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离谱的奖励,朕之肱股

  夏言依旧是那个夏言。

  哪怕是刚出狱,当他站在西苑大门外时,那股子气势,依旧能压的严嵩无法抬头。

  而他最后却对蒋庆之行礼,让众人不解。

  “他为何对长威伯行礼?”

  “不知!”

  “说是此次严嵩等人要弄死夏言,朝中唯有长威伯为夏言求情。”

  “严嵩……”

  “是了,严嵩多年媳妇熬成婆,担心夏言再度起复。”

  “这般狠辣啊!”

  “站得越高,看似风光,可风也大。”

  蒋庆之回到家中,迫不及待的就进了书房。

  “伯爷,酸梅汤!”

  “这个可以有。”

  一口气把酸梅汤干了,蒋庆之闭上眼睛。

  脑海中,大鼎在疯狂转动。

  鼎爷,这次给多少?

  蒋庆之屏住呼吸,看着大鼎减速。

  斑驳的铜绿下,数字开始翻动。

  就像是翻牌子般的,越来越快。

  然后减速。

  “1年,2年,卧槽!”

  蒋庆之看着数字变化,兴奋的双拳紧握。

  两年啊!

  这一下算是大丰收了。

  可数字还在变。

  “两年半!鼎爷够意思!”

  “三年!”

  蒋庆之深吸一口气,“鼎爷威武霸气!”

  最终,数字停在了280.14年。

  救了夏言,竟然换来了大明三年国祚。

  为何那么多?

  在蒋庆之的预估中,最多也就是一年多两年。

  难道夏言和嘉靖帝有些……

  不对!

  或是夏言此后对大明国运的影响大的离谱?

  不可能!

  虽然嘉靖帝放了夏言一马,可按照蒋庆之对他的了解,夏言此后再想得到重用,几乎是不可能了。

  至于教导朱载坖,谁都知晓,那只是嘉靖帝想把夏言留在京城,打士大夫们的脸。

  那是为何?

  蒋庆之把碗里最后几滴酸梅汤喝了,抖抖碗,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夏言认罪,在士大夫们的眼中近乎于背叛。这对他们的气势是一次沉重打击。”

  “是了,嘉靖帝与士大夫们之间的战斗,一直在延续。而此战嘉靖帝大获全胜,改变了双方态势。”

  难怪鼎爷出手会那么大气。

  蒋庆之叹息,“娘的,就不能一次给十年吗?”

  可大明国运涉及到的层面何其多。

  人口亿万,衣食住行,各个阶层的利益争斗,从开国到现在积累的矛盾……

  倭寇将在后续几十年成为大明的心腹大患。

  草原上,俺答正在磨刀霍霍。

  后来的三大征。

  国内无数问题正在孕育,压缩……就等着那位快递员高举大旗引爆。

  “头痛!”

  蒋庆之捂额,但随即精神一振。

  “奖励呢!”

  脑海中,一个东西正在成型。

  嘭!

  书桌颤抖了几下,一个外表古朴,实则精美的木箱子落在上面。

  “少爷。”外面孙重楼已经习惯了。

  “无事,我砸桌子。”

  木箱子外面有各种雕刻,看着精美无比。可在蒋庆之眼中,再正常不过了。

  他打开木箱子。

  最上面是一個卷轴。

  摊开。

  苍劲有力的一行字。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什么意思?”蒋庆之傻眼了。

  下面还有一行字。

  “中原乃四战之地,历代兵家前赴后继,无数忠勇之士甘洒热血,令四夷宾服。”

  “本出版社此次集结了国内顶尖名家,收集了历代兵家兵法,以及历代点评注疏……”

  蒋庆之不敢置信的把卷轴扔一边,拿起一本书。

  线装的书古色古香,打开。

  孙子兵法(1)

  卧槽!

  蒋庆之不敢置信,一本本翻阅。

  孙子兵法(2)

  尉缭子(1)

  六韬。

  阴符经……

  纪效新书……

  蒋庆之整个脑袋都埋进了木箱子里,直至把最后一卷书拿到手中。

  是教员的兵法。

  卧槽!

  鼎爷!

  这就是你给的奖励?

  蒋庆之随手翻着书卷。

  ——注释1:此战教员利用对手急于求成的心态,先装作撤离的态势,调动对手……

  ——注释2:此战教员……

  大鼎缓缓转动着,古朴的气息愈发浓郁了。

  鼎爷!

  蒋庆之在脑海中愤怒的喊着。

  艹!

  比划了一个中指后,蒋庆之只得接受现实。

  ……

  卢珊儿一直心神不宁,不时令砚浅去打探消息。

  “如何了?”

  砚浅摇头。

  哎!

  卢珊儿坐下,单手托腮,“好好的做你的皇亲国戚不好吗?非得要折腾。”

  砚浅满头大汗,一边擦拭,一边说道:“小姐,长威伯这是忧心国事呢!”

