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外众人的齐声大喊,声如雷鸣,差点把大厅的瓦顶都掀起来了。
董正理到内室去了,可是厅外的人群不散,不依不饶地等待在那里。
当然,所有的衙役,也都手持威武棒,整齐地排列在厅堂内。
这一点,哪里像是一些刚从土匪窝里出来的人呀。
内室里,水蛇腰痛哭流涕,握着娇嫩的肉嘟嘟的拳头,捶打着董正理。
董正理轻声地说:“心肝宝贝儿,不要哭,给我讲清楚,我当还大丫鬟一个公道。”
“当真,只怕你不敢。”
“在这里,我就是王法,我是天王老子,怎么不敢。”
“好吧,这事情,后堂衙役最清楚了。你还是去问他吧,以免有人说我挑拨离间。”
“他不敢明说。”
“好,我们到餐厅去看现场,那里应当是没有人去打扫的。”
餐厅里,一片狼藉,地上还有大丫鬟被破身时流下的斑斑血迹。
八仙桌上,还是蜷曲着一个汉子,鼾声如雷。
一个又一个的酒坛,胡乱地丢放在地板上。
“明白了吗?”水蛇腰问。
董正理大怒,猛地一脚踢去。
八仙桌被踢翻了,那一身酒气的汉子被压在桌子下,好不容易才翻出来。
他一站起来,就大声怒吼:“谁这么大的狗蛋蛋,居然敢打县太爷的爹爹。”
说完就冲了过来,一脚一掌,风卷尘沙,疾速而来。
这是有名的董家拳里的脚踢北山猛虎,掌击南海蛟龙。
董正理猝不及防,被这一脚踢在小腹上,当时痛不可耐,踉踉跄跄,倒退了八九步,幸亏靠住了墙壁,才勉强没有倒地。
可是水蛇腰却不同了,她只会欢颜卖笑,哪里能够躲避得过这凶狠的董家掌。
这一掌击打在她的左肩膀上,只听咯吱一声响,脱了臼。
胳膊脱臼,痛不可耐,她滚倒在地,尖声惨叫。
幸亏后堂衙役冲了进来,使出一招,扬脚蹴鞠进篮,踢在董桦狩的后面髋骨上。
也同样脱了臼。
这髋骨节,是人体上最大的关节。
董桦狩立时滚倒在地,而且滚不动了。那痛楚,有如万把利刀剜骨剔肉,说有多痛苦就有多痛苦。
这个后堂衙役还一把捏住董桦狩的后脖颈,一把提了起来,把他又按下跪地,要他朝水蛇腰叩头。
他不敢要董桦狩朝县令叩头,因为想到那毕竟是他的父亲。
这时董正理已经稳住了脚跟,过来搀扶水蛇腰。
这样后堂衙役强按着董桦狩的头,给两位叩了三个响头。
董桦狩觉得一身骨头都散了。
在这盛怒之下,董正理命令后堂衙役,把这个采花大盗,押到堂上去。
衙役却说,无法押,只能拖了。
“随你的便。”董正理余怒未消。
大堂上,董正理高坐在案桌后,师爷已经把文房四宝准备妥当。
“带犯人!”董正理一拍惊堂木,威严地大喊。
后堂衙役没有拖着董癸狩而是抱着他来到了大堂。
这个衙役,很有一招绝活,他在抱着董桦狩的同时,居然为他接上了髋关节。
衙役把董桦狩放到地上,要他跪拜县令。
哪里知道董桦狩猛地转过身,面对着厅外的人群大声吼叫:“我不是犯人,我是县令血滴滴的父亲大人董桦狩。大家看,世界居然有儿子审老子了。”
堂外一片哗然。
衙役大怒,一把扭过他,啪地一脚,踢在后脚弯中,董桦狩哗然跪下。
他破口大骂:“堂上坐着的这个狗崽子,你怎么能父亲都不认了!”
