有点复杂的情绪。
这一趟龙尾领之行,他与三殿下算是相互成就,一个晋级为十环大星师,一个打破了白板星师的枷锁。
如果三殿下真有枭雄之姿,早在右金吾卫的大营时就应该让辛远山动手抢人,或者扣押下飞鱼舰的众人作为筹码。
三殿下愿意贪墨军资来壮大自己的势力,愿意收编强大的海盗团体充入自己旗舰,其实多半有一颗不安分的心。
只可惜三殿下眼高手低,多半是成不了大事的。
不过,日后要是有机会途径琊玛大陆,三殿下或许还是有点用处的。
就江纹申在思绪万千的时候,水手长摇响了飞鱼舰上的号钟,拖着带有独特韵味的长音:“启航!”
于是,以飞鱼舰打头,一支数十人的队伍轻装上阵,朝着龙脊关的方向而去。
在飞鱼舰的相反方向,一支军团已经与史进会合。
这一支军团规模约在万人左右,是标准的军团编制,全员的赤铜纹器,六足驮兽,配备一支船队,外围还有兽骑和羽兽骑。
没过多久,一伍羽兽骑就追着飞鱼舰而来。
江纹申与辛远山两人拖后,专门候着那一伍羽兽骑。
那一伍的伍长,江纹申还记得他的样子。
当时伍长就是右金吾卫的一名基层军官,被三殿下派去召集金吾卫全员集合。
伍长跳下了羽兽骑,将一个六合套呈给江纹申。
伍长朗声道:“三殿下让标下带两句话给大副。”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啊?江纹申点了点头,示意但说无妨。
伍长便继续道:“江豚舰以及所有船员,原本就是用作给那一位绘制纹身草图的订金,你弄坏了江豚舰,可不关本殿下的事。”
江纹申哂笑一声,等了一下,见没有下文了,便自顾自的打开六合套的象牙别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
六合套里面还真的是一份船契的文书。
江纹申有些哭笑不得。
那一艘江豚舰都已经成那样子了,自己可没有那财力去修复。
强大的战舰,如今真的像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辛远山轻咳了一声,提醒江纹申。
江纹申把象牙别子扣好,抬起头来看着陪着笑脸的伍长,奇道:“不是说两句话吗?还没说完?”
伍长硬着头皮又说道:“三殿下说了,如果大副愿意收下订金,那就还有一句话带给大副。”
江纹申无可无不可的笑了笑,静待下文。
然后只见伍长战战兢兢的对着江纹申伸出一只手来,做了一个讨要的手势。
这是一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都在手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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