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麯鹤來一下就超过了老校尉。
凶猛的胡鲁脱脱也纵马飞来了。
他本想一刀,首先结果了这个落马的老将再说。
可是被麯鹤来的镗金枪挡住。
他来的太猛,没有收住架势,镗金枪也猛力挡上。
这一下震得他虎口开裂。
战马连连后退。
这是最好的机会。
麯鹤來镗金枪出手飞去,正中胡鲁脱脱的左边胸膛。
这一枪着实太过凶猛,把胡鲁脱脱胸膛刺穿。
他来不及叫一声,便倒于马下。
明军趁势大喊杀呀,如潮水般冲了过来。
在城墙谯楼上观阵的兆州守备,也挥动令旗,战鼓立时隆隆响起。
城门大开,无数明军冲杀出来。
两面夹击,胡虏大败。
只是还看见敌方一个将军,横刀立马断后。
只见旗帜上还是脱脱字样。
只见他也是身高八尺,爆眼高鼻阔口,满脸连巴胡子。
和麯鹤來斩杀的那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北番胡虏虽然败退,可是旗帜不倒,阵容不乱。
看到这种情况,麯鹤來约住了所有的明军,停止追击。
他说穷寇勿追,诚防有埋伏。
敌寇败去,兆州督抚请麯鹤来进城,他要摆酒庆贺。
麯鹤來说:“摆酒倒是不必。只是我的人马,都是吃的干粮。让城中做出热饭和热菜,我们在城外饱饱吃一顿就很好了。”
这一仗,大灭了北虏威风,大长了明军志气。
麯鹤来回到敦煌。
将士们本以为鞠守备会亲自出来迎接。
可是错了。
没有任何官员来迎接。
倒是百姓闻知打了大胜仗,自发排成长龙般的队伍,箪食壶浆,夹道欢迎。
到了司马府。
司马府空荡荡的。
只留着两个守门卫士。
卫士告诉麯鹤來:“守备大人已经荣升督抚。今天开始到督抚府衙中办理政务军务去了。”
那时明朝的督抚府,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
麯鹤來心中不明白,出征时日不长,叔父一下就晋升了。
于是,他单人匹马赶往督抚府衙。
卫士见他来了,忙说:“麴守备请进,督抚大人正等着你嘞。”
麯鹤來一头雾水。
他说:“你说错了吧,我只是一个副将。”
“您已经高升了,大人您还不知道。快快请进。督抚日夜挂念着您嘞。”
督抚府衙中。
麯鹤來一进去,鞠福来立即起身:“恭喜侄儿打了大胜仗,我正要到书房写好奏章,上报相府,吏部,枢密院。”
“大胜仗谈不上,只是实现了我的诺言,解了兆州之围。”
“贤侄大显威风,杀了胡虏大都帅胡鲁脱脱,喜报传来,举城欢庆呀。”
“只是,到了兆州北门,我又见到了一个横刀立马的大将军,凶猛无比,和叔父说的脱脱一模一样呀!”
麯鹤來淡然地说。
“不,不。你杀的真正的脱脱。报捷军士把脱脱的首级,用红布包裹着,亲手交给了我,错不了呀。你放心好了。”
麯鹤來不再谈此事,转口说另外一个话题了。
“叔父高升,小侄是特地来祝贺的。只是未进司马守备府时,还不知道,没有带半点礼物。”
“贤侄,你送给了我最好的礼物,解了兆州之围,杀胡鲁俺答可汗的心腹大都帅。这是我最贵重的礼物了。”
麯鹤來听了,心中翻开了锅。
看来,恩师沈链,怀疑我叔父是个最大的奸细,是错的呀。他今天的每一句话,都是忠心耿耿为着大明朝呀。
“你给了我一个大惊喜,我也给你一个惊喜。”鞠福来说到这,就闭口不开了。
只是眯缝着眼睛看着他。
“叔叔,别逗我了,你有什么惊喜,就告诉我吧。”
鞠福来还是不说话,只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叔父说送我一个一大惊喜。可是侄儿惭愧着嘞。我带去的三千人,死伤三百多人了。”
“不,你不在叔父面前耍花招了。你的人马,只死伤一百二十人。你那个娇妻带领的三千人,死伤了一百八十多人,是吧?!”
麯鹤來大吃一惊。
看来叔父给他的惊喜,就是这件事情了。
在这大西北,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他的耳目,到处都是呀。
“看来,你现在明白了一个大道理了。我们是叔侄,是一家人嘞。要真心相通,真心相连才是。”
“是,是,侄儿大错特错了。”
麯鹤來满脸通红,十分的窘迫。
“你没有什么大错,锦衣卫嘛,应该都是这个样子的。”
他还继续说下去。
“疑心多,才能够查好案件。可是,你现在是大将军了。是带兵打仗的人了。”
“叔父,此话从何说起。侄儿只是偶然碰了个好运而已,还全是沾了叔父的光。侄儿哪里能够带兵打仗呀。”
“会这样想就好。”
鞠福来哈哈大笑。
“我还没有把惊喜告诉你呀。锦衣卫万户已经批准你退出了。吏部和枢密院都已经下文,你担任敦煌大司马守备了。这不是大大的惊喜吗?”
说完,就叫督抚府主薄把官凭文书拿来,亲手交给麯鹤來。
麯鹤來双手接住。
可是还不肯起来。
“你起来吧,难道还要我来搀扶不成。”
“侄儿该死,还有一件事情没有禀告给叔叔。”
“不用说,我都知道了。不就是你的妻子不是酷边娄银,而是库尅金盏吗。没有什么关系的。叔父不会为此责怪你的。"
麯鹤來还是伏在地上,不肯起来。
“侄儿的错事情,还多着嘞。”
“有的事情,没有错呀。”
“错了错了,大错特错了。”
麯鹤來连连叩头。
“侄儿不该把您调派的主将陆姚湛换为库尅金盏,罪该万死呀。”
可是,鞠福来的回答就出乎意外。
“你这偷梁换柱的计谋,对呀。那陆姚湛只不过是对我忠心耿耿,带兵打仗,却不内行。”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
“只是我没有想到,侄媳妇,居然有这等能耐,三千多人,埋身沙丘,奇妙伏兵,神奇至极端的谋划呀。”
“好吧,今天你就到守备府上任。处理司马府一切事务。”
麯鹤來再三谢过,起身去走去。
“站住,回来。”
鞠福来又喊道。
“叔父还有什么吩咐。”
麯鹤來立即转回身来。
“我说过,在锦衣卫干事,是没有大出息的。锦衣卫是个干尽坏事,人人愤恨的机构。现在你应当明白了。好好干,我这个督抚的宝座,过不多久就会是您的。”
“侄儿不如叔叔,有经天纬地之才。我能够把司马干好,还要靠叔叔多多指点呀。”
“要有鸿鹄之志,莫怀燕雀之心。跟着叔父走,莫说是个司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侄儿也能够干好的。”
麯鹤來觉得叔父这话,讲得太过了。
一时间居然不知道任何回答。
好半响,才喃喃地说:“侄儿作梦也不敢想的呀。”
鞠福来听了,首先是眉头紧紧地皱着。
好一会儿了,叔侄俩相对无言。
可能是一个新的念头上心间,鞠福来又眉开眼笑了。
“好吧,去司马府吧。”
这司马府还很阔气。
尤其是后堂,有三栋楼房,成凹字形。
还有厨房,一应俱全。
库尅金盏来了,看了一番,也很是喜欢。
看看过了九天,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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