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朱松不但开了早朝朝会,除了让高弘图先着手清查南京本地的庙宇欠缴情况,还宣喻让朱成功将裁减的京口兵马,就势带回南京,编入御营。
皇上病好了会见群臣的事情,自然很快就传开了。
但是马上又传出新的谣言,皇上这时候不去审讯吴王(大悲),反而要调朱成功回京,什么意思?
那显然是吴王德行无亏,找不到由头下手,便想先把这位“德才兼备”的贤者潞王先除掉了!
皇上这般残害宗室,也不知道先帝爷知道这种事情,会不会从棺材里气得蹦出来?
于是乎潞王府邸前勤快无比得张罗了起来,甚至连潞王府的太监也跑进宫门外,对着其他太监一顿哭诉。
先是说什么“天日昭昭,潞王爷看着皇上病体难起,所以才成天在府上吃斋诵佛,祈佑皇上病体早日康复。”
后面又哭着说“君父受难,怎么好意思去杭州就藩,享受荣华富贵?哪里可能会有什么反心?!”
再然后就是哀求了“恳请皇上分清忠奸,不要妄加杀害朱家宗室”等云。
朱松站在内阁职房内,一脸无奈看着当值的马士英和王铎,张口就问道:“这是谁的主意?”
马士英摇头:“臣以为或许群情激愤所致。”
朱松愕然,顿了好一小会:“朕难道是这般的无道昏君吗?”
马士英说道:“陛下调朱成功回来,主要是为了处置泰州,百姓一时不知,就和前几日的流言串在一起,也是情有可原。”
王铎接过马士英的话来:“臣愚钝,臣以为或许和京营的勋贵有关,毕竟朱成功所率的御营似乎就有取代京营之嫌。”
朱松点了点头,这般解释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随后马士英又说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事情,这是苏松巡抚祁彪佳所进的奏疏。”
朱松接过来顺便问道:“是什么内容?”
马士英捻须说道:“劝朝廷不要设置东缉事衙门。”
朱松一边读着‘是祖制原无诏狱也’,一边抬头问道:“什么是东缉事衙门?”
王铎慌忙解释:“就是东厂。”
朱松‘哦’了一句,确实穿越过来以后发现这些人大多都不喜欢现职务的叫法。比如兵部尚书就要叫称大司马,户部尚书就尊称大司农;还有诸如用贵阳代指马士英,用太守代指知府,如若不是一早就知道是大明衣冠,没准还以为穿越到了汉朝呢!
然后朱松才反应过来,更加惊讶问道:“我们现在连东厂都没有设置吗?”
王铎连忙站起来解释道:“厂卫分镇抚司和东西厂,朝廷新立,一切都还从简,先不说没有设置东厂的必要,便是要设,恐怕司礼监的几位公公都不肯出任。”
马士英也站起来点头说道:“镇抚司也确实草创了。只是南京城内诸人盘根错节,勋贵之间联系又紧切,只怕招来的不是游街无赖,便是浮华子弟,倒也算是形同虚设。”
朱松听完了解释,又追问道:“那和诏狱有什么关系?”
二位阁老只感觉头皮发麻,于是把厂卫的来历和朱松慢慢解释起来。
朱松恍然大悟:“意思是诏狱只对朕负责,如若设置厂卫,那必然要设置诏狱了?”
两人双双点了点头,朱松再看着上面所写的‘朝廷徒受愎谏之名,天下反归忠直之誉,此廷杖之弊也。’,又联想着前面的内容,点了点头说道:“朝廷现应以宽仁示人,既然祁巡抚谏言了,那便允了吧。”
很快朱松突然反应过来,既然没有东厂和锦衣卫来管的话,那大悲这一案?
于是朱松连忙问道:“大悲一案,是谁在负责?”
马士英说道:“按制应归东缉事衙门管,只是缉事衙门未立,因此现在由五城兵马司和京营巡捕营在负责。”
朱松示意二人坐下,自己也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严肃问道:“大悲的事情,朕是不是应该过问一下?”
马士英先是点头又是摇头:“皇上所言甚是,只是现在个中情况不明,如若有误,恐有伤圣名。”
朱松心里咯噔了一下:“又出了什么事?”
王铎可是已经断言了大悲是假的,因此连忙抢过话解释起来:“大悲疯癫无状,臣等亲眼所见,只是其人所系衣着,礼部派人勘验过了,确实是宗室所穿。而且唯独少了冠帽,马阁老所谓的情况不明,说的就是此处。”
朱松扭头看着马士英,马士英也点了点头,朱松又问道:“那巡捕营和五城兵马司对衣着的来历查到现在,都没有进展吗?”
马士英说:“巡捕营倒是找到了大悲所说的行船,停泊在清凉湾上,但是船只究竟是何人名下,眼下在对南京城内挨家挨户搜查...”
朱松震惊无比:“这般按图索骥,不是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马士英叹气:“主要是大悲身份不明,大司寇(刑部尚书)也借着不敢滥用典刑推脱。”
朱松只感觉才好不容易弄到了点银子,怎么又生出这般祸端,心里也犯了嘀咕:这大悲不会真是啥宗室吧?
...
朱成功接到旨意,就火速带着裁汰的辽兵浙兵编的“御营”往南京赶赴,乘着夜色,到了南京城外的浦口镇再扎。
严令了军法,朱成功就往南京石城门的方向赶去,等到他赶到清凉湾的时候,鸡已然鸣了,天肚白。
晨光熹微时,清凉湾上却是一览无遗,水光荡漾清晰可见,唯独上面没有一物。
朱成功找了半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萌生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我这么大一艘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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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冯富且吝,镇臣高杰先是言其侵占沙田,积赃数甚多,至是又以携资过江言。
遂命朱成功严追,凡没银十一万,沙田九千。
黄东崖曾赞一冯“特身如僧,爱民如子,惜钱粮如血,疾冒滥如仇。”一语,时人笑之。
未几,一冯愤悒死。——文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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