满堂的衙役,挫响水火棍,齐声大喊:“威武,威武。”
可是董桦狩更加的满嘴喷粪。
董正理眼睛一眨,一个衙役放下水火棍棒,拿来一块臭哄哄的包脚布,一下就塞进他的嘴巴中。
另外一个衙役把他五花大绑了。
师爷立即宣布判决书。
本县县令大人已经在后堂查明,这是一个流动的匪寇峁花冬,昨日经县令大人外出办案,居然闯入后堂,奸杀县令夫人的大丫鬟。
大丫鬟出身农家,但却是一个懂得礼义廉耻的烈女。被这个匪寇强奸,与之奋力搏斗,终于力气不加,被峁花冬残忍杀害。
为了本县民众的安全,判处匪寇峁花冬斩立决。
师爷把判决书双手递给董正理。
董正理大笔一挥,首先签上大名,而后拿起朱笔,打了一个大大的朱红大钩。
董桦狩被推出大堂,人群簇拥着。
不过,意外发生了。
有道是,人将死之时,如果拼出全力,能够举起千斤巨石。
董桦狩心中万分的愤慨,自己明明是县令的爸爸董桦狩,怎么就成了匪寇峁花冬,
想到这里,全身力气喷发出来,猛力一挣。
这一挣,董桦狩居然挣断了绳索,自己立即扯出包脚布,大喊:“大家快来看呀,儿子斩老子了。没有天理的董正理,你不得好死。”
几千民众,居然齐声大叫:“绝妙,绝妙极了!”
后堂衙役也跟在董桦狩后面,他万分怒气冲顶门,拔出朴刀,一刀下去,血溅众人。
峁花冬的狗头,骨碌碌地滚出了好远,观众们你踢我踏,就像一个血淋淋的蹴鞠,从这个脚下,滚到另外一个人的脚下。
这颗头滚下了臭水沟,大家这才作罢。
董正理斩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后,熊道县沸沸扬扬,议论不已。
有的说,这个新来的县令,真是大义灭亲,是个好官。
有的却说,那是个真正的匪徒,匪徒临死前的胡言乱语,绝对不可以相信。
有的说,那个大丫鬟,其实不是受了侮辱后自杀的,在那个水蛇腰逼着自尽的。
总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只有水蛇腰自己心知肚明。
那大丫鬟受侮辱后,并没有想自杀,因为主人是个婊子,在青楼里,千人骑万人压,尚且还嫁了个县令,自己让一个大汉逼迫着破了身,这怪不得她呀。
而且他家的哥哥娶了个少数民族的姑娘为妻,那个民族很奇怪,姑娘必须先让人开了窝,然后才嫁的,
可是水蛇腰不这样想,她觉得自己是县令夫人了,丫鬟也比其他人不同了,怎么能够让一个酒徒糟蹋呀,这太不像话了。
于是她逼着丫鬟上吊自尽。
要丫鬟还不容易吗,要董正理到那个贫困一点的家里,出几两银子买一个得啦,
而且新来的丫鬟,不知道她的底细,还会听话得多呀。
董正理大义灭亲斩杀父亲,这事情也传到董家庄去了。
董癸狩大怒,就要带领几十个家丁,杀到熊道县去,为弟弟报仇。
万金蕾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她:“郎君,你怎么变得这样冒失了呀。想那熊道县城,离我们近两百里,他是一县之长了,手下有衙役捕快,还奈何不得你那几十个家丁吗?”
董癸狩没有好声气地回答她:“那么我弟弟就这么白白地死了,我心不甘呀。”
万金蕾说:“兄弟如手足,这份情谊我可以理解,但是要从长计议呀。谋定而后动,才会一举成功的。”
董癸狩想了想,觉得妻子说得对,就暂时作罢了。
而熊道县此事,传出很远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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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董正理劳累了一天,在水蛇腰的服侍下已经睡下了。
水蛇腰正要上床睡觉。
突然,觉得窗外有什么响动,扭头一看,呀,外面挂着三个红色的荧光球。
水蛇腰见了,立即离开窗户来到床前,小声地喊董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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