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领导过来了三位,分为两波。
第二波是王老,他过来的时候还带了几位其他部门的同志。
经过那几位其他部门的同志验证那沓文件应该确实无误后,会议室内的气氛一下就高涨了起来。
总部王老他们三位领导脸上的喜色都隐藏不住。
钱是好东西,但这股劲也很快就过去了,等外人都离开后,会议室里正式进入了此次行动的汇报阶段,不同的是,除了沈局和钟局外,这次还多了三位总部的领导。
八点多钟,在将那三名押解回来的罪犯安顿好后,老许也过来了。
……
汇报一直持续到了夜里十一点钟,为了不让三位功臣饿着肚子汇报,沈局还让局机关食堂给一人下了碗面条端过来,让他们边吃边说。
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嘬面条,反正李言诚觉得挺难受,真正的食之无味。
……
“言诚,等会儿我把你送回去,明天你在家抽空把任务报告写出来,明天过来给我交,或者后天星期一过来交都行,下星期你就在家休息一周,钟局已经交代我了,下周伱的任务就是去领证,抓紧时间把个人问题解决了。”
汇报结束,从办公楼出来,先送走了总部领导,再跟局里二位领导打过招呼后,李言诚就苏孝同一起钻进了老许的车里。
他已经累的一个字都不想说了,只想赶紧回家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刚上车坐到后排,坐在驾驶位的老许那嘴巴就跟机关枪一样突突个不停。
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李言诚的精神振奋不已。
能休一周的假,这是值得高兴的好消息。
从去年七月调过来已经十个月了,他休的周末屈指可数,这下终于可以好好的休几天了。
可是领证?
这个词让他的脑袋一阵恍惚。
还没等他说话呢,老许又递过来一张纸:“给,这是介绍信,你对象的介绍信应该已经在她手中了,下个星期具体哪一天去领,你俩自己商量,反正你把这事儿当成是一件任务去完成就好。”
看着老许递过来的介绍信,李言诚有种无力吐槽的感觉。
你们这是多害怕我不想结婚啊,连介绍信都给开好啦?
制度呢?程序呢?
不是说这玩意必须本人去开吗?相关领导还要谈话呢,怎么就全被你们给打破啦?
游戏还可以这样玩的吗?
“你媳妇儿明天我就给你送家去,你晚结婚一天,就让她在外边住一天。”
副驾驶听热闹的苏孝同开口了,不过这家伙说出来的话有点贱。
明儿是礼拜天,街道办又不上班,领证肯定领不了,最早也得到星期一了。
没领证,李言诚晚上不可能让罗敏直接住家里,那样别人会有闲话的,说这个女人不检点。
“苏孝同,你别逼我捶你啊。”
“哈哈哈……不跟你开玩笑了,送,明天我肯定要给你送过去,晚上我让我媳妇儿再去接到我家就行了。
你俩眼瞅着就领证啊,好歹也跟人家罗敏商量一下,看还需要给家里置办什么不,看看她还缺什么不,你觉得呢?
言诚,罗敏把我叫声哥,我是她娘家人,你可不能欺负她啊。”
“你说的对,是我疏忽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确实有些事儿我得跟小敏商量。”李言诚绝对是知错就改的典范。
“你明天早点给我送过来,或者你不方便的话,说个地方我去接。”
“不用,明天我给你送,你钱啊票啊那些的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先给你拿点。”
“够,票我有,被褥这些智海都帮我准备了,布票我那儿还有。
唉对了,自行车票你有没有,她回头上班的地方离家里还有段距离,我给她买辆自行车,我那车太大,她不好骑。”
距离远?
苏孝同脑袋一时间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管两公里不到叫距离远?你上班比她上班距离还远好吧?”
“啧……这不哥们要娶新媳妇儿啦,虽然不举行什么仪式,也不请客吃饭,但该有的东西得人家配上吧,要不然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亏待人家。
我记得她有表,这玩意不当吃不当喝的,有一块能用就行,衣服的话,回头我亲自给她做,你看,不买自行车我都不知道该给买什么了。”
“行吧,算你小子有心,明天早上过去我给你把自行车票带上。”
“谢啦”
“谢个屁!”
等他俩说完了,老许才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李言诚问道:“你还会做衣服?”
“对啊,自己闲的没事儿学的玩呢。”
“嘿,真没看出来,你还会干什么?”
