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才当然知道自己惹不起栾学堂，但这也并不妨碍他在客人面前吹牛，
不能说丰泽园，
说丰泽园的何师傅不就行了。
反正只要自己说得云山雾罩的，外人也不会太深究其中的差别，
只要拿捏住其中的分寸就行。
不过当着何大清的面，他肯定是不会暴露自己的这点小九九的，
“是是是，何师傅您说的对。
就算不是丰泽园，
就凭您何师傅的手艺，专门来做羊杂汤，一副内脏肯定是不够的，
对我来说这也是大生意了。
这样，你如果真的天天要，一副内脏您给个20金圆券就成，我就当薄利多销了。”
何大清算了算，20金圆券差不多是9斤大米，一副没人要羊内脏差不多也就这个价，
“那我们可就说定了，以后我都从您这儿拿。”
“成，那就谢谢何师傅了。”
带着买好的羊内脏从菜市场离开，爷儿俩很快就回了四合院。
四合院的邻居们此时都已经起来了，
阎埠贵、许富贵正带着许大茂他们这些孩子拿着大扫把和铲子在院子里铲雪，做着堆雪人的准备，
贾张氏、白寡妇她们则在各自的家里做早饭。
看到父子俩手上提着的羊内脏，阎埠贵丢下铲子就围了上来，
“这是没买到肉啊，
你第一天做羊杂汤，要不要我们给你尝尝味儿。”
“菜市场人多，去晚了，肉早没了，
肯定得让你们尝尝，顺便给我提提意见，下午就得出摊儿，我可不想闹笑话。”
一听何大清的话，阎埠贵两眼放光，
“那感情好，
你放心老何，我们保证给你中肯的建议。
怎么样，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看着颇为猴急的阎埠贵，何大清笑了起来，
“你别急啊，
我可不是让你们白吃的，
你们得先帮我把昨儿个发好的面做成包子皮儿，然后再弄些白菜馅、酸菜馅什么的，
等我把柱子送到东直门那边，回来以后咱们才能开始。”
听何大清话里的意思是让何雨柱一个人去东直门卖包子，不止阎埠贵就连许富贵他们眼睛都瞪得老大，
“不是老何，
外面兵荒马乱的，柱子才多大点儿，你怎么让他一个人去卖包子。”
“可不，你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
听到几人的话，何大清笑了笑，
“柱子眼看着就14了，哪儿小了，我14的时候早就跟我爹上街卖吃食了，
再说柱子打小儿就在北平城里晃荡，道儿熟，
遇到危险还不会跑啊，能出什么事儿，
放宽心。”
阎埠贵几人也就是提一嘴，别人家的家事他们也不好管，
见何大清是这個态度就开始催促道，
“那赶紧的啊，趁着现在时间还早，赶紧把柱子要的包子皮儿、包子馅儿弄好，
柱子还能去东直门外赶个晚集。
等你回来，咱们在家里弄羊杂汤和爆肚儿。”
说完，阎埠贵拍了拍脑袋，匆匆忙忙又去几个院子叫在家做早饭的女人们。
贾张氏她们一听今天有羊杂汤和爆肚，
连忙把正在做的窝头、红薯放好，兴冲冲的跑到何家帮忙来了。
人多力量大，
有阎埠贵他们帮忙，大家很快就擀好了皮儿、和好了馅儿，
何雨柱也顶着一口大黑锅跟在挑担子的何大清后面往东直门而去。
越是靠近东直门，来来往往的部队就越多，
等到出了东直门来到城外，
何雨柱远远的就看到东直门火车站停着大量的火车，
一队队士兵像勤劳的蚂蚁一样正忙着把大量的卡车、坦克、火炮从火车上卸下来，送往正在加紧修建的城防工事，
这些重装备看得何雨柱眼馋不已，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何大清倒是没想别的，
看到何雨柱停下脚步，一脸眼馋的看着坦克、大炮，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些东西，
就开口催促道，
“走了柱子，别看了，再晚就赶不上趟了。”
听见何大清的招呼，何雨柱赶忙吸溜了一下口水，跟了上去，
“来了爹。”
来到东直门批发市场，让何雨柱生火烧水，何大清自己则跑到附近的小摊小贩那里打招呼，
等炉子生好，他也带着从旁边租的条桌回来了。
何雨柱洗干净手，又擦了擦条桌，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面粉洒在上面，然后就开始麻溜儿的包包子。
看着何雨柱熟练的动作，何大清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柱子，伱就跟这儿卖包子，有不懂的多问问周围的大爷大叔，爹都打好招呼了。
我先回去弄羊杂汤。”
“成，您先回吧，我一个人能成。”
很快包子上屉，闲下来的何雨柱这才有时间打量周围的环境，
此时的东直门跟两个月前又有了很大的区别。
进入冬季，
原本成群结队的乞丐、翻垃圾的妇女和小孩，此时已经明显看不见了，
聚集在这里等活儿的苦力、拉黄包车的车夫等青壮，不是被抓了壮丁就是主动跑去修城防工事混饭吃，
再加上天降大雪，
所以何雨柱并没有遇到站在自己包子摊前不肯走的小孩儿。
正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听对面的大叔在招呼自己，
“你是叫柱子吧，
看你刚刚包包子的动作挺麻利，家里是干这个的？”
知道这是何大清打过招呼的原因，何雨柱也不怯场，笑着走了过去，
“是大叔，我叫何雨柱，
家里是干厨子的，这不没活儿干了，出来卖包子，好歹也是个营生。”
听何雨柱说起这个，大叔也感同身受的骂骂咧咧吐槽起来，
“这狗日的世道，简直是不给人活路，
我以前也不是干这个的，
这不是金圆券改革嘛，给我折腾得够呛，原来的营生干不下去了，也卖包子来了。
不过你别看这营生不怎么样，我这还算好的，
你来得晚，那是没看见，前段时间每天早上一车一车的倒卧往乱葬岗那边拉，看得人心惊胆战的。
还好前几天城里又是抓壮丁又是修城防工事，
虽然不是什么好差事，
但也能吃口饱饭，比冻死、饿死强，大家就都去了。”
刚说到这里，就看大叔又叹了口气，
“诶，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希望对面快点打过来，早死早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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