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麴司马上任后,太平无事的九天。
麯鹤來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因为他觉得库尅金盏露出了真面目。
以前叔叔曾经想娶她为平妻,可是用丫鬟烟蛋调了包。
那么烟蛋现在的境况怎么样了呀。
库尅金盏要夫君不用担心。
鞠督抚虽然知道身边的妻室是个丫鬟,但是没有多看她。
因为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烟蛋已经怀孕了。
而且请这里最著名的郎中诊断过,断定她肚子里是个男胎。
这一点让鞠督抚高兴得合不拢嘴。
所以,库尅金盏还是酷边娄银。
烟蛋还是库尅金盏。
只是心照不宣,相见一笑泯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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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子时到了。
寒风突起,呜呜有声。
司马府后堂里。
夫妻俩谈论在敦煌的所有事情,总是觉得有不对劲。
可是又具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在这时,好似飞鸟落地,一个很轻微的响动。
接着听到窗户外面,三声细细的布谷鸟的叫声。
这是大西北,没有布谷鸟呀。
库尅金盏觉得很奇怪。
可是麯鹤來就淡淡地说:“我的师父来了。”
库尅金盏就要回避。
麯鹤來笑了:“这两个客人,你不用回避的。”
一打开门,沈链和麴列屾就一步跨了进来。
麴列屾一照面就说:“你虽然已经高升司马了,可是万户侯说,你还是锦衣卫的人,永远都是。”
“是,是,弟子永远都是。”
这个新司马守备,一点也不含糊地回答。
而库尅金盏就向着沈链深深一躬
口中说:“不知道恩公来了,不及迎接,勿怪。”
沈链回礼说:“不用客气。"
而后才说:“我今天来,就是要提醒你一句,你的叔父,确实是一个大奸细。”
麯鹤來听了,惊得目瞪口呆。
而库尅金盏的表情却继而不同。
库尅金盏说:“我也有同感。”
沈链又说:“鹤來已经有不同的感觉了。只是,你目前做得对,要对你的所谓叔父,毕恭毕敬,言听计从。过不了几日,你就知道了。”
麯鹤來回答:“恩师此言,弟子不能理解。所谓是什么意思。”
“好吧,我就明确地说吧。你的叔父鞠福来,我早认识。我觉得他的谈吐,神态,和五年前有点点不同。”
麯鹤來只是听着,不再回答。
“他目前用高官厚禄来引诱你就范,就是个明显的例子。你叔父以前,可是把名节看得比性命还重的人。”
“这一点,恩师说得很对。”
沈链听了,点了点头。
他说:“我不能够在这里久留。许多事情,纷繁杂乱,逢事多想想,定会有眉目的。”
沈链去后,麯鹤来到督抚府,去得很勤快了。
他处处逢迎叔父的心意,鞠福来很是满意。
几天后的下午,公事完毕。
麯鹤來又来看望叔叔。
麯鹤来到了,让督抚很是欢悦。
他说:“我正想派人去传你,你就来了,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和叔叔的心,本来就是相连相通的呀。”
“我想差你单人独马,去办一件大事,而且有很大的危险,你可愿意去否?”
“凡是叔叔差遣,小侄万死不辞。”
“没那么严重的。”督抚笑了笑。
可是麯鹤來看到叔父的的笑,好像很是奸猾。
鞠福来何等的机灵,立即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你去办好此事,定会又是高升,高官厚禄在等着你的。”
麯鹤來立即向叔父行大礼。
“侄儿愿意听从叔父差遣。”
鞠福来笑了。
但是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下文了。
麯鹤來退出了督抚府。
回到司马府后堂。
库尅金盏为他脱下官袍,放在衣架上。
在麯鹤来面前,她是贤妻。
她还说渴望有个一儿半女,相夫教子,是她此生唯一的愿望了。
只是直到现在,她的肚子还没有半点动静。
在夫君面前,她没有半点隐瞒。
她说,以前差点成了你叔父的的妻室。
只是现在郎君在这里为官,只怕此事早晚要露陷。
那么就害我们一家不说,还害了烟蛋妹妹。
可是麯鹤來就说无关紧要了。
因为现在,他叔父,早就看出了烟蛋不是库尅金盏了。
真正的库尅金盏一出现,他就有所察觉了。
只是隐忍在心,不出声而已。
库尅金盏听了,心中觉得有些害怕。
她几次对麯鹤来说,辞去官职,到一远远的地方去。
比如到南海的天涯海角去。
那就无人认识他们。
在那里过一生,过一辈子平平淡淡的生活。
岂不好哉。
可是麯鹤来说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他叔父不来追寻,那锦衣卫万户侯,也绝不会放过他的。
库尅金盏听了这话,觉得很有些道理。
踏进深深的泥潭中,想要拔足出来,是不可能的了。
越挣扎就会越陷越深。
真是无计可施了。
那么就老老实实做个好官,为民为国做点贡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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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督抚府中。
一个钦差大人在宣读圣旨。
阶下跪接身圣旨的是鞠福来和麯鹤来。
圣旨的大意是,鞠福来用人得当,麯鹤來破贼有功。解兆州之围,让北虏丧胆。故提拔鞠福来为大西北总督,掌管十二州军政大事。升麯鹤來为敦煌督抚并辖管军民一切事宜。
二人领旨谢恩。
大西北从来没有设置总督官位。
虽然是圣旨之下,可是没有总督府呀。
那只好把督抚府的牌匾摘下来,换上大西北总督府的牌匾。
把司马府改为督抚府了。
这是旧瓶装新酒了。
麯鹤來淡然视之。
鞠福来就欢天喜地。
因为他可以调动十二州的兵马钱粮了。
赫赫从一品大员,官威可以通天了。
只是,这个小侄子,只怕是难以调动了。
因为圣旨中有一个明显的意思,就是这次的提升,是因为麯鹤來解兆州之围,杀得敌酋闻风丧胆了。
但是,这次,他对侄儿说了真情。
告诉了他,这皇帝初一十五两次朝会,天下事情,知道多少。
这是严老相国,在这此朝会中力陈我们的功劳,得以提升的。
所以,我们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忠心于严老相国。
麯鹤來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是他一下就记起了恩师沈链这次的话,要他对这个叔父,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才能够探出他的如海洋一样深的心底世界。
他立即说:“我会牢记叔父的话,永远忠实于严老相国的。”
总督开心地笑了。
只是麯鹤來心中如一锅开水,翻滚不止。
他知道了这个亲叔叔,居然是严相阵营的人。
严相这样拉拢边关军政头目,心里怀的是什么鬼胎。
他回到自己督抚府的后堂,还在想这个问题。
库尅金盏看他神魂飘忽,问清楚了这件事情。
她淡淡一笑:“我父王可汗,手下就有这么一个人,勾结差暗部落,致使库尅部落全部落败,烟消云散。”
可是麯鹤來就淡淡道:“一个部落,小不丁点的。大明朝,泱泱大国,也会是这样吗?我只好按照恩师的吩咐,继续打探下去,一直弄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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