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看见的，不用谁告诉我。”
“第一次大约是数月前，你从一个叫紫气灵洞的地方返回，拿着三件礼物，分别给了古月、叶骨衣和一位长相清丽的女子，你们……”
沐雪平静而微颤，话音忽然转开：
“第二次是昨日，在你的真意世界，我以旁观者的角度，再次见到那位清丽女子，你与她交谈甚欢，我想与你说话，你却好似认不出我。”
“最后一次，便是方才看见，你怀里那条手巾……就是那位女子在你增送了玉镯之后，给你的吧。”
沐雪不看姜硕越来越黑的脸色，自顾自轻声说着。
“普通人尚且不会连着做两次相联的梦，何况我们这种神？况且你身上的物品无疑能佐证事情存在过。”
“我不知是什么力量让我看见这些……但总归是真的。”
她睫毛微动，声音轻轻徐徐，不似吵闹，而像无力的控诉：
“我知道，我们本就是不平等的，你的力量远高于我，我也因你才得到如今一切，你可以欺我、骗我、瞒我、作践我，也可以收走，但如果你想将沐宁和沐庭从我身边强行带走，我怎么也不能答应你。”
沐雪转过目光，直直看着对面的男子，微抿薄唇。
姜沐宁心肝都在为母亲颤抖，抓着的手愈发用力了，“爹爹……”
姜硕反而平静下来，缓缓起身走向殿窗，推开，遥望山间清月。
殿内气氛陷入沉静，他负手站在窗边。
母女相互搀着坐在还未收拾的餐桌旁，望起来显得这般凌乱。
姜沐宁抱着母亲的手，心情复杂翻覆。
面对父亲的多情，她心里谈不上太大的不满或痛恨，因为这个世界一向是男子的天下，这个时代不存在性别平等。
她知道父亲和母亲之间也是如此，母亲是弱势的，父亲是强势的，哪怕父亲时常看起来十分温和，礼让母亲。
但姜沐宁知道那不过是表象。
父亲拥有强大的力量，让他足以俯视一切。
他对其他人的温和平易是礼贤下士，但如果其他人这么对待他，便不是了，而是僭越。
这是因为力量层次而决定。
好比君王对待臣子可以很慈和，但臣子一定需对君王保持敬畏。
同样的情况也可以是神王和神后。
姜沐宁心里开始有点害怕、担忧。
越想越觉得面前的父亲有点遥远、陌生……
好在这时，父亲终于说话，姜沐宁赶忙侧起耳朵。
父亲的声音依然很缓和，让她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我不会那样做，你放心就是。”
“此次回来，大概率也不会走太远了，师姐以后也会明白的。”
“至于是谁让你看到的那些东西，我想我也有了答案。”
姜硕眼中浮过彻寒。
大千世界有谁能不动声色的侵入到他眉心世界？
谁又能越过他这个仙品天至尊来到这里。
主宰境不是体系的终点，大主宰也不是最高。
大千天道的化身，苍穹榜才是。
主宰境有资格留下全名。
这个‘有资格’，多么讽刺。
上次将他的灵魂送回来的力量，不正也是如此？
迟早有一天，他必炼了那苍穹榜！
……
桌旁的母女二人，听罢那三句话，心中各自一愣。
姜沐宁张了张口，想再问问。
一旁的母亲却是已经脸色复杂的站起，一言不发的看了看窗边，折身往北宫去。
姜沐宁话没说出口，只得咬牙小跑跟上。
“爹爹，我先去安慰母亲，如果您一会儿要来，就先跟我说。”
说罢，噔噔小跑远去了。
窗边的姜硕长叹一口气。
与其说这是控诉，不如说是试探，试探他有没有变。
他倒也没太生气，终究是他亏欠了这位大妻。
以前第一次长时间闭关时，他跟她说，以后不会再留她一人，沐雪相信了。
后来第二次，他又是这么说，她还是信了。
第三次、第四次……
一次又一次，她都没有阻止，也没有说什么，以致姜硕后来自己都忘了这个承诺，忘记了她已经是一个有感情的人。
“……”
以后，慢慢弥补吧。
……
第二日。
安顿好的天宫诸强，开始各司其职。
有的开始搭建超远距离空间传送阵，有的挥洒灵液充盈神界大陆灵气。
姜硕许久没坐在书房，甫一坐下，还有些不习惯，身前是前来汇报事务的北域神军统帅王秋儿，及天宫一位地至尊。
“宫主，已经搞清楚了那支来犯舰队的背景，所属一个名叫乾巫宇宙国的地方，具体来自乾巫国、雪疆星域姬氏家族。”
“一群土蛮，被拷打前还嚷嚷着说姬氏家族会荡平我们报仇，着实可笑……”
“咳咳，据还活着的舰队生灵自己描述，这个乾巫国号称宇宙高等文明国度，领地以星系计算，多达上亿。”
天宫的地至尊对这陌生的领地计量法还有些不解，但不妨碍他一字一句复述出来。
“乾巫国的位置也逼问出来了，您看看，还有这是他们的修炼体系，以及破坏力描述。”
天宫地至尊递过卷宗。
姜硕接过细细看起来。
他先看的是修炼体系。
乾巫国的修炼等级，分十等。
学徒、行星、恒星、宇宙、域主、界主、不朽军主、封侯不朽、封王不朽、宇宙尊者。
体系等级鲜明，所能造成的破坏及异象也清清楚楚。
这倒是省了很多功夫。
界主阶别能开辟空间居住，破坏力大约是直径数万里，这个水平大致相当于大千世界的神魄难境，或者斗气大陆的斗圣。
不朽军主举手投足间轻易打崩一颗十万里星球，速度一瞬之间可至百亿里外，这和大千的至尊境相当。
姜硕摸了摸下巴，感觉有点意思。
都对上了。
是天地为了平衡，给每个大境界都规设了范围吗。
可能有细微差距，但界主之上的大境界和至尊的表现力都差不多。
这个封侯不朽，便是相当大千的地至尊了，雪疆星域正好类同大千顶级势力的领地。
大千世界没有星空只有海域，但每一片大陆都十分巨大，不是星空中某一颗星球能比。
一位地至尊创建的顶级势力，会有至少一座顶级大陆。
大千的顶级大陆，直径都在百亿里之上。
面积等于数以亿亿倍，直径在万里的星球。
这个雪疆星域姬家，拥有一片星域当领地，一块星域大约等于一万星系，一星系有千亿颗星球。
大概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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