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和上一场一样,第二场考试的时间也是一整天,当贾琮从考场出来时,也已是红霞满天,而贾宝玉已经等在马车旁边了。
“三弟你考的怎么样?”
“马马虎虎的做完了,二哥你呢?”
“拼尽全力,好歹做完了。”
……
一路走,一边谈,只是还是贾宝玉的问话多,贾琮只是有问必答而已。到了荣国府二门,两人分道而去。
此时已到了晚食的时分,贾宝玉回到贾母的两间小屋时,小屋里三春并王夫人、王熙凤几个早已等在那里了。
“我的儿,可累着了!”
“我的儿考的怎么样?怎么回来的那么晚?”
……
贾宝玉行礼之际,贾母、王夫人便不由问道。
“累倒是有点,只是不怎么厉害。交卷后我等了琮弟一回儿,这才晚回了些。”贾宝玉一边洗脸,一边匆匆回道。
“哦,饿了吧,快吃吧!”
……
“宝二哥,你和琮三弟谈了一路,你觉得琮三弟这个人怎么样?”餐后,贾宝玉的小屋里,惜春坐在锦墩上向贾宝玉问道。
这其实是他们几个的习惯,深闺庭院,漫漫长夜,很多时候他们就是这样打发,说个闲话,解个九连环、投个壶之类的,后来又有了诗社。
贾宝玉酒气微酣,正斜躺在床上,喝着茶,闻言不假思索的说道:“是个明白人,我问他怎么好学了,他说他不比我,总要寻个出路,年纪小小的,就有这般思量……妹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怪不得对我们不冷不热的,原来是想着出去了。出去了就不是姐弟了!宝二哥你没觉出来,他对咱们像客人一样,昨儿我和两个姐姐去看他,他佯佯不睬的!不是看在二姐份上,我都想踢他一脚!”
惜春说到这里,小小的鼻子一皱,“哼”了一声。此时的她一颗心还没被世间的薄凉浸染,依然保留着童雏的赤诚与锐气。
而贾宝玉的人情自然是不练达的,但他还是很聪颖的,把惜春的话细细一思索,猛然警觉贾琮确是如此,对他的态度恭敬中带着疏离,甚至有些敷衍。
轻轻拍了拍脑门,贾宝玉像是如梦方醒的说道:
“四妹,你这一说我倒觉察到了,他确实是这样,对我不冷不热的,我让他上车他还拒绝我,我问一句他说一句,没有一点老三的热乎劲儿!咦,他怎么这样?”
“三姐姐说,是咱们平时与他一项疏远惯了的缘故,但我觉得不是!二姐、三姐在这里,我也直说,你看环三哥,平时也不与我们玩儿,见了我们,还不是一心想亲近!”惜春匆匆说着,她终于想起了哪里不对劲。
“或许是积寒为冰,也或者是他心性敏感。”探春继续打圆场。
“三姐说的是!说到环三哥,他也该从宗祠回来了吧!咱们去看看去,免得以后又不待见咱们。”
……
而于此同时贾琮也来到了演武堂里,先是按照《贾氏枪法》里的法门打熬了一阵力气,然后拿起小弓走出了演武堂。
演武堂面积不大,并不适合练习箭术,但演武堂东侧与宁国府之间却有一大片的空地,梨树林里常有飞鸟飞落,乃是练习箭术的绝佳之地。《红楼梦》里贾宝玉见贾兰拿着小弓狩猎,便是此处。
如此贾琮白天备考,晚上习武,一晃两天过去,到了二十三日,又是第二关过关名单公布之时。
这次与上次一样,贾政早早的派了伴鹤过去,王夫人他们也派了李贵。辰时结果就出来了,贾菌落榜,贾宝玉退后了一名,得了三十七名,贾琮却前进了两名获得了第十二名。
而虽然贾宝玉退后了一名,贾政还是非常高兴,这不仅仅是因为贾琮成绩的提高,更是因为从贾宝玉的成绩里,他看到了贾宝玉成绩的稳定性。更何况贾宝玉去年连一场都没过,从中他也看到了贾宝玉的进步。
而贾宝玉、贾母、王夫人等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也是高兴的,虽然没再摆宴庆祝,但贾母还是着实的对贾宝玉夸奖了一番。
而对于贾琮,贾母已经听过贾宝玉的话,知道贾琮苦学只是为了以后有个出路。在贾母心里凡是不想沾附荣国府的庶子都是好庶子,贾琮年纪小小,就这般知趣,毕竟又是自己的孙子,贾母心里居然起了一点怜惜,派晴雯送去了一匹绸罗,与他做一身光鲜的衣裳。
而贾赦听闻消息后,沉溺酒色的心也微微动了一下,派秋桐给贾琮送了一支百年老参,与他补补身子。
对于这些东西,贾琮心里是不愿接受的,但也没法推辞,长者赐不可辞!
二月二十四日第三场开考,因为县试的规则是每一次去一般,这次考试进入考场的只有五十余人。
这一次贾琮还是与贾宝玉一起去的,也是在傍晚时分才归来,路上贾宝玉照例没有谈论试题的事情,毕竟这科考他是不放在心上的,倒是问起了贾琮平时读什么书,有什么好书,比如《西厢记》《红线传》之类的。
贾琮很痛快的说没有,然后贾宝玉就“啧啧”的赞叹,说那些书真是好书,回头拿几本给贾琮看看。
贾琮能感觉出来,贾宝玉是出于真诚,但又有一种要被带歪的感觉!
而当贾琮回到演武堂时,却发现画屏与白芷正耷拉着小脸,相对沉默,不悦之色,弥塞空中。
“你们怎么了这是?”贾琮心一沉,问道。
闻声画屏与白芷这才反应过来,两个猛然间抬起了螓首,随即画屏匆匆说道:“三爷,那个老厌物真是无法无天了,趁你不在,她居然把老祖宗给你的绸罗抢走了,我说这是老祖宗给三爷你做新衣裳的,她居然不听,说我胡说八道,还骂了我们两个,三爷你看……”
说着画屏的小脸上愤懑之气如叠叠黑云。
听到这里贾琮也完全明白了事情的原诿……
他也明白钟氏这事做的有些过了,分不清上下高低了!但是为了区区一块绸缎就与钟氏翻脸,如此在外人看来,显得其何其冷酷无情,何其鸡肚小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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