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热的突然出现,让整个场面再次紧绷起来。
这无疑是很糟糕的局面,好不容易解决了蛇岐八家,眼看着就要取得胜利,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是螳螂捕蝉里面的螳螂,而身后还跟了一只黄雀。
要换做其他时候倒也无所谓,管他是昂热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敢来源稚女就敢砍,反正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再杀几个也不过顺手的事情。
虽然感激在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昂热拉了她一把,如果不是昂热帮她离开日本,她想要做到如今的地步,不知道还要花多长时间,但如果真到了那种局面,她也只能先杀了昂热再谈报答了。
可偏偏是现在,她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实在不好,浑身筋疲力尽,早已到了强弩之末。
别说是八岐,再举起刀恐怕都费劲。
而其他人也是晕的晕伤的伤,放眼望去,全是残兵败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再看看他们的对手,希尔伯特·让·昂热,拥有言灵时间零的超强混血种,卡塞尔学院资历最深经验最丰富的专员,时刻准备为所有龙族送葬的复仇者。
光是看这对比就知道差距了,胜负的天平一开始就是倾倒的,而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
蛇岐八家很多专员甚至都曾去卡塞尔学院进修过,他们深深的知道这位校长的可怕,此时更是提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
这一天他们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现在都有种麻木的感觉了,反正他们的大家长已经死了,日本分部的未来早就模糊不清,他们只需要等待最终的归宿。
而与他们不同的是猛鬼众的人,这些恶鬼很多都是因为血统不够稳定才被蛇岐八家抛弃,极端的环境造就了极端的人,现在除了源稚女,他们谁也不服。
卡塞尔学院?昂热?那是什么东西?
樱井小暮同样是这么觉得的,察觉到了源稚女的虚弱,她主动站了出来挡在了源稚女面前,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老人。
“您这是什么意思?”
昂热挠了挠花白的头发,面对质问他并不生气,表情甚至算得上慈善。
“卡塞尔学院对管理日本黑道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也对你们内部的事宜漠不关心,但你们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自古以来,无数混血种想要变成纯血龙类,但他们最终都变成了死侍,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说到这里,这个老人的声音骤然低沉,夹杂在无边的风雨里,像是含着坚硬的钢铁:“所有想要复活龙王的人都是我的敌人,所有想要变成龙王的人,都是我要杀的人。”
“在确保那位白色的君主彻底死绝前,日本分部还是听从我的安排吧,以后你们将由卡塞尔学院全权管理。”
樱井小暮眉头紧促:“您这是在趁人之危吗?”
“也可以这么理解,如果你要这样想的话。”
樱井小暮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她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股力量阻止了,源稚女轻轻推开了这位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的老人。
“如果我不愿意呢?”
昂热说这些话的时候很真诚,想来应该是他的真实想法,他对管理日本确实没什么兴趣,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来任由日本分部被橘政宗掌控。
现在他想要控制日本分部,归根结底不过是怕赫尔佐格那样的疯子再来几个,他绝对不会允许白王复苏,更不会允许有人想要成为白王。
无论别人怎么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发生他都不会相信,只要事关龙族,这个平时看上去很好说话的老人就会化身被仇恨支配的复仇者,他只相信自己。
其实被昂热掌控日本分部没什么不好的,反正源稚女也不想管,有这位复仇者在,也不用担心白王会再活过来,赫尔佐格再怎么闹腾也没了威胁。
但最大的问题是,昂热不仅仅代表着他自己,他身后还有秘党,而且是他控制不了的秘党。
一旦被秘党知道日本的秘密,他们才不会管白王会不会复苏,他们只会想尽办法的瓜分掉所有利益,彼时昂热根本阻止不了他们。
甚至他们还会亲手复苏白王,真正想要进化成纯血龙族的人秘党里面绝对有不少,而且这群家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至于日本分部的死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人命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吗?不过是草芥,根本不在乎。
源稚女至今还记得最后一次模拟里那惨痛的结局,所有人都会死,事情会变得一团糟。
那是源稚女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她可以相信昂热只有一颗单纯的想要复仇的心,但她不相信昂热背后的秘党。
所以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日本分部掌控在自己人手里。
“校长,很感谢你之前帮了我一次,但这件事,恕不能从命。”
昂热看着面前的女孩,眼中流露出不解的神色:“我以为你没有理由拒绝。”
“我不会插手你们内部的事情,我能感觉到你并不想成为大家长,你不是向往自由吗?这个烂摊子交给我,你就可以去过你想过的日子。”
“这确实是很让人心动的提议,但是……”
源稚女直视着这个英俊老人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拒绝。”
昂热轻轻的叹了口气:“这还真是糟糕。”
“老实说我并不想与你为敌,而且我很欣赏你,但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就不得不使用一些暴力的手段了。”
“我承认你很强,你全盛状态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现在受了很重的伤,你打不过我。”
“如果真交起手来我未必收得住,你可能会伤的更重,甚至可能会死。”
“所以,你想清楚了吗稚女?”
这一刻整个天地都寂静了下来,所有人一同看着那单薄削瘦的女孩,因为失血,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形还有些摇晃,甚至要靠着长刀撑地支撑身体,谁都能看出来她已经到了极限。
可面对这样的威胁,女孩却笑了。
那笑容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嘲弄与讽刺:“校长,我给你面子不代表我就怕了你。”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只敢趁我受伤才出现的蝼蚁罢了,就凭你也配命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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