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蹑手蹑脚钻进来的杰卡里斯,龙泽尔再次盘膝坐在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表情很不自然的杰卡里斯。
这孩子.....龙泽尔再次忽略了自己其实只比杰卡里斯大了不到七岁这个现实,他很清楚杰卡里斯是因为什么深夜拜访自己。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活得很通透,龙泽尔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年林恩的影子。
可惜了,在这个血统与律法同样重要,甚至在相当多的时候血统高于律法的世界,血统存疑,就意味着杰卡里斯必将遭到明里暗里的攻击。
不过这件事情的责任不在孩子身上,罪魁祸首还是他那个愚蠢、不负责任、被肉欲冲晕了头脑的母亲雷妮拉公主。当时身为王室成员,铁王座的继承人,坦格利安家族最重要的盟友瓦列利安家族的联姻对象的她竟然会愚蠢到做出这种事情,还让自己的孩子带上了浓郁的偷情标志,那就不怪王子派有足够的理由攻击公主和她的孩子们了。
“小杰,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小心长不高呦。”龙泽尔笑着招呼杰卡里斯坐到床上,摸了摸他棕黑色的头发。说实话龙泽尔很喜欢这个孩子,通透,懂事,勇敢,坚韧,有礼貌。这样的好孩子没人会不喜欢。
可惜了,龙泽尔只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大人。”杰卡里斯用侍从的身份提出了问题。“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
这倒令龙泽尔颇为惊讶,在维斯特洛,关系密切的骑士和侍从之间实际上是形成了一种类似于养父子的关系的,当然,这里有個前提是“关系密切”,有一些侍从只是骑士的仆人,甚至娈童,而另一些则是骑士的继承人,亲戚,或者关系亲密的朋友托付给骑士的学生。对于大领主来说,他们的侍从很多都来自下属的封臣家庭,是连接领主与封臣的重要纽带。
对于后两者来说,教导侍从是骑士的天职,。很明显,杰卡里斯便是以这样的思路来向龙泽尔请教的。
“说吧,小杰。”龙泽尔轻轻搓着床单。“我会知无不言的。”
“在您看来,血统和能力,哪个更重要。”杰卡里斯低下了头,他虽然能坦然接受自己的特殊,但对自己的特殊会影响到其他人这件事依旧耿耿于怀。
龙泽尔笑了。“瓦雷利亚的血统要求的只有一点。”他指了指窗外,远处的丘陵上,沃米索尔和沃马克斯简单搭建了一处巢穴,等待着新年的到来。塔利伯爵准备了大量的野味,有屠宰好的,也有活着的安排在了龙巢附近。供给巨龙享用。
“龙。”龙泽尔说道。“在古瓦雷利亚的时代,能骑上龙的龙骑士,无论你出身是婚生子,还是龙王一时兴起留下的种子,都会在家族中享有崇高的地位,毕竟瓦雷利亚人的权力是由血与火铸造的,而非律法条文。”
杰卡里斯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可是......现在龙并非一切了。我知道我和小路,小乔的特殊,只要我们长得更像父亲而非哈尔温·斯壮爵士,只要我们是祖母的纯黑头发而非棕黑.....很多事都不会发生.....”
“你们是无辜的。”龙泽尔按住了小杰的脑袋:“我是你的骑士,告诉你这些是我的职责,小杰,你的母亲犯下了大错,但罪责归根到底在她身上,而非你们。至少现在律法支持你们。”他盯着杰卡里斯的眼睛,深紫色的眼眸中似有火焰燃烧。“韦赛里斯国王没有向王国宣布废黜公主的王储之位前,你需要考虑的只有在王国民众面前展示你的能力,告诉他们,你有能力证明自己的血统不会招致平庸,证明你会带给人们和平,安定,面包和啤酒。你要记住,民众可能不会接受一个血统上有污点的国王,但一定不会接受一个毫无能力的庸君,暴君。一个贤能的君主可以让民众忘却他的污点,即便史书会记录这些,但千百年之后,人们歌颂的仍然是他的能力与贤能,他的污点只会作为餐桌间的笑谈,如果有人想用它们做文章,只会招致正常人的耻笑。”
“谢谢您,大人。”杰卡里斯低声说道。
“赶紧睡觉去吧。”龙泽尔用力搅乱了杰卡里斯的头发。“在角陵渡过新年,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杰卡里斯小心翼翼地离开了龙泽尔的房间,只留下龙泽尔在房间里发出一声长叹。
征服历123年的新年悄然在温暖的夏风中过去。王国的南方几乎看不到任何秋冬的迹象,这是一个漫长的夏天,河湾地的小麦不断成熟,花朵盛放,人口繁生。
唯有丰饶能形容长夏笼罩下的河湾地。
瓦雷泽斯家族后续的舰队一批批地抵达维斯特洛,大量的青壮年为新的领地注入了新鲜的血液,无数的村庄如雨后春笋般在边疆地和石路拔地而起,工坊重新生产出源源不断的奢侈品,酒类与丝绸。而瓦雷泽斯家族留在其他自由贸易城邦的工坊和银行也在源源不断地送来新赚取的财富。
当龙泽尔一行抵达高庭时,迎接他们的又是一场盛宴。
泰半河湾地的诸侯都来了,高庭的洛拉斯公爵决定在高庭之外的青葱绿地上举办一场露天的宴会,如果不是龙泽尔特意来信劝阻,他甚至还打算举办一场比武大会。
那就大可不必了。
沃米索尔和沃马克斯在营地外休憩。而营地之中早已旗帜飘飘,培克家族的三座城堡旗帜,罗宛家族的金树旗帜,佛罗伦家族的狐狸与天青石花旗帜。卡斯威家族的黄色半人马,玛瑞魏斯家族的丰饶号角,佛索威家族的红苹果......
但所有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旗帜都簇拥着中心的两杆大旗,提利尔家族的玫瑰旗帜,还有海塔尔家族的灯塔。
蒙德爵士带着戴伦王子举起酒杯,迎接风尘仆仆地从巨龙休憩的地方赶来的龙泽尔和杰卡里斯。
“女人怎可统治男人!”
就在蒙德爵士准备说出欢迎的话语时。一旁的长桌忽然响起一个粗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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