  “大明哪用得着他来忧心。”卢珊儿撇撇嘴。

  “小姐,上次老爷宴请一位致仕的高官,我在边上,老爷请教存身之道,那位高官说……”

  砚浅回忆了一下,“他说老爷为外戚,当蛰伏。老爷说,如此也好,卢氏当有数百年富贵。那位高官却叹息,说,这大明啊!看似花团锦簇,可底下却孕育着无数危机。”

  “哪有什么危机?”卢珊儿虽说不时出门,但都是去闺蜜家,或是参加什么文会,压根接触不到底层和各个阶层内里的真相。

  “老爷也问了,那高官说,卢公可知各地卫所军士逃亡者众多?卢公可知天下如今多少农户逃亡?卢公可知天下豪绅贪婪到了何等境地?”

  “多少?”卢珊儿随口问道。

  砚浅模仿高官的叹息,“多不胜数。若是再这般下去,就怕有不忍言之事。”

  “难道那些农人敢谋反?”卢珊儿不信。

  “喝到最后,那高官醉了,说,大明要变,否则……最多百年,兴许还等不到。”

  百年不到?

  卢珊儿压根不信,撇撇嘴,“那是喝多了说的疯话。”

  蒋庆之若是在,定然要大惊失色。

  今年是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

  而大明亡于1644年,可不正是百年不到?

  天下人才何其多,只是没有给他们发挥的土壤罢了。

  “小姐。”一个侍女进来,兴奋的道:“老爷那边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走!”

  卢珊儿急匆匆去寻父亲。

  到了书房外,就听仆役在禀告。

  “……陛下决意处死夏言,朝中无人为其说话,唯有长威伯站了出来……”

  那个傻子!

  卢珊儿蹙眉。

  “陛下令人去诏狱见夏言,呵斥了一番。”

  呀!

  门外传来少女的惊呼。

  “这等消息怎会传出来?”这是清客的声音。

  卢伟微笑,“此乃有意为之。”

  这个消息,铁定是宫中故意传出来的。

  “后续如何?”清客问道。

  “说是长威伯为夏言求情,被严嵩等人弹劾。”

  果然,你还是和严嵩等人成了死对头。

  卢伟品味着这个消息。

  心想,若是卢氏和蒋庆之绑在一起,可扛得住严嵩一党的雷霆一击?

  他发现,好像不能。

  但想到景王,卢伟眼中不禁多了异彩。

  “就在此时,宫中人带着夏言认罪的消息回来,陛下龙颜大悦呐!”

  这时清客质疑道:“可长威伯几次三番触怒陛下,难道就此免了责罚?”

  仆役说道:“说是禁足三日。”

  书房里安静了一瞬。

  “罚酒三杯!”卢伟笑道。

  这是嘉靖帝对蒋庆之的嘉奖。

  “另外,夏言出了诏狱,衣裳都不换,堵在西苑大门外,等严嵩等人出来时,当着无数人的面,说多年来严嵩在他眼中只是一条狗,如今哪怕严嵩贵为首辅,在他面前,依旧是一条狗。”

  “果然还是那个夏言,痛快!”

  卢伟大笑,见仆役还不走,就问道:“还有?”

  仆役犹豫了一下,“夏言最后……到了长威伯身前,一揖到地。”

  小姐不时去长威伯府走亲戚,这事儿大伙儿都知道。卢氏和长威伯的关系,也不言而喻,仆役觉着夏言此举,让长威伯和严嵩一党彻底成为死敌,而卢氏被迫站队,未来堪忧啊!

  卢伟心中说不担心,那是假话。

  但出手无悔,此刻他若是反水,卢靖妃第一个饶不了他。

  “去问问长威伯。”卢伟下定了决心,也不顾脸面,“此后的局势会如何,长威伯那里定然有些谋划,问清楚。”

  仆役急匆匆出门。

  “进来吧!”卢伟没好气的道。

  大伙儿都看到了门外的长裙一角,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在场的年纪都不小了,倒也少了许多忌讳。

  “爹爹。”卢珊儿进来福身。

  “当初我想着为你寻个好夫婿,想来想去,觉着长威伯不错,可他如今与严嵩一党势若水火……”

  卢伟有些怅然。

  “严嵩一党再厉害,难道有陛下厉害?”卢珊儿反问。

  卢伟一怔。

  “是啊!不过,此次长威伯触怒陛下,也不知陛下心中会作何想。”

  卢珊儿想到蒋庆之的自信,“定然是重用!”

  “呵呵!”卢伟笑了笑,“帝王颜面岂是那么好批的?”

  没多久,仆役回来了。

  “如何?”卢伟有些紧张的问道。

  卢氏既然要和蒋庆之绑在一起,那就是荣辱与共的格局。

  此后局势的发展,关系到两家的前途命运,让卢伟紧张不已。

  “老爷,长威伯府外面有车队堵住了巷子口……”

  “你这个狗奴才,说正事!”卢伟怒了。

  “那些车队上装着的都是绫罗绸缎,还有许多东西,另外,打头的是宫中内侍。小人见他和出迎的长威伯说……”

  “说什么?”卢伟死死盯着仆役。

  “陛下说,长威伯识大体,知大局,可为朕之肱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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