“别的再没了,有心想学生孩子吧,但关键是咱也没长那个器官。”
“这混小子说着说着就跑一边去了。”
老许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转瞬又板正了面孔,再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李言诚。
“言诚,那个维诺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说你把他审死了,你离开的时候没动尸体。
那为什么看现在港岛这情况,是按照他失踪对待的,到处都在找他。”
蒋宏建发回来的具体消息比李言诚他们早到一天,刚才在会议室里钟局并没有详细的问这件事儿,但回头在纸质的报告中,他肯定要把这事儿写上的。
“处长,这事儿我还纳闷呢,我们还在港岛的时候,听传回来的消息这样说,我还担心是不是C处搞出来的阴谋,没曾想还是真的。”
怎么办?
这事儿必须一推二五六,反正现在不可能有人找得到维诺德,对于除他之外的所有人来说,这件事儿最终只会是个谜,也必须是个谜。
“你确定他当时已经死了吗?”
“非常确定,再说了,他如果当时没死,而是在我走后又醒来了,那么那间公寓里的钱和那两份价值千万美元的有价证券,也不可能到咱们手中。”
“也对”
老许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那你觉得C处在港岛搞出这么大阵仗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这两天在火车上闲的没事儿瞎捉摸,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
“什么?”
副驾驶的苏孝同也转身看了过来,他对这事儿也是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甩锅”
“甩锅?”
老许和苏孝同异口同声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茫然,他们完全不理解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甚至都没听过这个词。
看到他们两个人茫然的模样,李言诚这才反应过来,甩锅这个词所代表的意思虽然早就有了,但这个词可是后世的一个互联网词语,现在人没听过太正常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解释道:“哦,意思就是甩责任,把原本应该他背的责任,全部丢到另一个人身上去。
根据蒋宏建副组长打听来的消息,C处在港岛的秘密调查员如今只剩下了一个人,就是那个叫乔治的。”
其实乔治现在已经不能被称之为秘密调查员了,这次事件让他彻底显露了真身。
等此次事件过后,C处肯定会另外派人过来,借着这最后的机会,乔治肯定是想把事情搞的越大,他的责任就越小。
五人小组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三死一失踪,活着的这个嫌疑肯定最大的。
但这个事儿不是他做的,乔治可不想背这个锅。
刚好,维诺德莫名其妙的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现在已经不管这些事儿到底是不是维诺德搞出来的了,反正都往这家伙身上推。
最起码也要让上边的人相信真是那家伙搞出来的,这样他才能全身而退,否则……
一想到如果洗不清自己,那么回去就会被送上法庭,他就担心的不行。
“他们小组,不算那些外围人员,核心总共五人,现在三死一失踪,就剩下他一个人,他的上级是肯定要问责的,在找不到凶手,又找不到线索的情况下,他根本就说不清。
所以,他现在只能是拼了命的把所有事情,全部往维诺德身上推。
至于他是怎么说通花旗那边的人配合他的,这些细节问题咱们就不了解了,可能是他掌握了那个银行经理什么把柄吧,毕竟他就是干调查的,谁又能知道呢。”
甩锅,李言诚现在做的也是在甩锅。
他不能让别人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好在两边永远不可能就这件事情做什么沟通,否则说不清的就该是他了。
他这个解释虽然有些牵强,但也是目前唯一能说得通的解释。
最起码,老许和苏孝同二人都接受了。
这让李言诚不由得在心底松了口气,以后这种事情还是要少做为妙。
解释不通的事情变多了,就没人会再相信。
就像巧合一样,连他都认为巧合其实就是精心谋划,更别提这些老侦查员了。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煤山东胡同西口,李言诚没让老许把车开进去,他就在胡同口下了车,刚好可以顺路上个厕所。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胡同,他那颗原本还有些焦躁的心瞬间就平复下来。
家,是最好的疗伤圣地。
他这一趟出去虽说没有受伤,但所见所闻,对心理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他现在所接触到的东西,是他上一世五十多年生涯所未曾接触过得。
从审讯陈云薇开始,到维诺德,再到陈明珠、董秋玲、崔文道以及最后的陈耀宗,这些人和其他已经死了的一些人,他们所犯的一桩桩恶行,真的很多都突破了作为人的底线。
这些事情对李言诚的冲击很大,尤其是那个维诺德*布林。
