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出纳本来心脏就不太好,一直都有吃药,大家都知道,半夜突然发病了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的死去,倒也能说的过去。”
常主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接下来建国十二年到十四年,三年时间一年死一个,还都是青壮年,平时没病没灾的,这……
苏处长,李科长,不怕您二位笑话,别说其他人了,就是我心里也感觉怪怪的。”
嚯!
难怪后边那房子又成仓库了,一年死一个,这谁也扛不住啊。
李言诚和苏孝同二人的眼睛都瞪的溜圆。
“常主任,您说的后边这三个都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都有,反正都是意外,很多人都看到的,就像建国十二年死的那个,叫什么名我现在都忘了。
那会儿都下班了,他从前边往后边走,当时是夏天,后院坐了不少人呢。
很多人亲眼看到他好像是踩到一颗石子上崴了下脚还是怎么着,摔倒了,就再没站起来。
先开始大家还以为他当着那么多人面摔跤了不好意思,过了几分钟感觉不对,过去一看才发现人都没气了。
赶紧就拉着架子车往医院送,没能救回来,才二十多岁啊。
接下来两年间因为各种意外又死了两个人,直到建国十五年,王所,那个自杀的姑娘叫什么名?”
“我也记不住。”王副所长摇摇头接着常主任的话说了下去。
“这个姑娘是喝药自杀,人是救回来了,但也傻了,她自杀是因为感情问题。
从这次自杀事件过后,还住在后院的那几家是坚决不在这里住了,从那之后,后院才改成了仓库,一般情况下,压根就没人愿意往后边去,都担心是不是有什么……”
说到这里王副所长停了下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苏处长,李科长,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您二位就当听故事,听听就行,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年头,话还真不敢乱说,尤其是这些神神怪怪的话,指不定谁就把你告了。
苏孝同点点头,直接站了起来:“行吧,今天我们先过去,王所,回头后边清理出来如果发现有什么东西是不属于仓库的,记得通知我们一声。”
“没问题”
……
跟街道办常主任和派出所王副所长道别后,李言诚和苏孝同走到路边坐上了车。
其他三处地方他们不准备去看,那三个现场比这边可要乱的多,那么多群众等着被安排,他们就不过去凑热闹了。
回头看公安的调查报告就行。
这四起火灾都已经在上边挂号了,任何人都会认真对待的。
“言诚,你怎么看?”坐到车上后,苏孝同掏出烟给李言诚丢了一根过去。
“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凶手不会无缘无故的放这把火,他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只是我们还没猜透而已。”
“常主任说这里解放前是医院,后边是停尸房,你说他放那把火会不会是为了祭奠谁?”
“说不好,总之给人一种仪式感,先不说这个,回头看详细的火灾现场调查报告再说。
我现在还有一个疑问,凶手究竟是几个人?这四个地方之间的距离可不近啊,凶手是怎么做到四个地方差不多同时起火的?
难道凶手是四个人,约定好时间同时放火?”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还迷糊呢,回单位!”
听到李言诚的问题后,苏孝同还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可很快他就又反应过来,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呢,能想出来个屁啊!
抬手便拍了一下李言诚的胳膊,示意他开车。
“孝同,我就是感觉这个案子似乎从一开始,我们就是被牵着鼻子走的。
你看啊,商务口收到的那封举报隋东河的匿名信,上边罗列的一些细节非常清楚,这要不是一直盯着他的,那就是跟他特别亲近的人。
不管是哪一种,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干?对他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举报人只是处于正义感?
举报人和杀死隋东河的人又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多此一举,直接杀了不好吗?如果不是……”
李言诚没继续往下说,因为举报人和凶手如果不是一个人的话,那可能性就太多了,没法做出什么推测。
“我比较倾向于举报人和杀死隋东河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咱们的目光吸引过去。”
苏孝同将话接了过去,讲出了自己的判断。
可说到这里他就停了下来,眉头也紧紧的皱到了一起。
“这不对啊,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肯定能把咱们的目光吸引过去?”
“你说错了孝同,他不是为了吸引咱们的目光,这样做是为了吸引三处的目光才对,这个案子可是三处先接的,咱们只是帮忙。”
“调虎离山?!”
嗡……
李言诚的右脚已经逐渐加力将油门又踩下去了几分。
要赶紧回去给三处打电话说说清楚。
三处手头有没有什么正在处理的案子他们不知道。
但如果这个凶手真的是为了吸引三处的目光,那就表示三处目前正在经手的案件很可能已经快碰到核心了。
苏孝同伸手握住了车门框上的拉手。
“言诚,照你这么说,这个凶手对咱们社会局似乎很了解啊,最起码他知道哪个处会接手哪些案件。”
他说这番话并不意味着怀疑凶手就一定是自己人。
外边人虽然对社会局各处室的分工不了解,但就像商务口监察组知道出事儿了要给三处报案一样,各自处室负责的对象大概还是清楚的。
李言诚没接着苏孝同的话往下说,他一边开车,一边提出了几个问题。
“孝同,隋东河跟李正喜还有梁秋涛三人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
如果他们三人是一条线上的,那么凶手跟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杀隋东河刚好是监察组准备找他约谈的头一天晚上。
杀李正喜和梁秋涛,刚好是咱们正式找这两个人谈话后的当天晚上。
你说他怎么就能把时间把握的这么好?”
