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老鸹有些为难。
当初他起义失败,曾经躲在大山里好几年,期间跟一个老山狗子学了些本事,倒是也会打猎。
可他们还要回猫耳山,家里事情挺多,不能在这边耽误。
再者,眼下是秋天,荒草还没趴下,也没落雪呢,想找到山狸子的踪迹很难。
“二奎,等天亮了,我和师傅俩往南山那边走走看看。
要是能找到山狸子的踪迹更好,找不到也没办法。
眼下这个时候,地面硬,山狸子走路本来就轻,几乎留不下什么痕迹。”
曲绍扬看出了师父的为难,于是主动开口。
按说,这事情跟他们无关,就算不帮这个忙,也在情理之中。
曲绍扬答应,也是看在赵大奎的份儿上,尽一点力。
“哎,哎,我知道,谢谢叔和绍扬。”赵二奎一听,连连点头,向曲绍扬二人表示感谢。
来回折腾这几次,外面天也逐渐放亮了,王氏睡不着,起来做早饭。
那两只鸡也不知道是伤的重,还是吓坏了,蔫蔫儿的。
王氏见此情形,索性一狠心,把两只鸡都杀了。
杀鸡的时候,王氏提前预备了一个大海碗,碗里放了些水、葱花、盐,杀鸡的时候把血接在碗里,然后搅进去些粉面子或者面粉。
早晨炖鸡肯定是不赶趟儿,王氏就把鸡内脏都剁碎了,跟鸡血一起,炒了个鸡血糊涂。
早饭有粥、饼子、咸菜,再加上个鲜美非常的鸡血糊涂,众人都没少吃。
吃过早饭后,曲绍扬和水老鸹背上枪,由赵二奎带路,他们出了村子直奔南山。
昨天晚上大黑一直朝着南山的方向叫唤,后来受伤的动静也是从南面传来的。
所以曲绍扬和水老鸹决定,先去南山找找试试。
曲绍扬和水老鸹不是本地人,不熟悉地形,按说应该赵二奎在前面走领路。
可曲绍扬怕赵二奎啥都不懂,万一破坏了山狸子留下的痕迹,他们就更找不着啥了,所以曲绍扬在最前面走。
这一路上,曲绍扬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蛛丝马迹,试图找到山狸子留下的痕迹。
可直到山脚下,也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马上就要进林子了,曲绍扬停下来,抬头看着前面的林子。
“这么高的草,不好找啊。”水老鸹也停了下来,看着周围的环境,叹口气。
“这要是赶上月中就好了,咱就在那个姓李的家羊圈蹲着,守株待兔,它肯定能来。
可是这才月初,晚上漆黑的啥都看不见。”
曲绍扬闻言也叹气,这要是搁前世,哪怕有个手电筒都行。
他们晚上守在羊圈的房上,那家伙只要一来就开枪,肯定能打死。
可惜啊,这时候没有手电筒,月亮也不给力。
曲绍扬想了想,还是进了林子。
这一进林子里头,师徒俩更没头绪了,林子里到处都是草,别说找个山狸子的足迹了,就是里头藏个人,想找着也不容易。
山狸子行踪十分隐秘,就算是拉泡屎,都会用土埋起来。
而且这玩意儿还会上树,动不动就跳上树去,在树上走,想找它可太难了。
曲绍扬一边往坡上爬,一边回头看山下赵家的院子,脑子里浮现的是昨晚大黑叫的方向。
忽然,眼尖的曲绍扬,看见了几根鸡毛。
曲绍扬顿时眼前一亮,急忙将鸡毛捡了起来,仔细打量一番,曲绍扬确定,这不是野鸡的毛,而是家鸡的毛。
“二奎,你来看看,这鸡毛跟你家养的鸡一样么?”曲绍扬赶紧把鸡毛递给赵二奎,让他辨认。
“对,对,这颜色是我家那鸡的。”赵二奎拿过来一看,可不正是自家养的芦花鸡身上的鸡毛么?
突来的惊喜,让曲绍扬精神一振,这几根鸡毛给了他们寻找山狸子的方向。
“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只要见着鸡毛就告诉我啊,说不定咱今天真正找到那畜生的踪迹。”
就这样,三个人一字排开,低头慢慢往前走,边走边仔细寻找任何可疑的痕迹。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发现了一片方圆六七尺的草地上,有动物打斗过的痕迹。
曲绍扬见此眼前一亮,蹲下来细细寻找,果然发现了几团黑色的狗毛。
再往草上看去,便瞧见了零星的血迹,暗红色的血迹在黄色的枯草上很显眼。
“看起来,这里就是大黑跟山狸子搏斗的地方了,也就是咱们走的方向没错儿。”曲绍扬对水老鸹和赵二奎说道。
这会儿工夫,赵二奎已经对曲绍扬佩服的不行。
就连水老鸹,看向曲绍扬的目光也不一样了。“绍扬,我咋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呢?”
曲绍扬闻言笑了笑,“我爷以前是给地主家放羊的。
小时候我听他讲过不少故事,羊丢了怎么找啥的,挺多了就记住了。”
这话,也不算糊弄人,曲绍扬的爷爷十来岁的时候,确实是给地主家放过羊,后来就参军当了侦察兵。
不过,曲绍扬这套追踪猎物的技巧,是跟别人学的。
曲绍扬在脑海里过了一下大黑跟山狸子搏斗的情形,时间应该很短,几个回合大黑就败下阵来了。
大黑不是猎狗,不过性情挺凶猛的,体型又大,所以在遇见山狸子的时候敢上去斗。
可惜猫科动物天生就是猎手,三两下大黑就败下阵来,仓皇逃回村里了。
曲绍扬摆摆手,示意二人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半里地左右,竟发现了一大堆鸡毛。
这里,应该是山狸子第一次叼走鸡,吃鸡的地方,它吃完了鸡应该是没饱,所以又返回了赵家,再次叼走鸡。
“走,继续往前走,说不定还有发现。”
一共丢了五只鸡呢,不可能都在一个地方,只要顺着往前找,肯定能有收获。
“别光看地上,树上也得看,山狸子那东西会上树,爱在树上走。”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里多地,忽然,赵二奎指着前面一棵树的树杈。
“快看,那树上是什么?是不是野鸡啊?”
曲绍扬顺着赵二奎的目光看过去,摇摇头,“不是野鸡,应该是死鸡。”
曲绍扬说着,便把枪摘下来交给了水老鸹。
他则是挽了挽袖子,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抱着那棵树就往上爬。
十来米高的红松树,曲绍扬轻轻松松就爬了上去,然后从树杈上拿下来那只死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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