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力没进便利店。
拎着几个袋子直接往二楼办公室走,经过楼梯口门禁时,门禁滴滴响了下,从值班室里探出个脑袋来,看到江力就打招呼:“江总,春节好。”
“春节好。”江力放下袋子,从袋子里寻摸出个早就分装好的塑料袋,鼓鼓囊囊的,直接就甩了过去,“老家过年的糕点,尝尝。”
看来黄壮和刘文川安排人是有考虑的,把曾经在警务室值班过的那些人都安排在楼梯口了。
这样也能认人。
人脸识别是方便简单,但有个缺点,就是做得维妙维俏的硅胶脸有时候就识别不出来。
毕竟还是机器,没办法像人一样进行模糊逻辑的判断。
而经验丰富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是真脸还是假脸。
哪怕是整容脸,依旧能判断出来哪里削去一块,哪里又填起来一坨。
这些在警务室值班过一段时间的,全都见过东力的所有成员,也都熟悉。
就不可能发生电影里的桥段,整容到连熟悉的人都分不出来。
电影里都是骗人的,比如一颗子弹把油箱打爆炸,比如一根点燃的火柴丢进汽油里,轰的一声就烧了起来等等,基本都是想当然。
火柴丢进汽油里,会出现两种情况,刚刚暴露在空气中的汽油会把火柴直接熄灭;而暴露在空气中一段时间的汽油,由于汽油表面有汽油蒸汽,火柴确实能把汽油蒸汽点着。
当然,如果有风的情况下,火柴还在空中就会被风吹灭了。
这些人都有纪律的,江力也只能送些不值钱的吃的,胜在这是江家村人自家做的,比买的更有诚意。
“谢谢江总。”值班室里过了一会传出声音,大概是拆开看过了不违反纪律。
“是我要谢谢你们。”江力应了句,拎着袋子上楼。
“哎呀,可怜了,身为老板,竟然要亲自提东西,哎呀,我来我来。”刚上楼拐个弯,东哥从里面迎了出来,接过江力一只手里的袋子,提溜起来打开凑近看了看。
“这次收获不错嘛,比往年丰富多了,有好几种我见都没见过。”
“能差么,这可是搜刮了整个村子的存货,几乎做得好吃的都被我搜刮来了。”
“嗯,有刮地三尺的潜力。”东哥放下袋子,抬起手臂给了江力一个大拇哥。
“都来了?”
“都来了,青山和大牛在实验室里忙着,赵銎和莉莉在店里帮忙。”
“不是,你这啥称呼,咋又大牛大牛的叫上了?”
“嘿,不是大牛咋地?你可真是挖到宝了,这么多年工作经验的机械工程师确实是好使,我就看青山提一个要求,然后大牛捣鼓捣鼓就给整出来,虽然不好看,但实用呀。”
“可惜那些老板不知道啊,只想着要年轻的,以为能拼就能干出活来,嘿,得亏他们不懂,让我们捡到漏了。”听东哥这么说,江力也高兴。
机械这东西就是一种所见即所得的模式,只要有结构摆在那,绝大多数人瞧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于是就会产生错觉,觉得我上我也行。
尤其是那些当老板的,更是觉得要什么大学生,要什么985,要什么211?
职校出来的会画图就行。甚至不会画图的,只要肯加班的也都要。
就一个要求,加班,工资低,加班工资更低甚至没有加班工资,能996,最好007,顶好的是每天的24小时都在干活。
江力曾经见识过许多老板布置任务的方式:现在是下午4点,到后天下午4点还有整整四十八个小时,四十八个小时相当于别人六天的工作时间,啥东西搞不出来?
开搞!
于是就成了一种现象,各地机械厂遍地开花,经济好的时候接接单也混得顺风顺水,经济稍微有那么点停滞,单子没了,又没有自己的产品,于是纷纷关门大吉。
还好是叫大牛不是叫野牛,否则牛腾达得找东哥讨个说法,你拿我跟个没有眉毛的家伙比?啥意思?
进到办公室,果然在大厅的会议桌上摆着一长溜的各种奇形怪状的装置,有化学的蒸馏瓶,连着不锈钢的茶桶,还有不知道哪里寻摸出来的一截长满了绿锈的铜管还是铜棒,有酒精灯,也有煤油灯,还有个电炉。
办公室角落里还有一台吭哧吭哧死命摇晃的不知道啥设备,看着像是破碎机。
整个就是怪怪的一条,不过能看得出来是个流水线,小型的。
田青山正猫着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一个烧瓶看,烧瓶里是褐色的浑浊的液体,隔着石棉垫下面烧着酒精灯。
牛腾达则拿着把扳手在拆一台洗衣机!
“停,停,停!”江力赶紧叫停。
开玩笑呢,这是商住楼,楼上那么多住户呢,这又是酒精又是煤油的,还破碎研磨,万一整出个大事故来,谁也跑不了。
尤其是粉尘,许多东西固体不会燃烧,一变成粉尘就会有Bengal的危险。
比如说铝,铝锭不能燃烧,可当铝锭变成铝粉后,只需要空气中达到一定的浓度,一个小火星立马就bong!这个海通大厦大概率就会步帝国大厦的后尘。
“老板回来了啊?”田青山只是回头瞅一眼,就立马扭回去继续盯着烧瓶看,牛腾达一边拆着洗衣机一边乐呵呵的跟江力打招呼。
“大牛你拆洗衣机干啥?”
“我早上看楼上一个住户把这洗衣机丢楼下不要了,正好我们需要一个离心分离机,正月里买的还要好几天才能到货,就寻思着把这洗衣机拆了做个简易的先用着。”
“停下停下!”江力再叫,“田青山,赶紧把你这啥东西给我停下来。”
“老板别闹,正紧要关头呢。”田青山不以为意。
“哪有你这么整的?要做试验你找黄处或者刘科长他们两个,让他们帮你们找个场地啊,怎么能在这里做试验?楼上那么多住户!”这两个疯子!
“哦。”田青山听江力说的严厉,这才恋恋不舍的直起腰,把酒精灯灭了,一通忙乱之后,整个小流水线就全被拆了。
牛腾达和田青山俩人是边拆边肉疼,一个劲的“咝~”。
“休息会。”江力让这俩坐下,把从家里带来的糕点摆桌上,埋怨东哥:“你也是,好歹是理科硕士,连这点基本安全意识也没有。”
“哎,是我的错,我的错。”东哥连连检讨,“我也是见他们似乎要成功了,就不忍心让他们停下来。”
边上办公室里的打印机滋滋滋的连续打印了一会,江力示意田青山:“喏,你去,那有一整套的工艺流程,直接按那个工艺搭建个实验室就是,地点我来联系。”
摸出手机拨号:“歪~!黄处,您路子多,帮我看看哪里有比较安全的,周边没有住家的,坚固点的地方,我们需要搭建一个实验室……,嗯,暂时的,暂时的……,对,是的……,好的,等我们算出需要多打空间……麻烦您了……”
有这么个现成的保镖不用,简直是浪费么。
想了想,又让天翼把矿石提纯的工艺里面的设备清单列了出来,等黄壮来了后直接给他。
也省得拿了矿石的单位一头雾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反正矿石自己独家攥手里,不用担心。
除非管理委员会的老爷子们认为江力这个观察员不称职,撤了,那时候即便有工艺在手也没招。
显然在短期内,老爷子们不大可能撤了江力的职。
田青山拿到打印出来的工艺,两眼放光,拉着牛腾达马上开始规划,什么需要买,什么需要外协加工,场地需要多大,供水供电有什么需求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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