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好意思。”楚辞起身让位,准备返回比嘉神社。
不过比嘉美琴却叫住了他。
“Oi,小子,陪我聊聊天。”她的心情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悦。
楚辞不解发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比嘉家族的二姐有些诧异。
“为什么‘你说让我陪你聊天我就一定要陪你聊天’。”楚辞解释了起来,然后转身想走。
“不清楚,但你看起来就长得很有‘让人忍不住倾诉的想法’,所以我有些想找你聊聊天。”比嘉美琴给出了答复。
“哦,那我···”楚辞看到了比嘉美琴神情有些落寞,原本想说自己就先走了的话也改了口,“那我陪你聊聊吧。”
并非是出自怜香惜玉,只是作为一个年长者,看到年轻人有些迷茫总会升起些类似“开导”或者“说教”的心情。简称倚老卖老。
比嘉美琴看着楚辞,凝视片刻笑了一声。
“你小子果然很对我胃口啊。”
【“我压根就不知道哪里对你胃口啊。”】楚辞暗中腹诽一句。
然后他想了想,先开了口:“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老是针对小花?”
“花有缺么?其实也并非老是针对他,我其实挺嫉妒他的。”比嘉美琴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嫉妒他?不对,他有什么值得你嫉妒的?”
“他啊,我嫉妒的可能是他太过于‘纯洁’了吧。”
“纯洁”这个形容词放在花有缺这种连心爱女人排泄物都敢吃的人身上真的合适么?
“不是,哥们,啊不对,不是,姐们,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楚辞的双手十指搅了一下,只觉得分外尴尬,尴尬在于比嘉美琴居然认为花有缺“纯洁”。
“他其实很乐天派啊,性格也好,人品也不错,对同学大方,而且心地善良且有正义感,我以前见过他抱着一只脏脏的流浪猫去宠物医院救护,那时候我就觉得他是那种很好的人,
他太‘纯洁’了,像是什么还没长大的小男孩,可可爱爱的。
所以我很想欺负他。”
“你有病吧?”结束尴尬的楚辞淡然吐露心声,看着比嘉美琴有点手痒,只想尽快悟出什么人格修正拳然后给她一拳。
比嘉美琴无奈的摊手:“cuteaggression,也就是萌系侵略性,我去找过心理医生,是位叫做韩妮·芭尔丝的女医生,她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萌系侵略性,简单来说就是当一件事物过于可爱时,大脑就会产生侵略性,轻一点的表现征兆是咬一口或者掐一把,重的话就是一口咬死或者一屁股坐死,虽然后者可能不会实施,但心理还是会有这种想法。
这是一种有别于暴力倾向的心理症状,或许算不上病,但的确会让拥有这种侵略性的人感到困扰。所以也能算做是一种“病态心理”吧?
“韩妮医生告诉我,这是因为我的大脑被一种积极性的情绪压倒而作出的不自觉的反应,我仔细想了想,或许这就是对于小花的一种‘嫉妒’吧。”
楚辞听着,仔细想了想小花。小花的确人很好,有一种积极向上的开朗乐观,除了xp有点怪之外没什么不好的。
比嘉美琴继续说:“为什么我会嫉妒他呢,或许就是因为我羡慕他吧,羡慕他明明成绩不行却还是如鱼得水,根本没有对于‘成绩不行’这件事有自觉,每天都能乐乐呵呵,没有半点压力。”
“那你的压力是来源于巫女不被认可是术士么?”楚辞想起了洁萝特对于比嘉美琴的“评价”。
“是啊,我从成为巫女开始就在寻找能够让巫女学会其他术式的方法,可我始终无法找到,我求助于姐姐,可姐姐并不以此为意,我寄希望于真琴,可真琴却被伤了灵魂,这件事我并不怪伊森先生,因为这就是巫女所要面对的‘宿命’,
所以我想,只能有我来承受这种重担了。”比嘉美琴落寞的说着,随后她继续说。
“你看啊,姐姐认识的那些对怪异特化的术士们,只不过是有对付怪异的特化而已,但从根本上说那些人其实还是术士,能够学会其他的术式,可为什么我们巫女就要被主流排斥在外呢?明明我们也是术士啊,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巫女就要被排除在外?
这一点也不公平,既然我们能够觉醒灵能学习术式,那凭什么我们就不能算作是术士?!”
楚辞默然的看着受到刺激的比嘉美琴,一针见血的问着。
“所以你只是纯粹把你自己的不甘心发泄在小花身上罢了,你觉得小花就活该成为你的受气包么?”
“我知道这是一种病态的心理,可我就是嫉妒他,凭什么他能够毫无压力,而我要承受这样的重担?!”比嘉美琴神情稍有激动的失态。
楚辞并没有打算惯着比嘉美琴,只是实话实说。
“你自找的啊,你自己钻牛角尖何必要怪别人?并且你姐姐这么厉害的巫女都对此不以为意,你在这瞎操什么闲心?”楚辞摇着头,看着比嘉美琴的眼神里涵盖了几丝怜悯,“你为什么不试着自己放过自己呢?你才十几岁不是么?何必要把自己当做三四十岁呢?”
“我放不过自己。”比嘉美琴掩着面,“我也唾弃那样丑恶的自己,明明自己没有能够逆转现状的才能却要将怒气发泄给无辜的人,以此迁怒他人来获取自己的半点放松,可是却又在放松后感到后悔,
明明应该直接去道歉,可还是无法坦率的面对,这样的我,真是有够恶心的丑恶啊。”
她说着,哽咽着低声哭泣,也在不时的抹着眼泪。
“我真的,觉得活着好累啊。”
楚辞看着比嘉美琴,没有打扰她的哭泣。
“不是你觉得活着累,是你自己看不开罢了。”楚辞并没有想着安慰,“现在既然吐露出来了,那也就没有我什么事了,吐露心声总比憋着难受要好,我的任务已经完成,那我就走了,你自己慢慢想吧,
还有,该和小花道歉那就道歉,不要觉得他活该就是你的受气包,该忍住那就忍住,因为小花不是你的受气包。”
他转身想要离开,但还是回过了头,并非于心不忍,只是想要将自己的想法阐明。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他用了一个“楔子”,想要引出“下文”。
“什么事?”比嘉美琴擦着眼泪。
“世人皆会给不清楚的事物一个定义,是谁最初定义了‘巫女只能对付怪异’?”楚辞问着比嘉美琴。
“我,我不知道。”比嘉美琴摇头。
“虽然我没有灵能,但我也稍微了解过灵能学,灵能说白了不就是一种唯心的力量么?就好像你对小花的定义是‘你的受气包’,也好像术士对于巫女的普遍定义是只能对付怪异,人心中的定义伴随着成见成为了难以移开的山,可向来如此难道就对么?
诚然这座山难以移开,可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
既然世间认定你们巫女只能对付怪异,那为何你们巫女不能将世间一切定义为【怪异】呢?
如果说巫女只能对付怪异,那你们巫女为什么没有‘举世皆敌’的大勇气大豪情来将这世间一切定义为【怪异】?”
楚辞说完,对着比嘉美琴挥了挥手。
“我话说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另外,也别老是迁怒小花,他不是你的受气包。”
“···若你遇见难以移开的山呢?”沉默片刻后,比嘉美琴目光如炬的盯着楚辞。
楚辞扬起了拳头,高高举起,目露坚定,而后食指竖起,仿佛撑天。
字字句句,斩钉截铁。
“山海不就我,我便就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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