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
随着气温到了某个节点,喧闹的蝉鸣声悠然响起。
屋子主人进入熟睡状态,殊不知邪恶鬼魂已经悄然靠近。
桀桀桀!
房门紧闭的卧室,一个白衣的短发小孩正在把风,密切监视着他父母的睡眠情况,防止他们突然醒来,打扰到今晚的行动。
今晚的目标很简单,让小白(白衣小学生)的父母找到小白的成绩单,然后烧给他本人,解开他的困扰,让他能够安心投胎,脱离不断重复跳楼的死亡循环。
如果是按照恐怖片的传统,托梦、幻觉与附身是不得不品尝的经典,也是很直截了当的方法。
所以秦甲都不选择。
因为他根本就不会,也做不到。
但他也有另一个更简单的方法——写小作文。
简单粗暴,又节省法力。
事不宜迟,秦甲找出了一张白纸和一支笔,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爸爸妈妈,我是小白……当你看到……我已经死了……还记得那年夏天……我现在真的好冷好饿……没钱……跳楼痛,太痛了……”
“找不到成绩单……无法投胎……每天跳楼……不够吃……速速打钱……还有将最爱的游戏机赠送……成绩单成绩单成绩单,烧烧烧。”
秦甲握着圆珠笔在白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要说的话,字迹很丑,像蠕动的虫子,但勉强能认清,是正宗的鬼画符呀。
“最后,愿你们摆脱痛苦,爱你们的小白。代笔者:百年鬼爷爷。”
写完后,秦甲把小白叫了过来,让他瞧瞧还有什么要对他父母说的,一并写上。
“老爷爷,我想要奥特曼来陪我,还要有最新的游戏机。”
“安排!”
反正不是他出钱,秦甲自无不可,反正花钱的又不是他,于是爽快地一一加上。
完事后,秦甲拿着写满的白纸一跃而上,跳到灵台上,拿起桌面上的迪迦奥特曼和宇宙恐龙杰顿分别压住了白纸两角。
这样一来,明天小白父母起床后,就能一眼看到了,剩下的交给时间了。
“老爷爷走了,你投胎的时候,我再来送送你。”秦甲拍了拍小白的帽子,和蔼地说道。
“谢谢老爷爷……老爷爷再见。”小白自然是感动得泪流满面,遇到这么好的前辈高人,他依依不舍地挥手道别。
朦胧的泪光,小白只觉得老爷爷那渐渐远去的粉红色背影既瘦小又无比的高大。
哎,不知地下的阴间是否还能遇见这么好的老爷爷……
晨曦初现,清晨的人们从梦中苏醒,走向了新的一天。
“啊——!老公,儿子,是儿子他回来了!”
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
“儿子,爸对不起你啊!”
黑白遗照下的,迪迦与杰顿一同联手镇压着的白纸已然被拿起,丑陋扭曲的字迹遮盖不住其中的至深感情,小珍珠哗哗落下,后悔不已的父母压抑不住地啜泣,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小白也在拥抱着他们。
……
又是一个夜晚。
凌晨时分做完好事后,秦甲去楼梯间拾回之前爆的金钱,就回到老地方休憩了。
第三夜。
1109号房。
再次从里面的阳台下落到十层。
还未进到屋,他就瞄到了阿强和宁媛,以及一个披着黄色道袍的道士。
呵呵,来者不善啊。
道士留着一撇八字胡,背着一個斜挎包,手持一柄桃木剑和一个罗庚,一边在屋内指指点点,一边说着听不懂的玄虚话。
“张强先生,宁女士,你们这房子,我没看错的话,的确有脏东西来过。”
“这个方位,阴气弥漫,定有恶鬼在此逗留已久。”道士指着大厅的麻将桌,言之凿凿,“这里呆久了必然易怒虚弱,甚至有幻觉,定是邪魅作祟。”
爱打麻将的宁媛立刻主动对号入座,只觉的——竟如此准确!
天呐!这简直就是我。
“大师,一定要帮帮我们,钱方面一切好商量。”听到这话,又回想起之前的怪事,宁媛脸都吓白了,条件反射的摸了摸头发,感觉头皮痛了。
看到宁媛有反应,道士心中暗笑,神情一片严肃,“放心,既然我答应来到这,修行之人斩妖驱魔乃分内之事,贫道自然会出手。”
道士:家中都摆麻将桌,长期打麻将,能不易怒,要是赌钱,更是易伤身,输红眼了就算犯癔症了也不是奇事。
在屋内四处晃悠完一圈,他在房间出口的门上挂了一捧杨柳枝,又在卧室里丢了几张黄符,嘴中念着不知名法咒,随即是耍起桃木剑,进行驱邪仪式。
霎时间,瘆人的呜呜鬼哭声响起。
“孽鬼还不速速伏法,哈!嘿!”
一套很是唬人的剑法使出,配上身上传出的鬼哭声,一看就是专业人士,有道行的高人。
从卧室一路舞到了阳台,甚至与依靠防盗网来倒吊的秦甲都相隔不到半米了。
桃木剑“唰”的一记横扫,从秦甲的头下划过,带起一阵灼热的微风,令秦甲的脸蛋感到略微的刺痛。
有意思。
这剑,是真货。
要是劈中了,可是真的会伤到他。
但是嘛。
面对几乎贴脸相看的秦甲,道士还在握剑乱戳,愣是没戳到半分。
是故意的在向秦甲挑衅?还是说道士根本就看不见。
或者那一剑只是巧合。
如果不是盲人,那么眼前的所谓大师,估计是个骗人的草包神棍,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皮毛知识就敢自称某某领域大神,出来骗一些不懂行的人。
就让我来会会他。
秦甲有些乐了,心念一动,一块三角碎镜出现在掌心,将法力灌注其中。
去!
三角碎镜闪过凌厉的锋芒,朝着道士快速飞出。
阳台忽然一阵阴风袭来,道士头顶一凉,戴好的道巾怦然飞起,身体蓦地一惊,回头张望。
“嘁!垃圾!”
为示友好,秦甲勾起笑脸,举起他的小拳头,对向回望的道士,倏地伸出中指,挑衅道:“你过来啊!”
可惜,道士毫无反应,嘴里怪叫几声,接着跟发癫似的摇晃头颅,像在跳大神,最后在摇摆中用桃木剑挑回了帽子,在阳台耍完后,又来到其他地方继续“驱邪”了。
飞出的碎镜在空中绕了个回旋,重新融进魂体,秦甲微微眯了眯眼,没有进一步地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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