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朱松感觉自己发挥超常了!

  朱松想到自己前几天的事情,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没办法,发挥得实在可以说是太完美了。

  之前在印象里成天不是摸鱼就是搞“一团和气”的高弘图,前些天就自请去江北督粮了,都开始变得操劳起国事;在印象里忠奸难分的马士英也立刻恪尽职守,给自己贡献了中兴大计,这些时日更是派了个兵部的职方郎中要给自己尽谈军事。

  内阁阁臣们都变得忠心耿耿了,那自己自然也是从善如流了啊!

  一念至此,朱松真是感觉到中兴有望,明末的局势,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离谱嘛。

  最让朱松感到欣喜的事情是,作为出使使团的正使,钱谦益不但夜里在钻研着外交辞令,白天的时候还给自己充当起了经筵讲官。

  这段时间朱松就在奉先殿上听起了钱谦益设的讲幄,除了给自己笼统地讲了儒家经典,还顺带把各位大臣近日上疏也给自己讲了一遍。

  本身对于政务而言,朱松可谓是一窍不通,所以朝会上自己只好做个垂拱而治的贤君。在钱谦益的谆谆教导下,朱松也开始对这些大臣的奏疏跃跃欲试了起来。

  不过朱松也了解到,钱谦益也是自己登基后这段时间才重新被自己启用的,所以很多事情也是雾里看花,因此朱松倒也没有真的去“为祸朝局”。

  更何况这些时日,朱松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他在文华殿后面弄了个靶场,也在鼓捣起射箭骑马的事情。

  没办法,虽然读书的时候没学,但是练习武艺总算不是什么问题吧?

  文武双全,不就是堪堪明君风范嘛?!

  正午时分,奉先殿外设好的靶场,钱谦益立侍在一旁看着朱松射箭,不由脱口而出道:“陛下箭法似乎不得要领。”

  随后只见一箭又歪歪扭扭地脱了靶,朱松扭头问道:“钱卿也懂射术?”

  钱谦益谦虚地摇了摇头:“臣才品卑下,只是稍有涉猎,倒也窥不得门道。”

  随后钱谦益又说到:”不过臣近日在国子监收过一名弟子。其人是福建诸生,又颇晓军事,弓马娴熟,非臣谬言,独箭法上可谓是百发百中。”

  朱松又挽弓瞄着靶子:“你这弟子多大年纪了?”

  钱谦益答道:“近日臣已经给他行过冠礼...”

  这些天的学习下来,朱松当然明白加冠是什么意思了,又是一箭射出,说道:“二十岁的小屁孩能懂什么?再说了让这样的小屁孩教朕,那朕的面子往哪搁?”

  没办法,当权之后,朱松只感觉自己已经远远甩开了同龄人,自然是瞧不起二十岁的才俊。

  眼看着这一箭总算是射在了靶上,只不过距离红心还是颇远。

  朱松倒是不害臊地点了点头,从箭袋里抽箭之余又说道:“钱卿,朕有事要问你,当时内阁给朕拟的年号,除了定武之外,还有其他年号吗?”

  钱谦益对答道:“臣问过马相公,尚有一号,名叫弘光。”

  朱松搭着箭,一时若有所思,弘光、定武,连起来不就是个光武吗?!

  朱松又奋力射出,眼看这一箭居然又距离红心近了少许,直接开朗笑道:“朕明白了!你看朕的年号是定武,有个武字。汉光武帝中兴,也有个武字,这莫非是天意让朕中兴大明?”

  这个话题实在是把钱谦益纠结到了。

  眼看着朱松又在搭箭挽弓,钱谦益才慢慢说道:“臣学问荒疏,本不应多言。只是恐有小人进言,不得不替内阁分辨。当初内阁拟定‘定武’二字,就有借汉光武之‘建武’及太祖之‘洪武’。至于光武帝的谥号里的武,和年号断然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钱谦益又顿了一会:“而且用谥号当年号,不但犯了忌讳,便是拜天,也尤为不诚。”

  “咻”的一声过后,一箭又射得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朱松扭过头来,脸色都涨红了起来:“啊是这样的吗?”

  一时尴尬,倒是边上有个太监出来解围:“皇上,九江总督袁继咸请求觐见。”

  朱松登时把弓往地上一扔,几乎是扭着嗓子说道:“快传!”

  ...

