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会议厅。
张硕站在台上,对于跳跃方程和计算输出之间的关系进行了讲解。
信号评估体系对于信号组进行分析,每一个信号组通过评估体系后,都会得到一个概率评估数字。
最后则是进行能量值的计算。
信号组和信号组的能量值数据偏差极小,甚至小到可以忽略不及,大量的信号组能量值进行叠加计算,差异自然会变得更小。
所以,算法输出是一条直线。
按照信号评估体系对信号组评估的概率对信号组进行重新排序后,再进行计算就可能出现‘有趣’的波动。
比如,数值偏大的信号度被堆放在一起,那么一个区域的计算结果就会偏大,并会让输出直线出现向上的波动。
这就是跳跃方程极为特殊的取值情况。
“跳跃方程是方程组,也可以说是函数组,下面两个短方程,是对参数的调节。”
“在没有特殊因素的影响下,输出会呈现一条三维的直线。”
“反之,则会出现跳跃性的波动。”
张硕很认真的讲解着。
他之所以塑造这個方程就是为了减少麻烦,因为算出输出逻辑可以找到的问题太多了。
除非是把代码拿出来挨个做讲解,否则想进行提问总是能找到问题。
“如果哪一部分不明白,可以把数值代入方程进行计算,结果一目了然。”
“每个区间段的数据,都可以代入数字去验证……”
“……”
这时候,很多人都已经听明白了。
张硕的意思就是说,有计算输出相关的问题,可以自己去找数字代入方程进行验证,他也不用再针对去回答提问了。
从数学的角度上来说,这种方式是有效的,只是需要完善底层的数学逻辑。
安德烈亚斯-霍克就问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张硕先生,你如何证明你的方程涵盖了所有计算输出可能?”
换而言之,不能涵盖所有的输出可能,方程就是无效的。
张硕转身走到了白板前,在方程组的右侧标注了几个取值范围。
他解释道,“这几个取值范围,涵盖了所有的常规输出可能,单个信号组的能量强度都包含在其中。”
“如果不是常规的情况,也就是在取值范围之外,输出的直线就会出现波动。”
“也就是我们说的,‘涵盖了所有的非常规可能性’。”
他说完看向安德列亚斯,问道,“我应该不需要证明这个方程固定取值区域解的连续性,也就是光滑性问题吧?”
他说完补充了一句,“虽然也不难……”
安德烈亚斯-霍克愣了一下,旋即摇头道,“当然不需要,这不是数学论证。”
他说完坐了下来。
这是算法报告,不是数学报告,当然不需要严谨到去论证数学问题。
另外,跳跃方程也只是覆盖了算法的常规输出数据区间,归根结底还是算法本身的问题,想验证有很多的方法,比如,拿着代码程序去做大量运算,看常规输出数据是否存在异常。
这样就足够了。
安德烈亚斯-霍克坐下以后,会场环境变得嘈杂起来,很多人都已经明白张硕塑造出方程组的意义所在,也忍不住讨论起来。
还是拿学校的卫生问题来举例,他等于是给每个地方安装了摄像头,并覆盖了所有的区域。
如果对于某个地方的卫生有疑问,可以自己去查看监控视频。
前排的学者们,都十分的惊讶和赞叹。
他们感到惊奇的是张硕竟然能为计算输出,塑造了一个看起来很奇特的方程组。
这实在太了不起了。
“这个方程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吗?数学水平相当高啊。”
“他的数学水平本来就很高,《数学年刊》刚发表了一篇蒙日-安培方程的边界拓展论文,他就是一作。这个研究打破了解的光滑性需要自然边界的条件限制……”
“那是很了不起的研究!”
“这就说的通了。”
现场和cp破坏实验研究有关的学者,感觉就不怎么好了。
弗朗西斯科正揉着太阳穴,还左看右看和其他人进行眼神交流,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提问了。
他刚想到的问题被安德烈亚斯-霍克问过了。
其他事先想好的问题,都已经变得没有意义,站起来提问肯定会被人说,“可以对照方程,带入数值进行计算……”
这还怎么提问!