在他面前,其他人所犯的罪行简直就是小儿科。
他从维诺德嘴里审出来的东西不少,并没有和苏孝同还有戴军说完。
有些事情他必须单独汇报给局领导,甚至总部领导才行。
从胡同西口的公共厕所出来,走进胡同里,四周一片安静,只有间隔很远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给晚归的人照亮着回家的路。
他抬头看了眼挂在半空中的月亮,今天是农历初九,相比初二那天在港岛看到的如同柳叶眉似的上弦月,今天的月亮亮的更多了,可能是心理作用吧,他就是觉得在自己家门口看到的月亮更加漂亮。
……
从西口一路走到自家门口,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他住的院子大门必然是已经关了,这会儿马上就十二点了。
掏出钥匙,打开门上那个小方格,再把手伸进去打开大门,随着一声不大的咯吱声响起,他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从五月十号他们三个人统一住到局里去之后,时隔半个月,他终于又回到家了。
悄悄关上大门,他蹑手蹑脚的走回到了中院,这里也是一片漆黑,好在天上的月光十分给力,倒也不用担心会不会碰到其他什么东西。
上个月底金智海一家就已经搬回到西厢房北屋了,他因为忙工作,本来商量好的收拾屋子,也交给了这个兄弟,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收拾的怎么样了。
打开主屋房门,伸手摸向门后的墙上,吧嗒一声,屋里亮了起来。
呈现在他眼前的一切,让他的眼睛也唰的一下就亮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屋里的摆设,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主屋原本被他隔成了三间,现在已经变成了两间,进门靠东边现在是集客厅、厨房、餐厅为一体的多功能房间。
屋里的家具都给换了。
不但把碗柜、橱柜换了,就连原来的八仙桌和椅子都换了,他虽然不懂木头,但这一套看上去似乎是红木,比他屋里原来家具的木料看上去可要好的多。
没错,现在换的这些是一套,不是新的,应该是从信托商店里掏来的,重新上了遍清漆,看上去还蛮新的。
屋里还多了一套沙发,也是木质的,一一三组合。
墙,已经重新刷过了,顶棚,也用报纸重新糊了一遍。
看着这一切,李言诚咧着嘴无声的笑了笑。
金智海这个兄弟硬是要的,不吭不哈的给他做了这么多。
对了,还有这边。
他转身又推开主屋被隔开的另外一半的门。
是的,他以前虽然也把房子隔开了,但就是挂了个门帘,这次重新做的隔断还给把门装上了。
这半边屋子跟耳房相连,依然是书房,缝纫机也在这个屋里,这屋里的书架和书桌、椅子倒是没换,还是他原来的,也重新上了遍清漆,看上去新了不少。
这屋里还多了两组药厨,就是中药铺放药材的那个柜子,他爷爷和他因为都是西医的缘故,家里以前可没这玩意。
李言诚神情有些呆滞的看向那两组靠墙放的药厨,这是要干嘛?让他把药厨里的抽匣放满,以后方便大家来他这儿抓药吗?
苦笑着摇摇头,他又推开了耳房门,也是他的卧室门。
卧室里的变化也不小,首先就是他原本的单人床换成了一张双人床,床上的褥子床单铺的整整齐齐,被子也叠的好好的放在床上,床上摆放了两只枕头。
只是枕头上的粉色枕巾是什么鬼?枕巾上还绣着有鸳鸯,看的他是一阵牙酸。
另外他原本的单开门衣柜也换成了一个双开门的大立柜,柜子里他的衣服已经摆放在里边了,还空出来的一大半。
大立柜旁还有一个大木箱子,打开一看,箱子里还装着有一床褥子和两床被子。
跟床上铺的一样,松松软软的,摸着很舒服,一看就是用刚弹好的棉花做的新的。
唉……
一边盖好箱子,李言诚叹了口气,马上要结婚的人是他,他却忙的不着家,所有一切都是那个好兄弟帮他做的。
无论是买家具的钱,还是收拾房子或者是缝着几床被褥,以及那新床单和枕巾这些,他相信,他如果要跟那个好兄弟算钱,那家伙绝对会跟他翻脸。
还是以后通过其他事情慢慢还吧。
从卧室出来,他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然后走到了客厅。
刚到客厅,他就听到一声小猫的叫声,低头一看,是前院赵家养的那只猫,嘴里叼着一只小猫刚从他进来后没关的房门那里走进来。
进来后,大猫将叼在嘴里的小猫往地上一丢,然后走到李言诚的腿边来回蹭了几下,抬头冲着他叫了一声后,转身就跑出了屋,将那只白棕条纹相间的小猫丢在那里就不管了。
独留下小猫在那里喵喵的叫个不停。
我擦!
这货不会是把它娃送我,让我帮它养吧?
李言诚愕然看着地上那只小猫,一时间连烟都忘了抽。
可问题是他也不知道这小猫到底是多大了,该给它喂啥吃的,他这里也没啥吃的啊,看着一丁点大,总不能现在就跟人吃的一样吧。
伸手将小猫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看了看,他都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把这猫给捏死。
喵喵……
小猫不停地叫着。
“咳咳……”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两声不是很大的干咳声。
“谁?智海?”李言诚抬头看向房门,右手已经背到了身后。
“是我”
见他听到了,金智海这才撩开门帘走了进来。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