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导，听说你在张导《满城尽带黄金甲》那里呆过？”
“确实呆过一段时间。”
“当时你任什么职位？”
“美术指导，副的。”
“能在这么大的剧组任美术指导，哪怕是副的，已经很不错了。”
“主要是张导是我们北电大师兄，他托关系罩我去的。”
“呃……”
投名状剧组这一边的情况，陈诚早就预料到了。
所以。
在陈可新找到自己时，陈诚一点也不意外。
不但不意外。
陈诚这时还有些装傻。
“小陈导真是谦虚，我想，就算是张导是你们北电校友，也不会招一个平平无奇的制作人进剧组。更何况，我还听说，巩丽和发哥的定妆照，也是你负责的。”
陈可新说道：“听媒体报导，当时《黄金甲》剧组召了1万群众演员。”
“没有1万，9000多。”
“那也不得了啊，是我们投名状的5倍。真是佩服张导对于这么多群众演员的调度能力。”
“我也很佩服。”
“……”
看到陈诚一问三不知，陈可新有些被气着。
只是情况不同往日。
陈可新现在是火烧眉毛，哪里有时间生气。
想了想，陈可新还是说道：“小陈导，就别跟我们打迷糊眼了。最近剧组这一边的情况您也看到了，你这边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个嘛……”
“这次我来找你，相信你也知道，剧组是真碰到困难了。另外，你也不想一直在剧组当个透明人吧。”
“陈导，你这说的。”
“小陈导，我这边也是厚着脸皮来找你了。”
陈诚笑了。
早说不就没这事了吗？
“陈导，《黄金甲》那边，我有个制片朋友，他叫张严，当时负责的就是群众演员调度这一块的，我问问他，看他有没有空。”
张严虽然是制片。
制片虽然不负责拍戏。
但一个好的制片，不知道能给剧组省下多少时间。
“太好了。”
陈可新有些激动：“那边有把握吗？”
“应该没问题，毕竟之前9000群众演员他都管理，现在2000更不在话下。”
“我不是担心这个，主要是，出品方的黄导找过我，他只给我们5天时间。”
“5天时间啊……”
陈诚想了想，说道：“之前我跟他聊过剧组这一边的情况，还跟他说。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找他帮忙，这一段时间，他也给我们做了一个方案。5天时间虽然有些紧，但问题不大。”
“好小子，原来你早就等着我啊。”
陈可新眼神闪烁。
看着陈诚。
他算是明白了，能这么年轻成为第一副导演，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人家是有真本事。
……
次日。
片场。
2000群众演员或坐或站，黑忽忽的出现在片场。
剧组一众成员不时来来去去。
看起来这里繁忙，但这一段时间也将大家给搞得精疲力尽。
“听说出品方对总导演有意见了。”
“我也听说了，这几场武戏拍了20天，还没拍完，你是出品方，你也有意见。”
“我还听说，出品方最后给了5天期限，要是5天还没拍完，总导演得卷铺盖走人。”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那边香江制作人就知道，这一段时间那可是被总导演疯狂的大骂。”
不少人不时议论。
另一边一大早，陈诚带着陈可新在剧组等候。
早上6点。
打远处就看到了几辆汽车来到。
下来的正是张严。
“张制片，你可来了。”
“小陈导，你的命令我怎么敢不来。”
“看你说的，我哪有什么命令。这是陈可新导演。”
“陈导，幸会幸会。”
“张制片，终于盼到你了。走，我们吃饭。”
“陈导，不用，我们在车上吃了。据说我们只有5天时间，时间有些紧，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干？”
“爽快，我就喜欢张制片您这种性子。走，我带你到片场。”
陈可新有些激动。
与陈诚一起，将张严带到了片场。