其他人的感受也差不多。
张硕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给算法输出塑造了个方程组,他们感觉已经超出了领域范围。
一方面,研究找不出问题。
另一方面,可以提问的地方,漏洞都被补上了,比如,计算输出塑造的方程组,再比如,讲解最开始就说不再回答和算法逻辑、框架有关的问题。
这么一想……
台上的年轻人真是老到啊!
那感觉不是年轻人,而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狐狸……
想刁难一下对方,都想不到能说些什么!
一时间,会场里讨论的声音很多,但却没有人站起来提问了。
安德烈亚斯-霍克和其他的评审交流了几句,最后很干脆站起来的宣布,“可以了。”
“张硕先生,阿戈斯蒂尼先生以及卡尔瓦赫先生,我们商议后决定收录你们的研究论文。”
阿戈斯蒂尼和卡尔瓦赫一起站了起来。
安德烈亚斯-霍克继续道,“但这不代表会议肯定你们的计算结果。”
“这个算法太复杂了,我们也不能是否正确,我只能代表我个人,认为你们的研究是正确的。”
卡尔瓦赫站出来说道,“等会议结束以后,我们会公开所有的程序,包括核心算法,也包括其他的程序模块。”
他对所有人道,“谁都可以查看源代码。有谁对研究有异议,可以在代码里找出错误。”
不少人听罢鼓起了掌。
任何算法相关的研究,公开源代码都可以说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哪怕是不相关的人,也可以从源代码上学到很多东西,有些领域也可能会用到源代码上的程序。
那些和cp实验研究有关的学者就不怎么高兴了。
如果没有公开源代码,他们还可以强硬的说算法有问题,毕竟算法程序都是有bug的,一小行程序就会影响最终的输出结果。
算法逻辑再完善,做出的程序也不一定完善,那么依靠程序计算出的结果就不一定正确。
源代码被公开,这样说就没有意义了。
谁有问题都可以去查看源代码,可以在源代码中找到问题,如果找不到,还怎么说有问题呢?
张硕走下了台。
阿格斯蒂尼、卡尔瓦赫也跟了过来。
前排的学者们纷纷站起,对他们的研究通过表示恭喜。
安妮-吕利耶和张硕握手,并开口道,“真是年轻有为,你刚20多岁吧?”
“25岁。”
“很了不起。”
安妮-吕利耶赞叹了句,“你们的研究很棒,只是影响有些太大了,可能会有很多人不高兴。”
她指的是从事重子cp破坏研究的人员。
张硕道,“科学,就是在不断修正中前进。”
“我们证明了超子衰变的信号转化手段无法找到重子cp破坏,确实让很多实验和研究失去意义,但同时,也指明了另一个方向。”
他说着的时候,其他人都安静下来。
张硕左右看看,继续道,“我们对实验数据分析中发现了异常的波动,波动所在的区域存在某些未知的影响,或者是重子cp信号,又或者是其他的影响因素。”
“任何机构或个人,都可以使用我们的代码去对超子衰变数据进行检验,就能知道哪些区域更有可能发现cp破坏信号。”
“如果再配合对技术进行升级改进,让实验能反馈更精细的信号数据,相信距离发现研究突破就更近了一步……”
周围人听罢都鼓起了掌。
科学是在修正中前进,找到正确的方向、改进技术,距离完成研究就会更近一步。
但是,也有人的感受完全不同。
格雷沃德根本没心情考虑什么未来,他和他的团队根本没有未来,什么新方向都和他无关了。
以费米实验室的情况,回去以后必定会被裁员,团队里的大部分也会被裁员。
工作都丢了,未来有什么意义?
弗朗西斯科也没有心情考虑未来,cp组找新方向就等于是换了项目,负责人是一定会更换的。
他倒是不至于失业,但想继续担任cp组负责人,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谭志明的情况是最好的,他不用担心工作问题,但过去的研究被否定也很难接受。
当听到张硕的发言以后,他感觉像是绝望中又看到了希望。
他扭头看了一下弗朗西斯科,又远远的扫了一眼瘫在椅子上的格雷沃德。
好像是……
不知不觉间,排除了两个竞争对手?
“如果我们回去就改方向,岂不是能吸引一大批相关领域的人才加入?”
“这个研究是从零开始的,往前每走一步都会是成果……”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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