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叔,你这次诚意是够了。
可你就这么有把握,那位巫哈密拿督没有问题?
对方的身上,真有大把的钞票让你们这群新界地头蛇捞啊?
陈志越表情古怪看着陆瀚涛,捂着嘴角说道:“陆叔,你就没怀疑过,这个大马拿督是曾剑桥请来唱双簧,目的只是为了逼吴任松提价买地?”
“哈哈,阿越,我当然有怀疑的。”陆瀚涛抓起电话听筒,拨出一串号码:“喂,南亚风情酒店?帮我请巫哈密拿督接电话,我是新界陆瀚涛。”
“不好意思,陆先生,拿督大人不在酒店,他刚刚出去了。”
“他有没说去哪里啊?”
“陆先生,我们不可以泄露客人隐私……”
“怎么?我陆瀚涛这三个字,不够分量是吧?要不要我打电话给你们老板,请他帮我查呢?”
“拿督大人被人请去半岛酒店谈事。”
满意挂掉电话,陆瀚涛对着陈志越挑了挑眉:“听到没有?如果是骗子,早就溜了,哪有可能还跑去半岛酒店跟人见面?
放心吧,那家酒店的老板,我认识的,我已经叫人盯着那边了,不会有差错的。”
陈志越不忍心老陆变成老六,他要来电话,也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喂,是信一吗?程先生你们请到了没有?哦,那好,叫他过来接电话。”
九龙城寨,龙城财务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程一言双手端着一只陶瓷杯,老老实实坐在沙发。
外面台球室,每有嬉笑怒骂声传了进来,他就打了一个冷颤。
自从步入城寨那一刻,时间对他来说,几乎是用秒数着过的。
“程先生,越哥叫你接电话。”信一放下听筒,继续算着账目。
程一言连忙放下杯子走了过去,他小心抓起听筒,等他听知陈志越提出的要求。
他清清嗓子,用之前在工地那个带有南洋口音的语调说道:“我跟你讲,一口价,九百万,不卖就算了。”
……
“扑领母!”电话那头,陆瀚涛面色进入红温状态,羞恼摔下电话。
陈志越继续捂住嘴角,忍住笑容,给足陆叔面子。
陆瀚涛表情很不自然,足足过去好几分钟,他自嘲笑道:“行!阿越,我服气了,你年纪比我小,做人比我敞亮。”
“陆叔,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如果不是巧合遇上,我可能也被他们骗了的。”
“不!不用给我递台阶。
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我陆瀚涛二十岁当村长,三十岁当族长。
这些年,做人做事,霸道惯了。
我老想吃独食,你却一直提点我,尊重我。
我现在很惭愧,这张老脸,他妈燥得很……
不说了,不说了,说多矫情。”陆瀚涛拦住陈志越,接着大手一挥:“答应你那120万,照旧!
另外,从现在开始,你陈志越在新界有什么需要,只要陆家帮得上忙,绝对没二话,这是真心话。来!喝茶!”
……
徐家村工地,曾剑桥吴任松,以400万的价格,签好合约。
双方都很满意,曾剑桥甩掉这块没水没电又没路的烂地,除了能够还上银行的贷款,还能收回一点成本,对家族有個交代。
吴任松认为甩开陆瀚涛和陈志越,现在过去南亚风情酒店,将地皮转手600万卖给巫哈密拿督,轻而易举赚到200万。
可让松哥吃惊的事发生了,车子从工地开出来,刚过黄泥路,就被人在半路拦截住了。
前面一只死牛,后面两架板车,上百个说着土话的村民冲了出来,举着锄头镰刀扁担,将他们两部车子团团围住。
“干什么?走开!走开!”
“牛不是我们撞死的……”
“大婶,我警告伱,别乱来啊,弄花了我老板的车,你们赔不起的……”
……
大约过了1个钟头,陈志越正在听陆金强讲,怎么做叫花山鸡。
陆家大屋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吴任松他们几个人,被几十个陆家村民押着走过来。
松哥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不过还算体面,他那几个保镖就狼狈了,个个脸上带着伤,身上的西装也破了,看上去,应该是吃了苦头。
“哟,松哥。阿强他刚弄好山鸡,你就闻着味过来了。
麻烦别人,你得好处,难怪你能做大买卖。”陈志越玩心上来,大声对着吴任松喊道。
吴任松尴尬笑了笑,指着身边的村民:“阿越,大家有事慢慢说,你先叫他们散开点,我被围得快透不过气了。”
“抱歉,爱莫能助,这是陆家村的人。
松哥你得找陆叔说去,我和你一样,都是客人。”陈志越吃着鸡翅,含糊不清回道。
陆瀚涛皮笑肉不笑在屋里走了出来:“同样是客人,可有些人是恶客。
吴先生,请吧,陆某等你好久了,茶都冲了好几泡呢。”
吴任松也没想到,陆瀚涛这土霸王胆子这么肥,居然敢派村民将自己扣了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愿掉份,主动推开面前的保镖,板起脸,走到陆瀚涛的面前:“陆先生,买卖买卖,我相信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买卖不能谈的。
你先放了我的人,大家坐下来慢慢谈,总能谈出一个结果。”
“可以。”陆瀚涛挥了挥手,几十个村民立即退开。
提心吊胆的保镖们,总算有时间,能够擦一下额头的汗水。
以前总听人说,新界这些大族房头很难搞。
今天,大家算是见识到了,简直就和土皇帝一样。
难怪督府每次往新界下政令都很难推行,有类似陆瀚涛这种人存在,你不先摆平他们,什么事都做不成,吴老板这次有难了。
陆家客厅,还是那张茶桌。
相比几个小时前,经过陈志越的引荐,吴任松所受到的贵宾级礼遇。
现在陆瀚涛对他的态度,就差将危险写在面上了。
而最让陈志越难绷的是,陆叔他,居然从茶几下,摸出了一只带有祥兴茶行标签的茶包。
“吴先生,吃午饭了没有?”
“有买卖做,哪顾得上吃?”吴任松不明就里,只能堆起笑容说道:“先谈,谈好买卖,小弟请客。”
“好,那就不喝大红袍这种重火碳培的了。”陆瀚涛扫掉桌上啃了一半的鸡腿,笑眯眯将茶包打开:“我们喝点清香型铁观音,养养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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