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前。
太皇太后的凤辇悄然停驻。
撵旁,一名校尉疾步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急促:
“禀太皇太后与鲁将军,探子报有羽林军从午门浩荡而来,人数竟多达四千之众!”
此言一出,如石破天惊,瞬间在场内回荡。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震惊之余,更添几分难以置信的疑惑。
太皇太后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愕然,不动声色道。
“知道了,下去吧!”
鲁鹭面上虽掠过一抹讶异,但内心却迅速恢复镇定。
他心中暗自盘算:午门那数百精锐,为何至今未有消息?
不过,即便如此。
他也并未过分担忧。羽林军虽有八千人马,但在这皇城之内,城门校尉与宫内光禄勋、卫尉统领的兵力联合,仍占据优势。
羽林军怎么会突然插手其中
若是真的帮助周祯恐怕早就来了,何必等到如今。
如今前来,到是有坐收渔翁之嫌疑!
而且,还得罪了两边,吃力不讨好!
周锦瑜这位大庆皇后,今日的她,脸色更显娇艳欲滴,美眸半敛。
她听了这个消息,专注地凝视着崇安门的方向。
这场变故,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之前就有计划羽林军参与,只是对方迟迟不至。
如今晚了。
不一会!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人马如龙腾鱼跃般自门内涌出,蔚为壮观。
这支队伍,正是禁军中的精锐——羽林军,他们共计四千人,骑乘高头大马,宛如一条长龙蜿蜒而来。
其后紧随的四千步兵,身披闪烁着冷冽寒光的“水银环锁铠”,步伐整齐划一,气势磅礴,令人望而生畏。
羽林军之所以能拥有如此精良的装备与丰厚的军饷,据传背后有着一位神秘金主的鼎力支持,他便是京都首富、蓬莱楼的老板。
此人名唤刘温,来历成谜,却是个经商奇才,手腕高超,短短十几年间,在京都商界翻云覆雨,除了皇家垄断的生意外,其余领域几乎被他尽数囊括,做得风生水起。
推动京都的繁荣,使得京都成为四方来贺、百业兴旺的盛世之地,此人也有一份功劳。
曾几何时,周锦瑜想把北方玉石生意交由刘温打理,必定能更上一层楼。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
这位长袖善舞的刘温竟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
周锦瑜从此对刘温心生芥蒂,却也不得不承认,正是这位神秘莫测的商人的支持下。
周祯得以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培养出一支属于自己的的京都军马。
也才有底气,敢于在此时于太皇太后手中夺权,为今日的风云变幻埋下了伏笔。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刘温与周祯的结缘,竟是出自谢淳安之手。
也正是这位谢淳安一步一步的扶持,周祯才能在江南大族下站稳脚跟,甚至平定起义叛乱,真正坐稳龙椅。
自此之后,谢淳安也完全获得了周祯的信任。
此刻,羽林军骤然而至,其意不明,令人费解。
大局已定,尘埃落定。
周锦瑜轻轻一笑,金吾卫已折损大半,局势无可挽回。
翻盘无望!
她转而凝视羽林军最前方那位领军的儒雅的中年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奉天殿外,气氛骤然紧张而又充满期待。
一众金吾卫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崇安门方向,那里,羽林军的身影正缓缓逼近。
“真是羽林军!”
金吾卫们的眼睛瞬间大亮,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起来,仿佛是在绝境之中捕捉到了一线生机。
“御林军来了!御林军来了!”
这激动人心的消息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宫殿外的金吾卫中传开,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大。
殿中有金吾卫激动禀告,惊动了周祯和董碣。
鲁豫更是难掩脸上的激动,他深知御林军的到来意味着局势的逆转,胜负未知。
只要还有兵马,他不惧所谓的鲁鹭之辈。
数倍敌人罢了,他也敢上阵厮杀!
