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声惊天炸响!
“嗖!”
隔着数百米远,一颗碎石擦脸而过,又在徐坤仍残留些许血痕的面容上留下印记。
安全屋中的打斗声越来越大,如同内里爆开数颗大雷。
刚靠近还未察觉什么,但很快,这动静便再也遮掩不住。
伴随着大地震动,大片的土块被压力顶起,掀飞。
安全屋再也不安全了,直接就被瞬间薅秃,露出内里的空洞来。
金红的火焰与强烈的白光冲天而起!
“哎呦WC!”
徐坤惊叫一声,往后退步,摔了个屁墩。
这就不是演技了,而是真被吓了一跳。
他哪能想到,隔着如此之远,余波迸射出来的一颗碎石,都能有如此劲力。
若再靠近一些,弹道再准确一些,他哪还有活命机会?
里面这是在干什么?
如此动静,可比先前围剿那妖猿恐怖的多!
“叔,就在前面了,你要去就自己去吧,这么危险,我可不敢靠近。”
徐坤转头一看,却只听耳边风声刮过,转瞬间就不见了敖涛身影。
“我dnm的。”
哪还需再多说什么,徐坤眼见脱身机会出现,连滚带爬就往后跑。
“打吧打吧,小小养气境也敢掺和,有你好受的。
狡兔死,走狗烹,看来你是要用命做学费才能学会这个道理了。”
徐坤从张钧口中知道些内情,自是故意将其引来此处。
至于说什么让张钧等人胜算更低,那只能抱歉了。
徐坤向来就是如此,他从不否认自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物。
纵然是与张钧等人感情深厚,久受照顾,但在生死关头,自是要先以自身性命为重。
蝼蚁尚苟且偷生,何况他这种经历过死亡的人物。
看上去是放下了一切,看淡生死,其实只是以前没得选而已。
也正因为死过一次,他才更懂得生命的可贵!
只要不涉及生死,应有的情谊,他自不会相忘,会予以报答。
然而人一死,万物皆空,万事皆休!
这叫他怎么接受?!
好不容易得天之幸,重获新生,他又怎会轻言放弃?!
就算身处绝境,必死无疑,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要奋力挣扎,直至真正死去!!
现在已是夕阳西下,天际又是熟悉的火烧云。
剧烈的震动远不似人力所为,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硝烟气息。
细微的吼叫声,爆炸声,肌体碰撞出如钢铁撞击般的闷响,纷纷开始缓缓减弱。
这不是战斗结束,只是因为徐坤在远离。
卸下一切负重,什么宝药,血肉,淡水,干粮,统统都被丢弃。
就是身上那一副不重的竹甲,也被迅速卸下,扔垃圾一样甩开。
现在的徐坤,只想逃命。
了解越深,他就越是开始明白秘武者的强大。
竹甲?何其可笑。
以目前这群人的表现来看,便是穿戴铁甲,怕也顶不住三拳两脚,直接就会被打成血肉罐头!
所以这点防御力没有丝毫意义,反而因为每多一点负重,便少一丝活命机会!
大路是绝对不能走的,他又选了条小路,快速奔逃。
即使有着被敖涛偶遇的教训,徐坤也并未畏首畏尾。
之前不是不小心,而确实是天命无常,过于倒霉。
他就不信了,还能再度被偶遇不成?
徐坤从不信命,现在这种行为是不是所谓的不撞南墙不回头,他还是分得清的。
他跑的很快,但脱离危险区域后,却还是强忍住焦急,慢了下来。
脚底板的伤还未痊愈,过于压榨自己的身体,反而会导致旧伤崩裂出血。
以武者的感知力,稍有血迹,怕是就能如猎狗一般寻踪而来。
至于养气境,炼体境级别高手的大战,他自是好奇。
然而生命与好奇心孰轻孰重,显然不用多说。
他甚至都不敢过多回头观望!
这次他更为小心,隐蔽着身形,专从杂草丛生之地钻过。
夜幕开始降临,徐坤不过肉体凡胎,视线开始一片漆黑。
他不敢再继续前行,只得匍匐着,根据记忆,在一块还算安全的区域趴下。
值得庆幸的是,之前有妖猿在飞龙岭称王称霸,再无其他强悍猛兽。
顶天了,就是一些野猪林鹿,充当妖猿的食材。
夏季炎热,晚间的风依旧滚烫。
徐坤浑身大汗,身上的汗水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黏糊糊的难以忍受。
不过四周虫鸟皆鸣,倒让他略感心安。
这就代表着安全。
因记熟了地图,又被宁志坚等人带着实践,跑熟了飞龙岭一带。
现在徐坤确实如之前对敖涛所言,对此地知晓了个七七八八。
略作休息后,便再度起身。
如此深山老林之地,自是与城市不同。
城市再晚,总有光亮。
而这种深山老林,刚一入夜,便已是如同坠入混沌深渊,成为一个真正的睁眼瞎。
头顶密林遮掩星光不说,今晚也确实是连一颗星星都不曾出现。
看这天气,再过不久应是会有一场瓢泼大雨。
徐坤却没有丝毫犹豫,仿若成竹在胸,认准一个方向,小心摸黑前进。
前方半山腰处,蜿蜒着一条小溪,倒是正好洗漱一下。
这不是他身处如此险境也要爱干净,而是清洗掉汗液后,更为安全。
下雨归下雨,鬼知道老天爷具体什么时候会下?
而且扔掉一切物资轻装奔逃,加上这炎热天气,他早已口渴难耐。
运气虚无缥缈,但知识智慧还有阅历不会骗人。
徐坤很快到达目的地,细细清洗着身体。
轮到脚底板时,则是先用手在脚底板一摸,凑到鼻尖嗅闻。
一股子汗臭味混杂着血腥味!
徐坤不由心中一沉。
果然,旧伤崩裂了!
这种身体状况,若是强行下山,被发现的风险绝对会大大增加!
但不趁早下山,被发现的风险依旧极大!
此时此刻,徐坤陷入两难境地,深刻体验到无力的感觉。
不过沉默稍许,他便恢复沉静。
清洗了双脚和布条,于林间静坐。
越是危险,他便越是冷静。
细细思索,先前杜老师说让他回去,现在看来,却非良计。
如今他不仅不能回去,反还要将自身生死消息隐匿。
如此一来,方能尽可能保全自己和家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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