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班头的汇报,都尉大怒:“峁十郎,你太混账了,你不是说,这驿馆只有你一个人,你那个弟弟打猎去了,两天没有回来了呀,怎么他把车中的人放了!”
“冤枉呀,我弟弟确实没有回来呀。”
峁十郎像鬼一样嚎叫了起来。
“那么,你这废弃的驿馆,另外住进了人没有?”
都尉怒声喝问。
“住进了三个人,而且这三个人是大官,比你大多了。”
“什么官,有多大,赶快道来。”都尉咄咄逼人。
“人家的是从二品督抚,是到云贵阳州去上任的。而你只是五品都尉。人家那么大官,我敢不收留他们吗。”驿卒峁十郎说,而且面露得意之色。
听了他的话后,都尉愣了一下:“从二品大员,带了多少随从,有没有车马仪仗?”
“没有,只有三个人,一个随从将士,一个马夫。”
驿卒据实相告。
“哈哈,是假的吧,我都带了这么多的随从。把他喊出来,我审他一审,剥了他的画皮,让他露出原形。”
“不用喊,我来了。”
峁十郎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马上将军来了。
这人高大威武,个头比那都尉高出一个头。
凭这一点,都尉就有点气馁了。
但是他仗着人多,底气又腾地上来了。
他对班头说:“围住他,把这个假督抚捆绑了。送到两湖督抚府去辨别真假。”
班头也有点底气不足。
但这是顶头上司的命令,只好执行。
他带着四个人团团围住了马上将军。
马上将军笑了笑:“你们级别太低,武艺也太差劲。还是让你们的都尉上来吧,我好生擒活捉他,治他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都尉大怒,火上顶门,大声怒喝:“以五敌一,纵然他武艺还算勉强可以,也不是你们的对手呀,还不快快动手。”
“万一他是从二品,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班头就是迟迟不敢动手。
“好吧,非要我来是不,一个假扮的从二品,你们也敢到我的面前装猪扮老虎。”
“是呀,他不是从二品督抚。我知道的。”峁十郎也说话了。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班头问。
“他只是一个随从将士。”峁十郎很有把握地说。
“哟,反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班头怒喝一声,扬刀一个横扫千军,向这个随从将士腰部击去。
这个随从只一个飞燕撩水,顺脚一踢,正踢在班头手腕上。铛啷一声,班头手中的刀就直飞起来,噹地飞上了屋梁,深深地砍入屋梁中。
接着回手一格,把在背后进攻的两把佩刀,也都扫落在地。
这两个捕手,踉踉跄跄倒退了四五步,才停住了脚步。
还有两个捕手,急忙退回都尉身边,说:“这个人好厉害呀,看来是真正的官军中的高手。”
还说:“我们不是怕他,而是要好好保护大人哟。大人你开口,停息了这场格斗罢。”
都尉心中也着实害怕了。
因为他是用钱捐来的官,实际上没有多少本事的。
他颤颤地开口了。
“将军,看到你的本事,我知道你是真的将军了,只怪那个驿卒,胡言乱语,让我以为你们是假扮的将军。”
这个马上将军,其实是真正的从二品督抚沈襄錚。
而马车上下来的人,是崬晶兰,她的易容术,现在越发是炉火纯青了。
崬晶兰身着从二品的官服来了。
她只是淡淡一笑,粗喉咙大嗓门地呵呵笑了:“你们这等本事,如何去捕拿贼子。四五个人,不是我随从的对手。你们是假扮的吧,今天遇到我,定会让你们显露原形的。”
看到她身穿从二品官服,都尉吓得脸都青了,他赶紧带着手下人,跪拜在地。
还连连叩头:“只怪我们有眼无珠,有耳不聪,居然听信了这个驿卒的造谣生事,上官应当把这个驿卒处以死刑,至少刮去他的舌尖,让他以后不再乱嚼舌头。”
“我是那么好糊弄的吗,这不关驿卒的事情。是你们行为不端,哪像一些为民办事的父母官呀。”
驿卒听到了云贵督抚的话,很是感激。
马上将士喝道:“峁十郎,赶快摆好桌凳,我家大人要审问这个都尉,他们到底是真还是假,去上任的都尉,还是假扮官差的土匪。”
那个都尉叩头如捣蒜,连连说:“将军,您怎么这样说呀,我是有勅谍和告身的。”
说着,急忙从身上摸了出来,双手捧着,高举过头。
马上将军走近了一看,勅谍倒是真的,是去上任的都尉茅仄子。
督抚听随从说是真的,反而勃然大怒。
“既然你是朝廷命官,县尉虽然小,但也要处处时时为民办事呀。”
“你不去剿匪,反而诬害良民,你为何在路途上随意抓人呀。这等行为,和土匪又有什么区别呀。”
都尉这下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他突然有了天大的理由,而且不顾一切地站起身来大声抗议。
“大人,你不问青红皂白,而且越权了吧。你是云贵督抚,我是英召府的都尉,这里是我管辖的地盘。我夜晚抓了个夜行的女飞贼,你就把她放了,还诬赖我和土匪没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个茅都尉这样子说,随从马上将士勃然大怒。
“妹子,你快出来,让这个什么劳什子都尉认一认,你到底是不是夜行女飞贼。”
崬泖泖应声而来。
这次她穿上了女装,英姿潇洒。
还有她带来的小奴,也随同出来了。
她可泼辣得很,扬手就是两个耳光,打得啪啪响亮。
茅仄子的脸立即肿胀了起来,像两个刚出笼的大馒头,两个大馒头把鼻子都挤得没有影儿了。
这次,毛仄子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嗡嗡哆哆的。
坐在八仙桌上首的督抚,有点不悦了。
他说道:“干嘛打人呀,人家毕竟是英召县的都尉呀,给他留点情面吧。”
崬泖泖立即朝督抚深深一礼。
她说道:“督抚大人有所不知,我们遇到他们的队伍时,我说了我是督抚的妹子,是有事情延误,后出发追您的。”
“可是,他硬说我是女扮男装的夜行女飞贼,把我们俩捆绑了起来。”
“把我塞进马车,和这贼子同坐一车,还把我从府里带来的小奴栓在车后,差点没有把他拖死。”
“我打他两耳光,也不为之过吧。是告诉他以后不可以胡作非为。”
“这次算了,下不为例。”将军说。
说话间,英召县县丞带着一班人到了。
原来是马夫快马加鞭,到英召县,请来了县丞。
马夫说县丞很是勤于政事,一听到我们在英召废弃了的驿馆出了事情,就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召起一班人们,火速赶来了。
这个县丞也姓茅,还说是即将到任的县尉的堂叔叔。
茅县丞一进厅堂,就对正襟危坐的督抚深深一躬:“下官闻报来迟,请大人降罪。”
督抚说:“县丞大人还很讲究礼节,我是云贵督抚,照理来说是越权办事了。”
“但是,事关我的妹子,不得已而为之呀。”
“没有越权,没有越权。”县丞连连说。
“是我家的小子,入仕途不久,不懂官场上的事情。”
“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呀,可是督抚这样的大人物,却没有半点责怪压榨我的意思。”
“我已经十二分的感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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