  在太监迅速出动后,可以说是十万火急之间把袁继咸从馆驿带到了奉先殿。

  而朱松出了一身热汗后也宽了衣,除了随侍的钱谦益外,一时就三人在殿中。

  繁文缛节自不必说,袁继咸开口就说道:“皇上,近日间封爵之事,臣以为不妥。”

  朱松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事了,这是五月初的时候朝廷议定下来对现在长江北面的四位将领(高杰、黄得功、刘泽清、刘良佐)以及在武昌的左良玉这五人封赏的事情。

  只是朱松的思绪还没飘远,就被袁继咸拉回了现实。

  袁继咸昂着头慷锵有力地回答:“封爵以劝有功之臣,无功者封伯,则有功者不劝。跋扈之辈封伯,那跋扈者愈多。”

  朱松沉吟了一下,这些封爵的武将难道都是跋扈无功之辈吗?

  朱松摆头向钱谦益求助,看着钱谦益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只好叹息自己这些天没早请马阁老派人来给自己梳理军务大事。

  主要是这些人到底谁忠谁奸、谁跋扈、谁有功什么的,这谁知道啊?

  袁继咸打量着朱松的神情,继续一本正经地说着:“马士英引高杰过河,已然使得江北酿成大错,应该责马士英去处理。”

  朱松沉默,心里想着:马阁老不是诸葛孔明一般的人物嘛,所谓大错,又是谈何而来?莫非这个袁继咸是个奸臣?

  袁继咸毕竟是九江总督,打量着当今圣上这幅沉默不言的模样,竟然是会错了意,心想着定然是群臣跋扈,欺上瞒下,目无长君。

  他拿着笏板直接躬身下拜,然后说道:

  “皇上如今刚刚继位,虽然广布恩泽收拢人心,但还应当以整肃纪纲、引导群臣志向!臣乞求皇上振作精神,申明法纪。冬春日间,淮上未必无事。臣虽驽怯,但愿奉六龙,为澶渊之行!”

  一时大殿内鸦雀无声,殿外偷听的小太监都吓得拂尘掉在了地上,而立侍在一旁的钱谦益也是全然没想到袁继咸居然能说出让当今圣上澶渊之行的话来,下意识搓了搓手指。

  朱松闻言后,止不住地拿余光去瞟下拜的袁继贤的人,想法在心里疯狂打转:奉六龙澶渊行?是让我御驾亲征吗?

  御驾亲征?!按理说,奸臣可不会让皇上这样做的啊...

  朱松如同心中汇过一道电流,下意识地点了头,心下想着:是了,一定就是他了。这就是我要找的忠臣良将啊!

  点完了头后,朱松直接起身扶起袁继咸,应答道:“袁卿请起,朕本就有御驾亲征之意了!既然袁卿愿奉朕出行,那朕就下令,不日即往淮河御驾亲征!”

  这话说完,门外又传来了拂尘落地的声音,被搀扶起来的袁继贤却是眼眶湿润,直接再俯身叩首。

  朱松看到袁继咸的反应心中备感欣慰,更是做实了眼前这位姓袁的老爷子定然是个铁骨忠臣,居然已经开始畅想着未来天下太平的局面了...

  袁继咸兀自起了身子,又回奏道:“臣敢请密语相陈!”

  朱松止不住地点头,心中欣慰劲都快溢出来了。

  袁继咸近前贴着卧榻俯首在朱松耳边说道:“左良玉虽无异图,然而其所部兵马皆非孝子贤孙。皇上初登大宝,意外不可不防,臣当星夜赶回汛地。”

  听完这番话,朱松再次被感动的说不出话来,这样尽职尽责的忠臣去哪里找啊?

  朱松直接在榻上握住袁继咸的手,也就没好意思留袁继咸用膳。

  看着袁继咸匆匆告退的样子,朱松突然灵光乍现,扭着头朝钱谦益吩咐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钱卿帮我带个话给马阁老,让他务必选一武艺高强的锦衣卫来传授朕弓马。”

  随后朱松不管身后的钱谦益什么表情,一边拍手,一边想着自己过段时间还能成为绝世大侠,又不禁乐了起来。

  不过刚刚袁继咸说的,左良玉什么什么的...左良玉这个名字倒是有点耳熟啊,似乎在《明朝那些事儿》里有出没过,只是怎么就有点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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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十七年三月,京师失守;四月,烈皇帝凶问至南京。...五月,群臣劝进,不许,依景皇帝故事,遂以监国暂理国事。壬寅,帝即皇帝位,大赦天下,以明年为定武元年。——《后明史.世祖定武皇帝本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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