崬晶兰回到绍兴后,把以前镖局的人们都召集了拢来。
真诚地告诉他们:“卷入朝廷的漩涡中,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在家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别有一番情趣。”
她把得来的俸禄,分给了大家。
要大家在城里做点生意,不求巨富,只求生活自保,略微有些盈余就行。
对那几个死去的镖局的成员,格外予以补贴。
大家欢欢喜喜而去。
他们夫妻还是住在镖局内。
小心地侍奉爹娘。
三年后,爹娘双双亡故。
夫妻俩在祖山中结草为庐,守足七七四十九天,才回到镖局。
至于锦衣楼,沈襄錚和崬晶兰都认为要好好保存。
以后崬泖泖的儿子长大了,可以当家理事了,就交给他一栋完好的楼房。
那事就随他处置了。
夫妻恩爱,过了三年,崬晶兰的肚子渐渐大了。
沈襄錚的母亲欢喜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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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在大朝会上,也对鞠鹤來的奏本,作出了决断。
皇帝在朝会上对群臣大力赞扬大西北总督鞠福来。
他开金口吐玉言:“鞠鹤來的尸体,经久不坏,是苍天保佑忠心耿耿的大臣。他是百官楷模。众卿商议一下,是运回天都,为其建立坟墓,修建忠烈祠堂,还是安葬在北地?”
严相立即启奏。
他说“鞠福来威震北塞,胡鲁瓦剌一听到他的名字,都胆寒三分。所以应当隆重地安葬在北塞,让胡鲁瓦剌望而胆寒。”
皇帝立即准奏。
为什么严相这样说呀。
因为大西北仵作奇缺,那敦煌验尸的仵作,实际出自严府。
严相早得到了真情。
而这个鞠福来,历来不尊重他严家,所以,他不希望鞠福来的尸体回到天都。
仵作的消息报来后,他一连三夜都睡不着的。
他做梦都想把鞠鹤來也拉下马。
但是真的鞠福来的英雄事迹,震动朝野。
他觉得现在,绝对不能够讲鞠鹤來的半句不是。
以后慢慢再找他的岔子吧。
万户总监胡柳申跪倒丹墀前,大声启奏曰:“此次沈链攻克千难万险,找到忠臣尸体,望皇上降旨予以褒奖。”
嘉靖帝曰:“准奏。众大臣考虑考虑,应当给沈链什么奖赏。”
严相立即出班启奏。
“沈链此次,确实有功。”
“可是真正立有大功的是鞠福来原来的部将,胍六指和胍七儿。”
“沈链为了贪天之功为己有,居然在战场上杀死了这两位勇士。”
“所以,其功劳难以抵消罪过。”
“我倒是认为,不是奖赏,而是要重重处罚。”
嘉靖帝听了,微闭双目,似睡非睡,似理非理。
严嵩见了,连连叩头。
他说:“前年,老臣奉圣命去边塞犒军,亲临战阵。鞠福来将军把胍六指胍七儿两个受伤部将交给我,带回府中延医治疗。”
“前次,我见千户沈链独赴边塞,才禀明圣上,让这伤愈了的二胍,随沈链同去,一是为了护卫千户,二是帮助寻找忠臣遗骸。”
“可是寻到遗骸后,沈链居然杀死了二人,真是罪大恶极,不处罚这样的居心叵测之人,会寒了边塞将士之心呀。”
嘉靖帝还是老样子,好似打坐入定一般。
金銮殿上一片寂静,无人言语。
这时,朝门外,登闻鼓骤然响起。
群臣大惊。
帝君置若罔闻,还是一动也不动。
不过就把头向左边一扭。
值班司礼监立即和两个带刀侍卫奔向朝门。
一下就带来了两个夫人三个童男一个童女。
一到丹墀下,对着皇上,叩头来血。
