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涅的保证让房间里稍微有点紧张的气氛一扫而光。
莎拉满意地在他的脸上印了一下,然后便笑着再次坐到了桌边:“那么,接下来我们要考虑的问题就很简单了——去找一找滞留在比尔吉沃特的、有一技之长的家伙,出钱雇佣那些不要命的和我们一起。”
“雇佣兵?”
“是的,雇佣兵。”莎拉点头,“虽然我平时都不怎么相信那些家伙,但在面对死人的时候,他们应该没理由背叛。”
听她这么说,博涅也露出了微笑:“这我倒是有两个不错的建议。”
“你不会说是……”
“啊,就是他们,崔斯特和格雷福斯。”博涅打了个响指,“那是两个相当聪明的家伙,虽然汤姆给他们留下了点线索,但能从普朗克的手下逃出生天,也算是有点本事。”
“这就是你骗傻子签契约的原因?”
“不是骗傻子,而是让他们有机会为比尔吉沃特做出贡献。”博涅信誓旦旦,“而且你也看见了,格雷福斯心甘情愿的。”
“可契约不是教你玩牌吗?”
“哦,这其实是一个他永远都完成不了的选项。”博涅耸了耸肩,“你不会以为他的水平能超过一个可以洞察人心的恶魔吧?”
“很好,我又学到了一招恶魔的伎俩。”莎拉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签订一个看起来简单的契约,但实际上却根本无法达成。”
“只能说格雷福斯被仇恨冲昏了脑袋。”博涅摆了摆手,一副你别把我想得那么脏的模样,“而且如果不是我,他们又怎么能重归于好呢?”
“所以,那两个倒霉蛋还在比尔吉沃特?”
“当然。”博涅点头,“汤姆?”
随着博涅将一张面具戴在了汤姆的脸上,猫咪终于给出了自己昨天晚上探查一宿所得出的情报。
“他们在白港区藏着呢!码头硕鼠全招了!”
……………………
崔斯特和格雷福斯是想要溜走的。
早在焰浪之潮当天、两个人暂时脱离了危险之后就已经想要溜了。
但很可惜,当崔斯特从格雷福斯那里弄清楚了前因后果,得知了他曾经和博涅签订契约,并见到了博涅专门留给格雷福斯的副本之后,他果断放弃了这个选择。
“不,不能离开,在你完成契约之前不能离开。”崔斯特无奈至极,“这是一份被命运所见证的契约,违背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要不被发现,他又能拿我怎么样呢?”格雷福斯倒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找一艘不起眼的船离开,难道他还能发现不成?”
“蠢货。”崔斯特虽然早就对自己同伴的智商不抱期待了,但此时依然忍不住额头青筋直跳,“你没有看见契约的代价么,灵魂!”
“用灵魂发的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谁在意这个——”
“但这是契约,白纸黑字的,有命运见证的!”崔斯特叹了口气,“你违背了契约的内容,就像是不缴纳什一税的船长一样。”
“那家伙看起来和神祇不沾边,连海巫都不是。”格雷福斯依旧嘴硬,“要我说,他就是在吓唬我的。”
“他当然不是什么神祇。”崔斯特哼了一声,“但能签订这种契约的,也不需要神祇!”
“还有什么?”格雷福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神神叨叨的,能不能直说?”
崔斯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副卡牌,并开始了迅速的切牌。
片刻之后,他将这副牌的卡背朝上,摊在了契约的副本上,并示意格雷福斯抽一张瞧瞧。
格雷福斯看来看去,最终选择了一张位于中间的。
然后,在翻过卡牌、看向了牌面的时候,饶是神经大条如格雷福斯,也忍不住把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恶魔?!”
崔斯特面露生无可恋之色。
“这不可能的,崔斯特。”格雷福斯一把将卡牌甩回了崔斯特的手里,“我想的是左边那张,刚刚拿错了。”
崔斯特没有拒绝,只是轻轻点头,示意格雷福斯可以拿那张瞧瞧。
掀开了牌面之后,格雷福斯终于傻眼了:“还是恶魔?!”
“我们有麻烦了。”崔斯特瘫坐在椅子上,“而且是比天大的麻烦。”
格雷福斯暴躁地掀开了所有的卡牌,然后他惊愕地发现,整副牌都成为了恶魔牌:“不,那不可能,他不可能是两片大衣。”
“没人规定恶魔只有一个。”崔斯特用力地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接受这个可怕的现实,“真特么见鬼,你真行啊,格雷福斯,为了找到我,甚至向一个恶魔押上了自己的灵魂。”
“还不是因为你油滑得像是一只老鼠,我压根抓不到踪迹!”格雷福斯的暴脾气也上来了,“如果我们不马上离开,留在比尔吉沃特就真的是见鬼了——噬魂夜就在明天,明天晚上整个比尔吉沃特到处都可以见鬼!”
“你的幽默感真是和你的脑子一样,偶尔有,但不多。”崔斯特已经快要无话可说了,“算了,现在我们唯一的选择,恐怕就只有先躲起来避避风头了。”
“像是老鼠一样藏起来,避过噬魂夜?”格雷福斯显然对这个决定不是很满意,“这也太怂了!”
“这不怂,这已经很特么幸运了。”崔斯特单手扶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叫博涅的家伙就是想要利用你。”
“然后呢?”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件事恐怕和噬魂夜有关。”
“他不会和那些亡灵有仇吧?”听崔斯特这么说,格雷福斯也有点犯嘀咕,“所以我们先等噬魂夜过去再说?”
不怕亡灵,不意味着愿意被人利用着硬刚亡灵。
“没错。”崔斯特眼见格雷福斯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才点头,“至少要等噬魂夜过去才行。”
“那我们去哪等噬魂夜过去呢?”格雷福斯看向了崔斯特,“不能被博涅找到,也不能被亡灵找到。”
“去白港。”崔斯特斩钉截铁,“在那里,我知道一个隐秘的地方,是那些送葬人放东西的……”
“你特么疯了!”格雷福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噬魂夜的黑雾一来,听说死人都会活过来,我们去白港那种鬼地方躲着,岂不是往死人堆里凑?”
“不想被博涅找到,自然要和死人跳贴面舞了。”崔斯特哼了一声,“那是个安全屋,位于白港区的地下,除了码头硕鼠谁都找不到,只要我们熬过了明天一天就行!”
“在不见天日的老鼠洞里待一天,头顶还有亡灵经过,这特么可真带劲。”
“我还准备了两箱琴酒,德玛西亚货。”
“早说啊——现在我觉得那里作为度假和疗养的地方,倒是也挺不错的。”
就这样,崔斯特和格雷福斯两人在噬魂夜的前一天就早早地躲进了安全屋里,开始耐心地等待着噬魂夜过去。
而这里也正如崔斯特所说的那样,除了老鼠多一点之外,的确简直无法从地上发现——安全屋的入口在殡葬商店一口没有完成的浮墓棺材下面,除非有神经病在噬魂夜的时候去扒殡葬店,那这里的确不会被发现。
可惜,就在崔斯特以为自己成功避过了一次危机,能够安全度过噬魂夜;格雷福斯一面嘟囔着“喝穷你”,一面打开了第六瓶德玛西亚琴酒的时候,安全屋的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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