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服服的在家里面待了两天。
陆阳哪也没去,就在家里面陪着媳妇,把这一趟出远门丢下来的功课,补了又补。
直到老丈人看不过去,踢他出门,说是他该去看看他大伯了,自入了冬,尤其是前几日出了那档子事,两个儿子都被抓进去蹲局子,他大伯的病又加重了。
陆阳这才带上媳妇,让媳妇换上自己在申城给她新买的漂亮羽绒服,又拿了两条大前门,顺了老丈人两瓶酒。
在乡下去看望生病的长辈,一般在礼节上都会割上一条肉,有条件的用红纸再包上一块红糖,再有条件一点,提上个猪蹄去也行。
但是今天显然老丈人提醒的有些晚了,村里面可没有肉摊,要买肉,还得去镇里,红糖倒是马老六家胖媳妇开的小卖部里有卖,陆阳待会准备顺道的时候买一点。
就这样。
骑上自行车,带上媳妇,很快就到了村口的小卖部。
“哟,阳哥儿带媳妇出门,这是要去看你大伯吧?”
老远站在门口晒太阳的马老六家胖媳妇就已经挥手打起了招呼。
“嫂子在晒太阳呢。”
“是去看我大伯,你家有红糖吗?给我秤几块,麻烦再用红纸包起来。”
马老六家胖媳妇:“行,你等着。”
欢欢喜喜的跑回了屋。
陆阳把自行车停好,又看着媳妇安全的下了后座,把自行车支起来。
殷明月冲着他甜甜一笑。
她现在在外人面前尽量很少说话,不是急眼了,哪怕是和陆阳单独相处,她也是一个字当一句话的说,这也是陆阳教她的。
当然,除了补功课的时候,那个时候已经由不得她。
陆阳有些心疼道:“媳妇你不用紧张,老是憋着也不是事,想要说话你就说,有我在呢,没人会笑话你的。”
但殷明月还是摇头。
这一趟出门,陆阳除了给她带了漂亮的衣服,手表,小发夹之类这样的礼物,还给她带了几本书籍,其中有两本她最喜欢:《口吃者的自助手册》《深度倾听》(没有能找到这本书的最初出版时间,这里只好默认它已经有了,问就是平行时空)。
前一本书教你如何勇敢面对自己的口吃,提供一系列的自助技巧和方法,帮助减少口吃的影响,并逐步恢复流利的口语发音。
另一本书通过心理的层面,深度剖析人与人交流,说话多的不一定就显得热情,无效口语太多,反之容易招到别人的反感,而倾听不一样,它是最有效的沟通方式。
这两本书一拿到手,殷明月就爱极了它们,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捧着它们细细品读。
这几日除了吃饭和睡觉,与陆阳贴贴,这几本书她就没有离过手。
见到陆阳已经皱起眉头,好像确实很担心她。
殷明月这才又甜甜一笑,重重点了点头:“嗯。”
陆阳开心道:“这才对了嘛。”
殷明月嘻嘻道:“嗯嗯。”
陆阳:“能说点别的吗?”
殷明月歪着小脑袋,假装在思考,然后像是在小鸡吃米一样,点了点头:“好。”
把陆阳都逗乐了。
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调皮了吧,行了,你爱怎么样说,就怎么样说,我不会勉强你,只要你能高兴就行。”
小两口正逗着闷子。
小卖部里马老六家胖媳妇已经提着包好的红糖走了出来。
算好价钱。
陆阳又看上她屋檐下的鸡笼子里的几只老母鸡,想到上一次的有酒无肉,便就指着道:“嫂子,你这鸡能卖吗?”
马老六家胖媳妇毫不犹豫的爽快道:“卖啊,怎么不卖,阳哥儿你要今天不提,明天我都准备把它们提到镇上我爷家,让我爷把它们都帮我卖了,省的放在这里,我还得花功夫养着它们,客人又都嫌臭,晚上关进笼子里面,不搬进店里,放得远一点,又怕丢了,烦都烦死了。”
她娘家人是杀猪的,在镇里集市上有个肉摊。
陆阳点了点头,玩笑道:“那我买了,伱家老六和你那婆婆不会找我麻烦吧?”
马老六家胖媳妇拔高音量:“他们敢。”
陆阳大乐:“行,那给我来两只,一只我现在就带走,一只我留着下午等回去的时候带回家去,行吗?”
马老六家胖媳妇麻溜的爽快道:“行,就依你。”
说完就去抓鸡。
殷明月拉了拉陆阳的袖子,抬起头来,眼神略有询问,好似在说:“为什么要买两只?多浪费钱。”
陆阳道:“小傻瓜,另一只当然是买来给你补身体的,你这几天累坏了吧?放心,不用你来做,我会做,晚上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包你喝了香喷喷的鸡汤以后,下次还想让我再煲给你喝。”
说罢,伸出手指头,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殷明月顿时很嫌弃的躲开,咬着小虎牙,冲着他示威似的挥舞着小拳头。
“走喽。”
“媳妇赶紧上车。”
这时陆阳已经接过了马老六家胖媳妇手里捆好的老母鸡,放进前面的筐里面,麻溜的付过钱,推着自行车一只脚跨过去,另外一只踏上了脚踏板。
殷明月见到了外人,这才放弃了继续挥舞着小拳头找陆阳报仇。
冲着旁边看着眼热的马老六家胖媳妇歉意一笑,追上前几步,两只小手抓住陆阳腰间的衣服,侧着身子坐上了自行车。
“叮铃铃...”
很快就到了陆阳他大伯家的池塘对面。
这里是村里唯一的砂石路的断头处,再前面一点,也是前几日陆家两兄弟与马三立一伙村里二溜子发生冲突的地方。
但是陆阳可没有什么心思去关心这些。
他把目光落在了砂石路的一侧,自己从大伯手上换回来的那块地里,一個弯腰正在劳作的影子。
三堂哥陆有义?
陆阳把停下来,冲后座有些不解的媳妇摇了摇头:“我去看看。”
下了砂石路。
陆阳的脚步声惊动了埋头正干活的影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实际年龄只有二十七,但是看着又超过三十好几岁的一张充满风霜的脸来:“回来了?”
从陆有义的脸上看不出来喜乐。
陆阳瞄了一眼四周,这个三堂哥活干的很仔细,树苗被挪走了,小土坡也被铲平了,疙瘩菱角也被收拾的利落,点了点头:“三哥辛苦了,我给大伯带了两条申城烟,还有酒,整了一只老母鸡,回去让大伯母炖上,然后喝点?”
感谢的话留在心里面,还是来点实际的。
陆有义也没矫情,沉默的点了点头。
两兄弟走到半路,陆阳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取下了手腕上的上海牌钢表,递给了堂哥陆有义道:“没带什么礼物,刚好家里还多出几块表,这块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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