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祝小蝶。你可以像刚才那样继续喊我祝小姐，或者直接喊我小蝶。我不介意你把二声喊成一声。”
少女一本正经这么说着。
因为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话，所以王柯稍微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那个‘蝶’是二声，如果喊成一声，不就是‘爹’了吗？
于是王柯回答道：“您放心，我不会喊错的。”
祝小蝶开始颠球了。而一旦开始这个，那股高冷自信范顿时消失，因为她确实最多就颠五个，而且相当狼狈。
她试着像王柯那样，从容地用脚尖把足球挑起来。可惜挑起来之后，足球并不会乖乖落到她的脚上，而是直接就飞出去了。
王柯把足球捡回来再交给她，说：“我建议还是用手。让球落下来的时候，稍微给一点向内的旋转，这样比较适合新手。”
祝小蝶不再逞强，照办了。可惜就算如此，她也还是只能颠两三个，能颠到第四个的次数都寥寥无几。足球就像是顽皮的小精灵，根本不肯乖乖听话。
“奇怪……你再示范一下给我看看？”
祝小蝶把足球又丢给了王柯。
而王柯压根没有用手接，而是抬起腿，用大腿就接住了球，然后等球落到脚踝的高度，再用脚背轻松颠了起来。
然后，他再把足球还给少女，说：“总之就是要控制好力度和方向，每一次用力都要根据足球落到脚上的感觉，调整发力。”
祝小蝶皱眉问道：“没有别的什么诀窍吗？”
王柯摇了摇头：“这个东西只能靠练，多练。颠球颠得多了，球感就会好。”
祝小蝶：“球感好有什么用？踢的更准，停球更稳？”
王柯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祝小蝶：“可我为什么看到电视上那些球员，好像经常会失误，尤其是国内的……”
王柯解释道：“因为电视上看到的比赛，平均一场要跑十公里，要变速、冲刺、变向，而且有大量的身体对抗，要互相撞，还要动脑子思考下一步怎么办。球员也是人，跑得多了脚都会软，肺都火辣辣的，所以再牛逼的球星都能剪出失误集锦，这很正常，不过国内球员确实是比较菜。”
祝小蝶踩着足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柯忽然试探着问道：“祝小姐以前也没踢过球吧，为什么突然就会觉得，踢球很帅呢？”
祝小蝶不假思索道：“哦，那只是个借口。很多运动我都会觉得帅，足球并不特殊。”
王柯：“所以是为什么……”
祝小蝶收回目光盯着他，淡然说道：“因为我玩飞盘的时候被人挑衅了，一个我以前就认识，但不太喜欢的女生。她当时在踢球，还跟我说飞盘是小儿科的项目，足球才体现综合能力。”
王柯：“呃，原来如此。”
先不说究竟什么项目属于小儿科，但这个开始练习的理由，他觉得是真有点小儿科，但又没法吐槽出口。
不过，能够和这位大小姐以前就认识且关系不融洽，那对方想必也是个千金小姐吧？
祝小蝶继续道：“她爸是真的投资过足球俱乐部，国内国外的都有。所以她从小就有职业教练指导。但她是没能力踢职业比赛的，也吃不了那个苦，就知道在我跟前显摆。”
王柯：“好像也没必要吃这种苦。”
祝小蝶还在开火：“不像我爸，她爸管的松，什么运动都让她去玩。又是跳伞，又是潜水……呵，可喜欢显摆了，每次还都要发朋友圈，惹得一群跟屁虫给她点赞。我爸不让我玩有风险的项目，所以我只能看着。刚才你的老板也说了，我是有名的运动达人。从小我就是玩什么都行，一开始练就通。可那家伙就拿这种名号讽刺我，你说这能忍吗？”
王柯觉得这没什么不能忍。没有体会过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的苦，没有经历过捉襟见肘的困难，才会关注这种小小的不愉快。
开网约车的时候，他遇到的不愉快那可多了。就比如说有人打了车明明是自己定位不准，王柯打电话问一下，反而被人一顿喷……要是这种事情都不能忍，他早就没钱交房贷流落街头了。
但想归想，他此时要怎么说呢？
王柯义正辞严：“那肯定！我要是你，我都忍不了！”
祝小蝶一拍巴掌：“就是说啊，那副嘴脸是真的讨厌。所以我要在最短时间内学会足球，然后正面击败她！”
王柯立即赞道：“这就叫堂堂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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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柯开着那辆路虎离开的时候，无论是他，还是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曾贤，都很满意。
曾贤的生意显然是谈得很顺，不过这种事显然没必要跟司机聊。
曾总问的是：“那位祝小姐是不是……嗯，不太好相处？”
王柯微微一怔：“有吗？”
曾贤：“当然啊，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她是运动健将吗？因为她特别争强好胜！这位大小姐最不能容忍别人比她强。你说男生比女生身体素质好，很正常对吧？但我可是听说，她从小就要跟男生赛跑，而且非得跑得比别人都快。”
王柯想了想：“确实是……不过只要捧着她一点，其实也挺好说话的。”
曾贤笑着问道：“那你跟她待了俩小时，有什么想法吗？”
王柯忽然有些感慨：“我只是想问，能让她这种富二代努力的动力，就是攀比吗？”
曾贤点了点头：“不需要担心生计，不需要找工作，自然也不需要为了找工作而努力学习。单纯只是消费花钱，久了难免有些无聊。为了寻找认同感，自然就会互相攀比。而且花再多的钱，那也都是父母给的。但自己玩出来的名堂，说出去好像最光荣，最能压人一头。”
王柯：“那曾总您为什么还在工作呢？”
曾贤看向窗外，缓缓说道：“确实，我家里也不缺钱。但人活在世，总归是要有些念想的嘛。我想要……抓住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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