“各位，这位是张制片，以后群演这一块的调度工作，就交给张制片。”
陈可新说道。
一众副导演看着张严。
有几人冷冷一笑。
也有一些在看热闹。
不过行家一出手，那就见真章。
原本在众人眼里2000多号群演调度是一个无比困难的工作。
可是。
在张制片以及他带来的几位助手的操作之下。
一瞬间。
原本就像一盘散沙的群演，却是变得井井有条。
“我去，这调度水平太恐怖了。”
“废话，人家可是黄金甲剧组出来的。”
“不只哦，人家还在部队干过。”
陈诚在边上说道。
几位副导演看了看陈诚，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话。
陈诚没管他们。
趁着张制片和助手给一众群演列阵之时，陈诚便与陈可新和陈小东讨论起后面拍摄方案。
陈诚原本就是武术指导出身，又干过导演。
原本两人对于具体拍摄，还有各自方面的想法。
但在陈诚参与之下，一瞬间，两人都是不断点头。
“小陈导，以后香江武指都得没饭吃了。”
看到陈诚做出来的方案，武指陈小东佩服的说道。
陈诚的方案不只是兼顾到了他们武术指导这一边，同时对于镜头，细节方面也让陈可新非常满意。
“你的分镜剧本能不能给我看看，我学习学习。”
“当然，也没有啥，我就是随便画的。”
“不不不，哪里是随便画的，看你的分镜头比之拍出来的画面还要过瘾。”
不管是武术指导陈小东，还是陈可新，两人对于美术都非常有研究。
看到陈诚画出来的分镜剧本，两人亦是佩服的说道。
“陈诚，应该差不多了。”
整顿队伍一个多小时，张严向陈诚汇报说道。
陈诚点了点头：“那OK。”
随后看向了陈可新：“陈导，可以了。”
陈可新想了想，说道：“小陈导，你来。”
陈诚有些惊讶。
陈可新说道：“你就别推辞了，大家都为了拍片，我这一段时间也是拍出了心理阴影。”
陈诚只好点头：“那行吧，陈导，有什么拍得不对的，您提醒我。”
临危受任。
陈诚接过陈可新总导演的安排，开始了全程负责这几场的武戏。
一切没有意外。
一个是张制片本身就是人员调度这一块的好手。
在这一块非常有经验。
另一个陈诚这一个月虽然没有怎么说话，看起来是透明人，但却为这几场戏准备良久。
哪怕是突然接任了总导演的工作，但拍起戏来，陈诚一点儿也不生疏。
反而。
陈诚还有一种鱼跃大海，尽情畅游的感觉。
……
“小东导演，您刚才设计的这个动作不对，太武林高手的感觉了。”
“哦，小陈导，您觉得应该怎么改？”
“这样……”
陈诚画了几个动作。
看陈小东有一些不明白，陈诚又说道：“这样，我来演示一下。”
陈诚当场演示了几个动作。
这几个动作不是什么招式，也不是什么各种武功里面的套路。
这种动作，有一些像军中操练的拳术，也有一些蛮力。
如果要说。
那就和陈可新之前所说的一样，他想表现出来的一种武打戏份，是那种更为真实的感觉。
但可惜。
之前陈可新与陈小东的讨论，两人并没有形成一致答案。
这里面的原因有很多。
一方面是陈小东只是武术指导，他不太懂陈可新的想法。
另一方面是陈可新虽然想法很多，但他却不太懂武戏。
可这个时候。
有一个懂武戏，也懂文戏的陈诚出现。
那么。
此前陈小东与陈可新之间的问题，那就迎刃而解。
“可新，你们这个小陈导太厉害了吧。”
这几天一直在剧组探班的吴君汝兴奋的对陈可新说道。
边上的徐克也是点头，直叹少年英才。
更为兴奋的还要是陈可新。
他之前一直想表现出来的动作，镜头，不就是这吗？
可惜。
之前浪费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要是之前就与陈诚多聊一会，那他也不会被出品人搞得里外不是人。
不过也还好。
关键时刻，陈诚出来拯救了他，也拯救了剧组。
“叶导，晚上组个局，请陈诚吃饭。”
小声的，陈可新对叶伟名说道。
“嗯。”
叶伟名有一些尴尬。
他自然知道陈可新的意思。
“叶导，有什么呢，人家实力摆在这里。”
