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容易的很。你们不是要看踩犁头火吗,把烧红了的老铁犁头拿出来吧。”
很快,一块烧得通红的老犁头就摆在张老道的面前。
那个小童子就抢上前来:“师傅,这等小事,还是让我来吧。说着,喝上一口香油,噗地喷去。
火焰立时冲起三尺多高。
小童子赤着双脚,在老犁头上欢腾舞蹈,反反复复六遍才罢。
乡勇和围观的人们都大声喝彩。
这时,张老道接过乡勇递来的黄纸,龙飞凤舞剑无痕,一下就画成三张符咒纸。
只见他抽出桃木剑,吹一口气,三张符纸就飞起来。
老道剑一扬,就全都穿在剑尖上了,然后吹一口气,三张纸就无缘无故烧了起来,从剑尖上飞了出去,转眼就变成了三只火老鸦,嘎嘎叫着直上渺茫云天中。
大家都看呆了,乡勇们就说:“大师休怪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老就请进吧。”
老道就说:“别忙,你们把一个道士捆在将军柱上干嘛?他犯了什么事情?”
乡勇甲回答说:“这是官府的间谍,他假装成师公,踩了犁头火,画的符咒就四不像,所以捆绑在此示众,明日午时问斩。"
张老道听了,眉头皱成了个大疙瘩:“怎么凭这一点就认为他是官府的间谍噻,我这个童子踩犁头火是专长,可是他连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都写不好,难道他也是间谍不成。这个你们称为黑毛的间谍,待我来考考他就知道分晓了。”
可是乡勇们说:“您老就莫管闲事了,您要进城,就只管进去。这个人既然已经捆绑上了,不杀一儆百,就会混进许多间谍的。”
张老道就说:“把他写画的符咒拿出来,我看一看,是否真的错了。”
“或者是错在某一个地方。”
老道看了一下这张符咒,大声说:“这张符咒,没有错。这是南方梅山派符咒。和我们北方道教的略微有不同。”
守门人听了,都不则声。
老道又立即走到那个人的身旁,大声喝问:“擒魔驱怪择何时?”
那人立即回答:“五偟三煞子夜时。”
老道紧接着又问:“立碑颂德选哪日?”
那人也毫不迟疑地回答:“一年四季觅谷旦。”
老道听了,哈哈大笑:“哪里是什么间谍噻,不过我也不为难你们,待我进城去见了你们的堡主,要他下令放了这个道士就是。”
乡勇们毕恭毕敬地回答:“我们唯堡主的马首是瞻。”
这个张老道的作为,混在人群中侦探的斥候都看到了,他们悬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快开午饭时,一个传令兵来到城门边,拿出鞠南关的令牌,说了一句话放人,就带着这个斥候王黑毛进了城。
传令兵居然把王黑毛带进了将军府邸,只见张老道和堡主正在堂中闲谈。黑毛进来,对着鞠南关和张老道倒地就拜。
鞠堡主说:“黑毛呀,我的人不知道你就是蒋大师的徒弟,多有得罪了,勿怪勿怪。好吧,你和童子都和我们一起用午餐吧。”
黑毛受宠若惊,连连说:“岂敢,岂敢和大王同桌。能够保住项上这个狗头,我就感恩不尽了。”
可是老道就说:“你是喀州五灵道友的徒弟,五灵是我师弟。所以鞠堡主说你就是我的徒弟一样。三年前我到喀州拜访五灵时,还看到过你,你怎么这样没有天性,就识不得我了。”
黑毛又是倒地叩头,诚惶诚恐地说:“那时弟子是个才进门的新徒弟,哪敢抬头细睹尊师容颜。望乞恕罪。”
鞠大王邀请三人一同进了餐厅,一张八仙桌上首供奉着坐姿的张五郎和吉吉公主。他们都对祖师爷祖师婆行了大礼。
原来是王妃要这样办的。看来,这个王妃金琇,是梅山的忠实信徒。
鞠堡主和老道各坐左右,童子和黑毛就坐下首陪同。
黑毛心中想:这个鞠堡主和我们的王指挥使一样,毫无架子,对部下如儿子一般的关照。了不起呀。只是对梅山教主这样餐餐同桌供奉,还实在是没有见到过。
大家刚一坐定,老道突然大悟,大声说:“梦家的滢滢和飞猴都出征未归,可是王妃还在鞠家堡呀,为何不请她来入席,我也好一睹仙容噻。”
张伯时就淡淡地回答:“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要大师记挂了。现在的鞠家堡中都是我的人。她倒是处处留心兵士们的情况,不到夜晚,不回王府噻。”
午餐后,老道说:“现在鞠家堡杀气很重,两军交战,我是不选边战的。所以不好在此久留。”
我来这的目的,一是拜望威名远播的鞠家堡王爷,你也是一个几千岁的奇人了,二来还想说句话,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鞠堡主就说:“你们是梅山教的传人,不管是什么话,大师尽管说就是,至于我从还是不从,我当好好合计后再说。”
老道说:“当今皇上,也不会薄待道教梅山教的,尤其鞠家堡四邻的州府,更加是看重道教梅山的。我看,这仗最好作罢。梅山祖师是为万民幸福,才舍弃三十三天的驸马府,一年中起码有三百天屈居路边清凉树下。你们开战,万民就要遭殃噻。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
鞠南关听了,俯首沉思良久。
然后才说:“大师说的也是道理,我很认同。只是朝廷,却不是我们这样的想法。好吧,我暂时只是好好守住鞠家堡,不主动攻击黎雄将军的军队。目前我只能够如此而已。”
老道听了,哈哈笑道:“果然是的好大王号堡主,处处想的是民众的福祉。好吧,我明白了,看来鞠大王是必胜无疑的,我过后再来拜访大王就是了。”
鞠南关就说:“我是鞠家堡堡主,这是大家拥戴的,至于大王一说,是手下人信口胡言而已,大师切莫当真。”
老道带着黑毛和童子出城去了。
出城三里地,就突然变脸,对黑毛说:“你个混账东西,黎雄的大胆斥候,是黎雄的心腹侍卫吧。你快和你们四路斥候都回营去吧,不要到鞠家堡去出乖露丑了。你也看到了,鞠家堡防守严密。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罢,带着童子,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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