麯鹤來的回答,让鞠福来很是满意。
他认为,这个侄儿,已经对他百依百顺了。
于是满心高兴地说:“明天是谷旦吉日,恢复姓氏的仪式就在辰时举行。”
辰时到了,总督府热闹非凡。
城里的官员都送来了厚礼。
大家被请进了后花园。
花园里,有一栋坐北朝南的厅堂。
大门敞开。
正厅上,摆设着鞠氏祖宗的牌位。
牌位龛上,共设四层。
最上面一层为修字辈,即为麯鹤来的公公辈。
下面分别是知字礼字,即麯鹤來的爷爷父亲辈。
在福字辈上,还只有麯鹤来父亲的牌位。
看来其他的堂叔们,都还安好。
这和麯鹤來所知道的,没有差异。四层还是空的。
如果麯鹤來大去后,牌位就应该在这层次上了。
司仪官由总督府的师爷担任。
他首先宣读今天是谷旦吉日,麴家子孙麯鹤来,要归宗认祖,恢复原来姓氏。
堂前众多官员,掌声雷动。
接着大声宣布,一叩首。
鞠福来带着夫人假库尅金盏首先跪下,给祖祖辈辈们叩头。
麯鹤來带着酷边娄银,跪在叔叔叔母的后面蒲团上。
三叩首后。
鞠福来站起身,向大家说了一段委婉悲戚的故事。
这故事说清楚了麯鹤來的出身,说清楚了麯鹤來是他的亲亲的侄子。
大家听得出了神,一个个小声叹息不已。
当大家知道,他的这个侄儿居然是锦衣卫。
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千户沈链的徒弟。
个个又敬佩不已。
讲完后,鞠福来才宣布,现在我决定,让麯鹤来回归宗认组,重新姓鞠。
厅堂前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好呀,鞠鹤來,鞠鹤来!督抚鞠鹤来!”
大家热烈地呼喊着。
尤其是督抚府的人们。
鞠鹤來拉着酷边娄银站起身,首先向灵牌龛三鞠躬。
而后向这个叔叔和大家鞠躬致谢。
事情办得很圆满,鞠福来很是满意。
外面,摆上了五十桌丰盛的酒席,是城中最大的酒楼,金砂春大楼送来的。
酒醉饭饱,日落西山,大家欢欢喜喜地打回程。
夜晚,鞠鹤來搂着库尅金盏,两人密谈到深夜。
人家夫妻的夜晚,是甜蜜的。
他们的夜晚,就是商谈大事的时间。
床榻是他们密谈的最好的公堂。
他们夫妻觉得,马上有大事情发生了。
沈链恩师是何等的神秘,早就预知了今日的事情。
只是,后面的事情,恐怕恩师他们俩也未必知晓了。
中午时分,总督府又来人召鞠鹤來去商议大事情。
在这里,司马早到了,什么司库参军,工矿参军,司曹参军,驻军将军等都来了。
看到鞠鹤来到了,大家都致以举目礼。
只是一个个默不作声。
总督开言了。
他说:“我们已经商议很久了。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情,摆在我们面前。”
说完,大家都转头目注鞠鹤來。
鞠鹤来向总督躬腰行大礼。
“总督如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好,爽快!”
驻军大将首先开口了:“我代总督说了。”
说完也用眼睛瞪着鞠鹤來。
鞠鹤来说:“将军尽管下令吧。”
“下令不敢当。我无权命令督抚大人。只是为了边境平安,胡虏铁骑营想与我军及总督督抚两府番兵共同演习北地攻防战,山地攻防战和沙漠作战。这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鞠鹤來说:“诸君已经商议好的事情,我绝不反对。”
“胡虏方要我们去一个要员,带领他们进入敦煌。我们商议来,商议去,觉得唯有督抚前去,才合适。”
这一回,鞠鹤来迟迟未答。
他在心中想,去招引敌军进入大西北腹心,这个罪过可大了。
再说这等大事情,应当由朝廷决定,一个大西北总督,也是无权决定的呀。
大将军又说话了:“怎么样,我们大家都商议好。上次不是督抚大人深入胡虏军政中心,不辱使命,顺利办好了事情吗?”
他说完了,望了望总督,又看了看身边的督抚。
这回,总督终于开口了。
“是这样的。化敌为友,看来非督抚不可了。大家都说,你神勇过人,令胡虏丧胆。让脱脱出了大洋相。所以这次,确实非你莫属。”
想到沈链恩师的嘱托,他只得忍住心中的怒火,低头小声说:“总督有令,我坚决执行就是。”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堂上众人都听清楚了。
总督立即说:“此次出使胡虏,确实是责任重于泰山。你说说,有什么要求,我当尽量为你办到。”
“要副使一名,而且要副司马陆姚湛担任。”
“这个可以。”
陆姚湛也在厅堂中。
听总督说可以,立即挺身出列。
他向总督一躬腰,大声说:“下官愿意随同督抚前往。”
鞠鹤來又说:“还有三个随从,三百人的卫护队。”
“这个好办,我命总督府参军办理好了。”
“但是卑职有个请求,这护卫队,全由我督抚府的人担当。”
“可以,一切由你办理,只是明天就哦,要启程。”
“一定按时启程,请总督大人放心好了。”
厅堂上的人听了,个个长出了一口气。
这下好了,出使虎狼之邦的事情,不用大家担心了。
如果朝廷将来追究起来,是督抚鞠鹤来引狼入室的。
他就是一个大大的叛徒或者奸细。
当然,这是一些还有点点良知的明朝官员的想法。
陆姚湛的想法却有点不同。
他觉得这次,又可抛头露面,而且没有风险。
说不定,得到督抚和总督的赏识,还可以向上爬一大步。
子时一到,陆姚湛就带着两个心腹,到督抚府来了。
原来鞠鹤来一下总督厅堂,就告知他,丑时动身。
所以他要提早一步到达督抚府。
半路上,一处小街道里。
走这里,比走大街近多了。
早早待在督抚府门前,一定又会得到督抚的信任。
他志得意满,不由得快步行走。
突然,两块瓦片掉落下来,砸在随从的头上。
只是怪了,随从们大叫两声,倒在地上。
他急忙回转身,伸手探探他们俩的鼻息。
居然没有半点呼吸的感觉了。
这真是太奇怪了。
他急忙拔出腰间的佩刀。
向着屋顶大喊:“什么人,暗器伤人算什么本事,快快下来,免你们一死。”
可是寂静无声。
街道两边的居民,没有人出声。
家家户户早就熄灭了灯火。
他只好举着佩刀,小心前行。
随从死了,他还能够按时赶到督抚府,那更加是无限的忠诚。
可是,他突然看到,屋顶上亮起了火把,他的前后,都落下了一个火把。
原来是两个人左手火把,右手腰刀,不声也不响,缓步逼来。
陆姚湛心中十分害怕了。
他大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难道不怕神勇无敌的督抚鞠鹤來吗?我是他的心腹,杀了我,你们谁都不得好死。”
可是,这两个人仿佛是哑巴聋子,还是不出声响,只是慢慢地逼近他。
他看了看两边房屋。
没有一条岔道可供逃跑。
他心中想:“寡不敌众,还是求饶算了。”
他急忙跪在地上。
丢了佩刀,双手抱头。
口中大声喊道:“好汉饶命!”
可是两人还是逼近了。
看看到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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