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来的,还有庄墨陈。
刚一进门,便对着丹阳子拱手。
“我道是谢先生为何会突然买些好酒好菜,没想到竟是有贵客登门...在下庄墨陈,小宁县人士,拜见道长。”
丹阳子就穿着道袍,认出他的身份再正常不过。
丹阳子早就听说谢怜有一个凡人至交,当下不敢怠慢,连忙行了个道礼,笑着说道。
“老朽道号丹阳子,早年间曾在栖霞观修行,今日得见庄先生,也是荣幸。”
谢怜和小庄一起将酒菜摆好,然后招呼着庄墨陈坐下。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庄先生既然来了,就不必走了,坐下来与我和道长聊一聊吧。”
谢怜也就罢了,毕竟天天见得。
单说这丹阳子,毕竟是真仙级数,哪怕是收敛了九成九的气息,但微不可查流露出的那一丝,也能让他感觉到他的不简单,庄墨陈此刻就是如此,只感觉眼前的这位道长,看似老迈,但实际上却给人一种如风中劲松一般的气质,于是也不推辞了,拱了拱手坐下。
“那庄某就叨扰二位了。”
坐定之后,又想起丹阳子先前的自我介绍,好奇道。
“栖霞观?以前在翰林院的时候,没事翻阅古籍,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可把丹阳子吓了一跳。
栖霞观乃是他创立丹霞山之前的修行之地,那已经是三千年前的事情了,庄墨陈怎会知道。
不过听其提起“翰林院”,倒是又觉得不无可能。
翰林院在乾国,权能比较单一,只是一个收录古籍的地方,很多文学、经术、卜、医、僧道、书画、弈棋之类的古籍文章,都在翰林院封存。
科举考中进士的官吏,按照规矩,一般都要进翰林院待上一段时间,算是镀金,等到正式任命下来后,便可以戴着个翰林院侍读,学士等头衔外放出去。
庄墨陈好歹也做过四品大员,当然经历过这个过程,不过跟那些单纯镀金的人不一样,他还是抓住了难得的机会,翻阅了不少典籍,因此才对“栖霞观”有一定的印象。
“庄先生倒是博闻,不知道对栖霞观知道多少?”
丹阳子来了兴致,笑眯眯的询问。
“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在三千年前,还是大虞国,此国与如今的乾国不一样,大肆任用道官,修建道宫,道观,就连皇室子弟,都要经历天师教导,当时似乎就有一座栖霞观,就在虞国都城外,据说每逢重要时节,要举行祭祀活动,国君和太子都会驾临栖霞观。”
“只是后来随着虞国的战乱,天底下多数的道宫,道观,都被毁灭了,那一度占尽风头的栖霞观,也随雨打风吹了去。”
“不过这都是往事了,和道长肯定并无关系,毕竟那可是三千年前的栖霞观啊。”
说着,便笑了起来。
庄墨陈根本就没有多想,老道长再怎么高寿,也不可能是三千年前的人物。
他却没有注意到,谢怜和丹阳子虽然也在笑,但笑得就没有那么畅快了,二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想到老道长居然还在官府麾下的道观修行过..”
谢怜笑着为二人倒酒,心里面觉得有趣,丹阳子堂堂真仙,结果底细却被庄墨陈一个凡人给点了出来。
但也因为如此,庄墨陈被丹阳子“惦记”上了。
谢怜也算是看明白了,这老道士外表慈眉善目的,但心里头的主意可不少,而且颇为“记仇”,很喜欢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所以她接下来一边饮酒,一边不着痕迹的摸底。
庄墨陈是个聪明人,但道行跟这种活了几千岁的老家伙比,就显得太嫩了些。
不出一个时辰,八九成的底细都被套了出来。
但他还是一副没有察觉的样子,根本注意不到丹阳子眼里闪过的得意之色。
不过,一直都是自己在说,多少显得有点不合适了,庄墨陈还是找了个由头,把话题转移到了丹阳子身上。
“道长既然是修行中人,可会修行中人的手段?”
丹阳子轻轻的转着酒杯。
“庄先生指的是什么手段?”
庄墨陈带着六七分酒意,脸颊显得愈发红润,思忖了少许之后。
“比如说炼丹炼药,八卦卜算之类。”
丹阳子想了想,说道。
“炼丹炼药是不会的,但八赴卜算却是有一点门道.”
此言若是让跛道人听了,定然会怀疑自己的耳朵,师尊真是玩心大起,拿人逗乐呢。
但庄墨陈却没有这种觉悟,他平时并不相信什么命数天定的说法,但现在不知为何却动摇了,犹豫了少许,问道。
“既然如此,道长可否看看庄某。”
“哦?不知道庄先生想看什么?”
“就看看我心中志向是否能够完成吧!”
“且让老道试试。”
丹阳子还真用手指掐算起来,擅长八卦卜算之道,肯定是他瞎说的,但身为道门真仙,为一个凡人卜算,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也就是呼吸间的工夫,他就得出了结论。
“先生胸中的大志,怕是没有那么好实现,空有鸿鹄之愿,却无广阔的天空给你施展,如之奈何?”
丹阳子摇了摇头。
“动不如静,若是聪明些,真不如舍弃掉不切实际的念想,如此便可无病无灾,一生太平,如果执意去做,只怕是会被碰的满头大包,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庄墨陈面色平静,就好像他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一般,沉默了片刻后,才叹息了一声。
“就没有任何转机吗?”
谢怜皱眉,看向丹阳子。
却发现丹阳子也正在看着她。
“除非..有贵人相助!”。
丹阳子的眼神明显意有所指。
但庄墨陈并没有领会到,或者说他是当局者迷,此刻眉头皱起。
“贵人?什么样的贵人,能助我越过那千难万险?”
丹阳子笑吟吟的说道。
“或许你命中遇到的那位贵人,真的有这种能力也不一定。”
咳咳。
谢怜干咳两声,丹阳子有点过分了。
不过,她也是真有一点好奇,庄墨陈到底想要做什么事情?此事竟然让他用“千难万险”来形容。
虽然和他相交莫逆,但还真不知道庄墨陈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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