周祯更是快步的走出殿外。
他就知道,谢纯安不会背叛自己。
一片肃穆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支缓缓行进的羽林军队伍紧紧吸引。
随着队伍的逐渐靠近,一位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儒雅中年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鲁鹭站在周祯身旁,目光紧随着这位领军之人的身影。
起初,他心中一喜,确认了这确实是羽林军无疑。
但紧接着,他的眉头便紧紧皱起,脸上满是不解之色。
在这支队伍中,他既没有看到谢淳安的身影,也没有见到羽林军原本的统帅——那位他再熟悉不过,且对主子周祯忠心耿耿的将领。
这位领军的中年人,虽然看起来有些熟悉,但鲁鹭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究竟是谁。
鲁鹭正当他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答案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主子周祯的一声冷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复杂难辨的情绪。
“八弟,来了!”
鲁鹭闻言,惊愕地转头看向自家主子周祯,只见周祯的脸色在见到羽林军的那一刻瞬间变得阴沉可怕,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隐藏着无尽的怒意与寒意。
他口中吐出的“八弟”二字,更是让在场众人一头雾水。
太皇太后站在一旁,目光在触及那位儒雅中年人的瞬间猛然一凝,仿佛被某种深刻的记忆所触动,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但随即!
她迅速恢复了平静,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苍老的面容下,轻轻吐出了一句:“是老八来了啊。”
“八弟”与“老八”,这两个称呼在众人耳中回荡。
周锦瑜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位中年人——靖王,周成。
靖王周成,怎么会在这里!
这一切简直不合常理,让人难以置信。
靖王怎么会入京,在这个时刻,还带着羽林军!
鲁鹭在一旁也喃喃自语道:“八……殿下!”
他的眼神中同样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尽管周成已经面容大变,当年宗人府的遭遇让他的面容大变,但鲁鹭还是从中辨认出了当年八皇子的轮廓。
他心中充满了不解,不明白周成为何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带着羽林军来到皇宫。
董碣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无法理解为何周成会带着他们的兵马出现。
这一切似乎都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此时!
周祯踏出殿门,目光先是穿越重重校尉,落在了太皇太后与周锦瑜身上。
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
而周锦瑜察觉后,则是毫不掩饰地对周祯,这位大庆天子。
投以瞧不起和嘲讽的目光。
明明是夫妻,却似仇人!
此时!
周成带领着兵马缓缓逼近,他的身侧跟随着灰衣老道和陈吉。
陈吉的出现,作为周成的贴身太监,他的现身无疑证实了来人的身份。
靖王周成。
鲁鹭终于得以清晰地看清这位靖王的真容,他看起来比周祯还要苍老许多。
周祯要年长几岁。
然而,他身上那股气质,比多年前更加了沉稳得体,不怒自威。
江北靖王,当年的八皇子!
在离众人还有一段距离时,周成停下了脚步,远远地向太皇太后行了一礼。
太皇太后凝视着周成,这位在几个皇子中年纪最小,却也是最为俊朗的一个,曾是她最疼爱的孩子。
精通琴棋书画,最有文雅与才情。
此刻,望着眼前这个已模样大变的“老八”。
老人眼中不禁掉下热泪,又连忙擦去。
羽林军随着周成的停下脚步,也纷纷驻足,整个场面陷入了短暂的静默之中。
太皇太后身边,城门五校的精锐士兵紧紧护卫,四千余众,气势恢宏。
鲁鹭更是早有准备,他早已调回了其他人马,此刻与城门五校汇合,总兵力已达两万余人,严阵以待。
场中最弱的是金吾卫,只剩下一千余人,看到羽林军到来到是士气大振,以为援军到了。
三方势力!
在这一刻都保持了异常的冷静,没有急着动手。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微妙的气氛,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周成,这位多年未归的靖王,终于又回到了这个他儿时长大的皇宫。
看向那座奉天殿,还有那位现在颇为落魄的二哥周祯。
小时候二哥最喜欢的去的地方就是此地,周祯经常挂在嘴巴的话,就是要立下超越祖宗的功绩。
可笑!
