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鹤来出了大将军府邸大门,看到了沈链,心中是何等的喜欢。
但是,他看到有一丝丝莫名的惊诧,在沈链脸上一闪而过。
他知道,此刻恩师心中是惊诧万分。
他装作一点也没有察觉的样子。
进了府,厨房早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
午餐中,只是闲扯了几句。
鞠鹤来说:“恩师一路辛苦。先行歇息一下吧。”
特别安排二胍到另外一间房里歇息。
自己就陪着恩师,到了后堂里。
将军府的后堂,是很严密的。
进入后堂时,看似没有站岗的,可是两旁有暗哨。
这暗哨,都是库尅金盏的亲信女兵。
她们在随意打扫走廊天井。
可是这些地方早就是一尘不染。
后堂里,一间精致的密室。
库尅金盏亲自为沈链斟茶。
鞠鹤來说:“恩师此来见到我,一定很是惊讶。”
“你出发后,枢密院和吏部就来了联合文书,调为我戍边大将。”
“还有圣旨,要我尽心守边,说我是鞠福来的亲侄,戍守边关,朕心安定矣。”
“我知道,这是圣上不让严府插手,把吏部枢密院牢牢地握在手中了。”
听他这样一说,沈链一颗心就安定了。
他说:“要我孤身来寻找忠良遗骸,谈何容易。况且还有两只恶狗盯着。”
“这圣意对你是很相信的,也给了我寻找忠良遗骸的便利。”
鞠鹤來轻轻地点了点头。
沈链对鞠鹤來说:“我心中已经计划好了,找到福来大将军的遗骸之时,就是两只恶狗的丧命之时。”
可是鞠鹤來就说:“万万不可,望恩师慎之又慎。”
“可是,你是不能够派给我人手的。那样会更加让恶狗提前兴风作浪。”
鞠鹤來沉思:“,对。是呀,我只能派人暗中相助。”
鞠鹤來还说:“这军营中,大多是叔叔的旧将。”
“他们还不知道叔叔做了督抚后,那个鞠大将军居然是假的。”
“他们说将军出去巡边,最多在外面呆上二天。”
“只是,一年前的六月二十九日,在外三天才回军营。”
“那些将校,还带着我,走遍了叔父巡边的路线。”
“我没有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库尅金盏在旁,沉思良久,出了个主意。
她说:“沈链大人最好还去一趟蒺藜客舍。”
“或许能够碰到一个熟人。”
“这人可能会给你一些帮助。”
沈链心中一下亮堂了。
就觉得库尅金盏指的是奴隶贩子豹环眼宓虎克。
“是的。正是他。”
库尅金盏还说:“那个宓虎克,对大人可是感恩戴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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蒺藜客舍的围墙,明显长高了。
看来主人费尽了心思,施放了不少肥料。
而且修建了一扇大铁门,可以让两辆马车同时出进。
蒺藜客舍内的大坪中,还是老样子,不过是摆着九张桌子了。
沈链带着两胍,在这儿吃午餐。
今天,这里人数很少,只有三张桌子上有客人。
多半是些皮货商人,也有入北疆贩卖茶叶的客商。
但是没有宓虎克的影子。
那夜,他们留宿蒺藜客舍。
丑时中刻,大铁门响起了铛铛的敲门声。
沈链他们住在客舍住宿楼,而且是右上房。
沈链有满怀心事,夜不能寐。
他从窗户立即看去,看到一辆马车进来了。
这个时刻有客人来,有点奇怪。
马车停了下来,栓到后面的马棚去了。
车内下来一人,是豹环眼,沈链心内一喜。
接着又下来了两人,都是五花大绑,蒙着黑布罩头。
看身材,又是两个女人。
这宓虎克,本性难改呀。
上次不是说过,不做这昧尽天良的事情了吗。
同上次一样,女人被栓在卖奴棚的柱子上。
马夫和宓虎克没有进屋住宿,而是要了两坛酒,一盘羊肉,对饮了起来。
两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犹如旋风卷尘土,吃了两大碗燕麦糊糊。
然后,每人拿两个黄色的燕麦粑粑,送到女奴身边。
两个女奴贪婪地大口吞吃。
看来是饿得流清口水了。
沈链推测到,他们吃了后,有可能就要赶夜路。
看来,这两个女奴,也是不简单的人。
所以,宓虎克才会急匆匆赶夜路。
沈链匆匆地下了楼梯。
宓虎克好眼力,一下就看见了沈链。
他恭敬地鞠躬行礼。
“不知道校尉大哥又在这个客舍。急匆匆下来,有何见教。”
这话也道出了他急切要走路的心情。
“贤弟,见教倒是谈不上。只是想和你多叙叙旧。”
胍六指就插话了。
“这是我家千户都督了。不是什么校尉。”
沈链淡淡地说:“胍护卫别多言,我正想和贤弟好好谈会儿。你们俩还是退下吧。”
沈链拉着他的手,到了奴隶棚中。
沈链看了看两个女奴。
虽然面容憔悴,衣衫不整了。
可是还透露出一股水灵灵的聪慧气息。
显然不是什么穷苦人家的女儿。
沈链小声地说:“我正要为一个二品大员,买两个女奴。价钱好说,但是你要把她们的底子好好告诉我。”
密虎克略微迟疑了一下。
但是立马开口了。
“这本来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大人您开口了。我只得说真话。”
他警惕地望了望四周。
确认无人后才说话了。
“那个高一点点的是巫师的女儿,那个脸蛋白皙,矮一丁点的是藩师的女儿。”
“宓老弟说笑了。巫师藩师,都不准有妻室,哪里来的女儿。”
“对,正因为如此,所以成了我贩卖的女奴。”
“这话有点道理。”
沈链点了点头。
“要多少银子?”
“到了天都,估计要五十两一个,越往南,越值钱。”
沈链笑了:“过了长江,你的女奴,就一文不值了。那里的人,不要北方的女奴。”
“仁兄说得对。我们贩卖的女奴,也是到长江为止的。”
“好吧,我可以给你一百两银子。但是,你在这里走动得多,我需要你还提供一些不为人知的线索。”
“好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你放心,我现在就把银票给你。不过你要陪我把两个女人送走。”
“胍六指,你们兄弟下来,不要在窗户里张望了。黑夜,什么也看不见的。”
二胍轻轻地走下了楼。
沈链吩咐他们:“给这两个女郎松绑。”
“我要去喊醒老板,算清住宿饮食费用,然后立即启程。”
既然答应给银子,密虎克就随便让沈链处理这两个女郎了。
果然,沈链拿出银票,给了他。
两位女郎,手腕都被捆肿了。
松绑后,不住地揉搓着。
沈链对二胍说:“我这笔生意有银子可赚的。路途不远,就不烦你俩同去了。”
六指回答道:“悉听大人安排。只是我们是听到大人出来的消息,未让任何人知道就追出来了,囊肿羞涩。只怕无法在这客舍过夜。”
沈链立即拿出一张五十两银票,六指恭敬地接着了。
沈链对两个女奴说:“我送你俩去的地方,一定会对你们很好的。如果你们不愿意去,也可随意决断,我绝不为难你俩的。”
两个女郎立即拜倒在地。
她们异口同声说:“承蒙大人把我们当人看,我二人相信大人。绝不会逃走,自绝生路。谢大人开恩了。”
密虎克听了,脸露羞惭之色。
他觉得前次,沈链就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为什么没有学到手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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