“不知道!”苏孝同十分干脆的两手一摊。
“你问的这几个问题我一个都回答不了,咱们现在做的所有推断,都是基于隋东河有问题上做出来的。
没错,现在李正喜和梁秋涛也都死了,这似乎更坐实了他们三个人是一条线上的这个推测。
但是李言诚同志,你别忘了,咱们可什么证据都没有,甚至连像样点的线索都没有。
我就这么说吧,公安在火灾现场如果发现不了任何关于凶手的痕迹,这个案子搞不好就得挂起来,留待以后有缘了再破吧,就像常胜远当年的纵火案一样。
至于已经死了的那三个,这也不知道算不算自产自销。”
“你想什么呢,凶手还活着呢,怎么就自产自销啦。”
“但那是公安的案子,咱们跟三处只要这一半天还拿不出来什么像样的线索和证据来证明,这起案件应该由咱们社会局继续侦办,那就得移交给公安。
兄弟,火灾也好,杀人也好,这都是刑事案件!”
苏孝同的话让李言诚眯了眯眼睛。
“这恐怕就是凶手的目的吧,趁着咱们什么都没有掌握,直接把水搅浑。”
“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咱们都必须在自己的职权范围之内来办案子,手伸的太长,别人会反感的。”
“唉……”
李言诚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
三处手头确实还有正在侦办的案子,还不止一起,但都是只有一丁点似是而非的线索,目前还只是处于初步的侦查阶段。
想通过这个也看不出来什么。
时间已经走到了下午五点多,今天是星期六,明天周末休息,就在一处和三处的人都以为到周一就该把这个案件整体移交给公安局的时候。
一个人的出现忽然就给这个案件重新注入了活力。
眼瞅着就该下班了,案子上也没什么新动静,李言诚正在卫生室跟自己老婆聊天呢,外边传来了叫他的声音。
叫他的是侦查科的侦查员黄镇南。
“镇南”
“李科长,处长让您去中院会议室开会。”
“现在开会?好,我马上过去。”
得,看样子要么是来新案子了,要么是有什么新证据或者线索出现了。
“老婆,我要去开会,等下你自己去食堂先吃饭。”
“我知道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转身跟罗敏打了个招呼,李言诚赶紧就往中院跑去。
等他到会议室的时候,一处一线的中层都已经到齐了,非但如此,就连办公室副主任厉志光都在。
“好,人既然到齐了就开始开会。”看李言诚来了,老许直接就开始讲话。
“同志们,咱们给三处帮忙的这个案件出现了新的线索。
二十分钟前,梁秋涛的爱人贺菊玲找了过来,由田林君同志负责接待的。
梁秋涛的爱人交给了林君一样东西。”
老许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右手展示了一样东西。
是个手帕,打开后手帕中间绣了一朵盛开的荷花,看上去有点脏。
“她说这是梁秋涛临死前塞到她手里的,叮嘱她一定要交到社会局一处或者他舅舅手中,还让她不要再告诉其他任何人。
贺菊玲同志并不知道这个手帕是什么意思,她当时顺手把这个手帕塞到了她儿子的裤子口袋里。
早上田林君和梁秋涛的舅舅去医院的时候,她脑袋乱糟糟的把这事儿给忘了。
下午她给她儿子换裤子的时候才看到这个手帕,这才想起来,赶紧就送了过来。
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手帕,在座的十年之内才进到社会局工作的并不了解这个手帕所代表的意思,包括我也一样。
有的工作时间虽然长,当年可能也没接触这个,只是听了个音,下面请厉志光同志给咱们做个简单的解释。”
“各位好,我长话短说,这个手绢代表的是一个潜伏组织,处长让我介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因为根据当年的线报,这个组织应该已经被彻底打掉了才对,为什么时隔十年之后又会出现这个手帕我现在也搞不清。
我给大家说一下当年的那个组织吧。
这个荷花组是专门潜伏下来在京市搞破坏的,石山热电厂爆炸案,台丰火车站爆炸案等等,当年也是让大家焦头烂额。
彻底打掉这个荷花组历时七年,还是二处那边一个线人冒着生命危险给传递回来的消息,这才抓住这个隐藏极深的潜伏小组。
可是按照传递回来的消息看,这个小组应该已经被彻底消灭了才对。”
“不,老厉你忘了一件事儿。”开口的是田林君。
“什么?”
“你忘了当年就有一个人曾经说过,他说咱们抓住的那个荷花可能是个假荷花,或者说他就是用来扛罪的。”
“你说的我知道,但那个人不是也没什么证据么,只是凭感觉。”
“可他说的可能没错,这个手帕一看就是新的。”田林君伸手指了一下那个手帕。
厉志光摆摆手说道:“处长,现在说什么其实都没用,等满囤他们把案卷从局里调过来核对一下,才能知道这个手帕的真假。”
这两个人说的没头没尾,李言诚他们对当年案件不了解的几个人听的是满头雾水。
听半天只知道梁秋涛临死前塞给他老婆一个手帕,这个手帕上的图案很可能跟十年前就应该已经被打掉的一个组织有关联。
可是有关联没关联的又有什么意义,重新开始查不就好啦。
“李科长”
就在李言诚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的王茂飞偏过头来低声叫到。
“怎么了?”
“他们……”
“咳咳……”
苏孝同开口了,他一开口,直接就打断了厉志光和田林君二人分析那个手帕上的荷花图案,到底是真还是假的讨论。
也让王茂飞将准备说的话咽回了肚里。
“厉副主任,田科长,您二位先等等,我对你们说的那个什么荷花组不了解,我就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荷花组,当年抓的那个是真荷花还是假荷花,跟咱们的案子有关吗?
我只知道,梁秋涛临死前还惦记着这块手帕,让他老婆一定要送到社会局一处,这肯定是有原因的,咱们能不能不要舍本逐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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