她们齐呼:“我们是胍六指兄弟的家眷,特来恳请皇上为我们的夫君做主呀。”
说完,六个人痛哭失声,十二只眼睛,流下了血泪。
这时皇上才怒睁龙目。
但是一下又缓缓闭上。
龙口微张:“好呀,给朕带下去。朕会处置千户沈链的。”
说罢,拂袖退朝。
嘉靖帝心明如镜,他知道,这个二胍兄弟,一定是严世蕃收买了。
沈链不会无缘无故地杀了他们二人。
只是自己的至高无上的皇帝,不能够去调查取证。
而如今,刑部大理寺还牢牢的握在严嵩手中。
在没有明显过错之前,是不会罢免鹿鸣陌和刑部尚书的职务的。
只是,沈链到了他们手中,是会施用各种卑鄙手段来陷害他的。
好在沈链还在返京的途中。
于是立马下道圣旨,不讲任何理由,将他充军大西北荒漠之中。
那里有鞠鹤来护着他。
就一定会安然无事的。
而且下圣旨和押解他的人,都由鹿鸣陌安排。
沈链在锦衣卫中素有威望,那一切就好了。
消息传到了绍兴。
沈襄錚的妈妈,气得昏厥了过去。
醒来连吐了三口鲜血。
之后大喊三声夫君,双腿一伸。
先行到奈何桥去等他了。
人们常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崬南兴两口子,也郁郁不乐,茶饭不思。
那严嵩知道沈链被锦衣卫的人挡在途中,没有回京。
而且一道圣旨,充军北塞去了。
但是他又罗织了许多罪名,要求将沈链之子沈襄錚也一同充军。
他在朝会上说:“沈链杀害同僚,实属有了反意。”
“这样的人,心地险恶。”
“他的儿子沈链,也多次违背圣意,独断专行,在任上干了许多坏事。”
“也应该充军北塞。”
当时的朝会上,有刑部和大理寺太常卿的相帮。
而这两大衙门,正是管理这类案件的衙门。
群臣敢怒而不敢言。
而国师蓝道,这段时间,又长期不在天都。
于是嘉靖帝也只好让大理寺斟酌施行。
消息又很快到了绍兴。
但是。这个时候,沈襄铮和崬晶兰,还没有把爹娘下葬。
可是,京城的解差已经到绍兴。
知府心知这里有着很大冤屈。
又问清楚了这事有没有皇上的圣旨。
于是把两个解差请到府衙,好好招待他们一顿。
要他们缓六七天执行押送。
张千黑皮两个刁差,在这里没有了严府的撑腰,当然不敢拒绝了。
因为知府讲得很有道理。
知府说:“谁人无父母,官员家中死了父母,还要丁忧三年嘞。”
“给沈襄錚二十三天时间,埋葬他的泰山岳母,是理所当然的。”
“有什么事情,有绍兴府担当。”
这些话说出来,让黑皮张千无言以对了。
崬晶兰很是气愤。
她是女流,又有公主担当。
所以严世蕃等人,虽然想到了要给崬晶兰一个厉害。
但是惧怕公主,只好作罢。
二十三天很快过去了。
沈襄錚惨遭流放千万里的消息,飞遍了绍兴城。
城中百姓,个个摇头叹息。
许多人还到镖局,痛骂奸臣。
这些都被沈襄錚劝说散去。
他说你们的心意我领了。
但是这样做,只会给我添加更大的麻烦。
于是市民听从了他的话,只是暗自为他伤心了。
在家中,他执意只要一个人去。
可是崬晶兰早就有了主意。
她说:“大难当头,我不会成为一只林中鸟,各自飞的。”
“夫妻应当同生共死。”
“好在我们没有牵挂,怕什么呀。”
可是,沈襄錚说:“你肚子有了我们沈家和崬家的骨血,绝对不能陪同我去受这样的罪。”
但是,崬晶兰说:“你不要我陪同你去,我就立即死給你看。”
沈襄錚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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