周成笑了笑,笑容颇为复杂,高声道:
“二哥,又见面了!”
奉天殿内,周祯听后不禁放声大笑,神色间透露出几分癫狂:
“老八啊老八,你竟敢回来?就不怕我再将你囚禁宗人府,让你重温那‘猪皇’的日子?”
陈吉闻言,脸色不好,怒意涌上眉梢。
而太皇太后则是轻轻一叹,她心中明镜似的,对周祯过去的所作所为以及周成在宗人府所受的屈辱了如指掌。
然而,她并未插手!
皇位之争,败者自当承担其后果。
董碣闻言,心中了然,陛下与靖王之间的恩怨,已是水火不容。
羽林军的到来,绝非善类,危机依旧潜伏。
他深知靖王性情刚烈,八皇子在江北就执法严苛。
还有旧账新仇,靖王怎会轻易放过?
金吾卫的将士们则是一片茫然,宫廷内风云变幻,让他们无所适从,羽林军不是自己人吗?
怎么与陛下之间似乎有矛盾一般
周成表面“关切”道:
“这些年,论及挂念二哥安康,我若称第二,无人敢言第一,即便是嫂嫂亦不及我。”他的笑容冷漠,话锋一转,
“只是,弟弟我更怕二哥万一有个闪失,那才真是便宜了伱。”
“我匆匆赶来,满心忧虑,皆是因二哥忧虑二哥你有个三长两短,死的太轻松了些。”
周祯听后,怒火中烧,厉声喝道:
“周成!你可知你在与何人对话?你面对的是九五之尊,当朝天子!”
他怒气冲冲地喝道。
“请称,陛下!”
“天子?”
周成的笑容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有你这样的陛下吗?军中无权,朝中无人,就连后宫也管不住。你所谓的天子,不过是个空壳罢了。”
周祯听后,气得浑身颤抖。
“你胡说,你一派胡言!”他声嘶力竭地反驳道。
“我设立东厂监察百官,制衡江南门阀,重新修订国史,弘文馆重视教育,减少刑法,平定起义叛乱,建立金吾卫和羽林军巩固京都……”
周成却只是冷冷地听着,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失望。
“事到如今,二哥你还在做你的春秋大梦,自己骗自己。”
他缓缓说道,“若是没有太皇太后的西厂在背后支持,你如何能制衡百官?修订国史时,你又为何不敢记录北地之时,天下三分的事实?”
“还有你口中的弘文馆真才实学又有几人,如今的科举到底有谁把持。”
“至于平定叛乱,若非江南世族相助,仅凭你那时刚刚不满五千的金吾卫,又能成何大事?”
“若是没有谢淳安,帮你平衡内外,二哥啊,二哥,你坐的稳这江山吗?”
周成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刺周祯的心房。
他转过身,指向身后的羽林军,冷冷地问道:
“二哥,你看看我身后的羽林军,他们认你这个皇上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彻底击垮了周祯的心理防线。
他脸色苍白,气急攻心,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你……你”
说不出一句话来!
董碣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周祯,一脸担忧地喊道:
“陛下,不要紧吧?”
董碣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但周祯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
周成看着这一幕,脸上只有冷笑。
他缓缓说道:“你这个皇帝坐的可真是失败呀。你以为江南的门阀选你坐皇帝是因为你才能出众吗?”
“错了,二哥,你不过是一个志大才疏、仁懦无能的庸人罢了。
“十年的皇帝生涯,你还没有从梦中醒来吗?”
太皇太后此时插嘴道:
“老八,不管你怎么看老二,都无所谓。”
“可是你拥地自重,天下几分,对的起祖业吗?”
周成只是笑了笑。
PS:太赶了!
京都最后一哆嗦了,会开一个单篇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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