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本、粮票和钱都拿来吧。”
粮站工作人员胡春梅瞪了一眼赵满仓,语气不善地说道。
面粉袋子倒是没有规定不能够买十个,但胡春梅就觉得赵满仓这个人很可恶,明明有一两个面粉袋就可以了,非要多买,哼!
他家能有那么多粮食么?
“谢谢!”
赵满仓十分诚恳地笑道,似乎方才振振有词地跟人理论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然而他心里却觉得这个胡春梅有些眼熟,身材和脸型轮廓很熟悉,但这张脸绝对第一次见到。
思考了好一会儿,直到人家胡春梅将他的粮食称好了,他这才突然反应了过来。
好家伙,昨晚他整蛊恶作剧的对象,好像就是胡春梅吧?
一时间,他越看对方,越觉得这个猜想没什么毛病。
他是没有想到,这个有些奶凶奶凶的小辣椒似的粮站工作人员,背地里居然玩得这么花?
胆子也太大了些吧?
“你干什么瞪着眼睛看我?你想耍流氓啊你?”
见赵满仓一副目不转睛看着自己,胡春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看你啊?”赵满仓翻了个白眼,直接来了个死不承认,脸皮真是厚比城墙。
“而且你不看着我的话,你怎么知道我在看着你?再说了,这里是粮站,我不看着你的话,你要是压我称怎么办?”
如果是胡春梅心里阴暗,给赵满仓的面粉过称时,稍微用手压一压,那么面粉的实际重量就会少很多。
确实应该盯着点!
可胡春梅作为粮站工作人员,肯定是不能够这么干的,否则的话,指定要被街坊邻居和领导骂死。
甚至,从此在街坊邻居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压你的秤呢?”
胡春梅顿时被气疯了,这个赵满仓,简直太过分了!
“哦,就允许你污蔑我耍流氓,我还不能够说你两句了?”
赵满仓翻了白眼,直接从对方手里一把抢过那些面粉、玉米面和地瓜干等粮食:
“拿来吧你!”
他刚才已经看得很清晰,胡春梅在过称时确实没有压秤,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足量。
有可能是多了一两二两的面粉呢。
五十年代的京城粮食供应标准,按照赵满仓他们这种重体力劳动者工人来计算,每月粮食份额大概是40~49斤,其平均数不得超过44斤。
在赵满仓的粮本上面写着的粮食份额就是四十五斤。
这个四十五斤将会按照六比三比一的比例来称重面粉、玉米面、地瓜干这三样粮食,所以他能够买到二十七斤面粉、十三点五斤玉米面和四点五斤的地瓜干。
以上就是赵满仓这个月的粮食了。
当然,有些人是不会全部从粮站这边购买,而是留一点粮票在单位那边使用。
对于赵满仓来说,肯定是在家自己做饭比较好了。
按照他这辈子以躺平摆烂为人生目标的生活态度,明显在外面吃饭会更好,何况他还只是一个人,做饭特别麻烦。
但就目前来说,实力真的不允许。
浑身上下拢共就剩下四十多块钱了,哪有资格每天到外面下馆子呀?
之前坑了金文亮五块五毛钱嘛,加上之前借李保国的十块钱,十五块五毛钱,节省着用,所以之前十来天的时间,他就剩下四块多。
昨天刚发下来的五十四块一毛钱,还李保国的十块钱,加上刚才买粮食花了八块多,可不就只剩下四十多块了嘛。
“哼,赵满仓你给我等着,你最好祈祷别落我手里,否则的话,哼哼.....”
望着赵满仓提着粮食远去的背影,胡春梅气呼呼地直跺脚。
赵满仓提着粮食回了十八号院,一路上碰到不少邻居,闲扯了几句,但脚步却没停下来过。
到家之后,今天早上这顿饭肯定是来不及在家做了。
所以似模似样地在家里稍微放了一点面粉之后,剩下的全都给扔到系统空间里面存着了。
他跟后院金家有矛盾,而且还是他亲手把金文亮给送去劳改了,因此家里肯定不能留贵重东西,防止家里再次失窃。
只不过,等他一边拿着馒头在半路上啃,一边朝着钢铁厂狂奔的时候,这悲惨的样子,让他更加希望自己能有一辆自行车了。
‘上辈子虽然也挺惨的,但好歹还有一辆十八手的捷达代步,现在.....唉,都是时代的眼泪啊!’
就当锻炼身体了!
赵满仓现在也只能够用这句话来自我安慰了。
今天的钢铁厂,工人们的工作热情和笑容是肉眼可见的比往常多了不少。
因为昨天发了工资和粮票,今天也刚买到了粮食。
正所谓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只要能够吃饱饭,其他都已经不重要了。
今天的彭四喜格外沉默,似乎被张德宝他们给排挤了。
估计是跟昨天的事儿有关系,大概率彭四喜自己都没有想到,吴华民会如此信任赵满仓,且完全不给他机会。
事实上,彭四喜纯粹就是傻憨憨、莽撞的代表。
昨天彭四喜他当着大家伙的面,公然违抗吴华民,如果后者不及时制止,以后吴华民还怎么管理饲养室?
更何况,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会选择相信有经验的赵满仓,而不是没啥能力却又喜欢逞强的彭四喜。
所以彭四喜被排挤,纯粹就是自找的。
对于这些事儿,赵满仓只听不发表任何评论。
他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实在没工作,那就带薪发呆。
等到午饭时间,半天就这么混过去了。
下午,赵满仓就跟姜大勇一起,直奔槐树岭生产队。
刚到槐树岭,昨天见过面的几个半大小子就撒腿去喊他们队长了。
柳长歌到的时候,满脸笑容,冲着赵满仓竖起大拇指。
“赵同志,您可真是太厉害了,那头黄牛已经好很多,今天上午的时候,都吃了不少草料.......”
因为脚肿生脓的关系,之前那头黄牛都不怎么吃草,把柳长歌他们给急坏了。
“能吃草那就是好事儿啊。”
赵满仓笑着附和了一句,跟着就去查看了一下黄牛的情况。
磨磨蹭蹭小半天,才给黄牛换了药,期间可没少站在外面的树荫底下纳凉。
这就是合理的摸鱼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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