陈可新拍了拍叶伟名的肩膀：“内地注定要崛起，这种势头挡不住。与其如此，不如与陈诚结好关系。说不定，未来我们还有合作呢。”
“嗯。”
叶伟名也是点头：“行。”
……
整整一天，剧组收工。
虽然当天拍摄并没有完成所有戏份。
但这一天主要还是在熟悉与准备当中。
比如整顿队伍，纪律，操练……等等。
可就算是这样。
当天有了张制片等人，以及陈诚的加入，整个的拍摄也比之前快了好几倍。
晚上7点。
陈可新让后勤特意准备了一桌子的菜，并邀请了陈诚，还有张制片。
一起来的，还有叶伟名，陈小东，以及其他几位副导演。
徐克最近没戏，也参加了饭局。
“来，为我们能邀请到张制片，干一杯。”
陈可新带头举杯。
众人亦是站了起来。
接着陈可新又说道：“第二杯，我们敬小陈导。要不是小陈导，我估计真得像剧组大家传得一样，卷铺盖回家了。”
陈诚客气的说道：“陈导谦虚了，您要是回家，出品方得损失好几亿，他们可不舍得放你走。”
“没有不舍得，后面的戏份我要是一拖再拖，他们也只能这样，还好你将张制片请了过来。来，我们再干一杯。”
陈可新又喝了一杯。
眼神扫过叶伟名。
叶伟名说道：“陈诚，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这一句说得有一些响。
更带着一丝不爽的意味。
陈可新一愣。
陈诚也是有些惊讶。
这家伙什么情况，都这个关头了，你还要耍你们香江制作人的风头吗？
不过虽然不解叶伟名话里的意思。
但之前陈诚都不惧，现在更是不惧了。
“叶导，不知道有什么指点。”
“指点不敢当，不过我就有一个疑问。朝廷三巨头的戏份，是你指导的吗？”
“是又怎么样？”
“这么来说，这三位大人的戏份也是你刻意针对庞青云三兄弟了。”
“也没错。”
“很好。”
叶伟名似乎要动怒。
陈可新拉住了叶伟名：“叶导，你不要乱来。”
岂料。
就在众人以为叶伟名想要发飙之时，叶伟名却是说道：“我叶某平时很少服谁，你这小家伙，我他喵的今天是服了。”
说罢。
叶伟名手中的杯子已然见底。
这般反转的情况让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随后。
整个桌子，却是疯狂大笑了起来。
“好你个叶伟名，刚才吓死我了。”
“佩服就佩服嘛，有必要整得这么反转吗？”
“就是，你当这是拍戏呀。看，你把我们小陈导都给吓住了。不过我告诉你，你这招没用。万一没搞好，小陈导可是武术指导出身，实战能力也是一流。给你来个一拳，你得躺床上三个月。”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
一时之间，整个酒桌上气氛达到了高潮。
陈诚也是没想到，这个叶伟名关键时刻还给他来了一个这样的反转。
也是忍着笑，说道：“叶导，您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少来，我都看你抓拳头了。”
“哪有，哪有，我怕你拿一酒瓶子朝我头上来一棒子。”
“怎么可能，我是这样的人吗？”
“我又不是没见过，两方打起来的还少吗？”
“哈哈哈，这叫不打不相识。来，小陈导，我们干一杯。”
说着。
叶伟名又是干了一杯。
然后说道：“小陈导，我是是真佩服你。以前呢，我承认，我是看不上内地制作人。我觉得他们不会拍戏，更不懂演戏。现在呢，我突然感觉。妈蛋，内地这些家伙哪是不会拍戏，分明个个都是扮猪吃老虎的货。这不，这几天，就被你这家伙给装到了。”
众人亦是大笑。
接着，叶伟名又说道：“从今天开始，以后哪个香江制作人敢再对付你，那我叶伟名就跟谁急。”
“好，说得太好了。加我一个。”
“也加我一个。”
“小陈导，之前对不住了，这杯酒我干了。”
“小陈导……”
其他几位副导演，亦是纷纷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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