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越“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弟弟,松亭饭店是省批的重点接待饭店,饭店里的每项服务都是正规合法的。”
“就算是临时工,也要走正规的录用手续的。”
“之所以招聘你们仨,是因为几天后饭店要开个全国重要的会议,需要找几个相貌不错的服务生迎接客人,做一些简单的会场服务。”
陈露阳不确定问:“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做迎宾?”
陈今越笑着点点头:“差不多。”
听到只是迎来送往,不用洗衣服,不用收拾房间。
三个大小伙子纷纷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只是一旁的朱星火有些担心:“那以后可以转正吗?”
别看他是三个人里唯一考上大学的,可是
陈露阳的爸爸是厂里的八级工,姐夫又是厂保卫科科长。
宋廖莎的爸爸宋建华就更不用说了,厂里的高级工程师!
平常随便说一句话,厂领导都得给面子。
这俩哥们就算没考上大学,有父母在,怎么都能进厂里工作,说不定还能坐办公室。
可等他技校毕业回厂,就只能进车间当个工人了。
如果能够留在饭店工作的话,这个技校他完全可以不上!
“这个自然。”陈今越点点头。
凭他们三个的外在条件,
如果真的干的好,留下当个正式员工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
她的目光掠过陈露阳和宋廖莎。
一个北大,一个省大。
她才不信这两个人舍得放弃考上的学校,来饭店当个服务员。
忽然间,陈今越起了戏弄的心思。
她笑吟吟问道:“让你们留在饭店,你们愿意吗?”
陈露阳笑着回答:“那就要看饭店给的待遇好不好了。”
陈今越一愣,忽而笑道:
“人不大,反应倒快。怎么样,要不要来饭店工作?”
陈露阳三个人早就被“一天三块钱”的工资狠狠撩拨了心弦。
大馅饼都主动递到嘴边了,不吃那是大傻子!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你们绝对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陈今越顺利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细长的眼角轻轻一挑,脸上露出了一丝又骄傲又妩媚的风情。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今越,是松亭饭店大堂的经理,你们叫我越姐就好。”
陈今越站起身,主动伸出了手。
宋廖莎和朱星火从没跟女生握过手,一时间有些局促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看陈今越的手臂僵在半空。
一只清瘦而温暖的手握了过来。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明亮璀璨的眼睛。
对方红着一张脸,对她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然而,脱口而出的话却全无半分羞涩之意。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姐姐你的名字真好听。”
“本家陈,我叫陈露阳。”
陈露阳看着陈今越胸前的身份名牌,神采飞扬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瞅着她。
陈今越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热度,眸中闪过一闪而逝的错愕。
这小伙子……怎么感觉一点都不像刚毕业的学生。
可还没等她抽出手,猝不及防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也被握住了。
抬头,正对上一双深邃忧郁的翠绿色眼睛。
“姐姐您好,我姓宋,叫宋廖莎。您也可以叫我Алёша。”
宋廖莎的吐字中带着一丝微微的喉音,低沉而又柔和。
哪怕陈今越平日里再怎么厉害,此时被两个美男同时握住手,也是一阵眼晕。
根本就不知道该看哪个,不看哪个。
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朱星火:“……mmp!!!!!”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握着手不肯撒开的两个人,真是恨不得一脚一个把这两个孙子踹死。
可是陈今越的两只手都被攥着,
他只能憋屈的站在原地,僵硬地道了句:
“姐姐,我姓朱,我叫朱星火。”
……
由于三个人是临时编制,所以办理的过程主打一个简单又迅速。
办理完入职手续,陈今越将三人领到办公室,递给他们一份材料。
“你们今天刚来,不算正式上班。”
“这些是饭店的规定,你们先拿回去记好背熟。”
“一会儿我找人领你们熟悉饭店,进行一些最基本的培训……”
陈露阳低头快速瞥了一眼手中的规定要求。
上面的要求其实也算简单。
大概就是男服务员不能留长发蓄胡须,遇见客人要注意礼貌之类的。
陈今越又嘱咐了几句,便叫来了一个叫“小于”的服务员,领他们出去熟悉酒店的环境。
小于是一个热情又有点话痨的小伙子。
一边领他们熟悉饭店内部的环境,一边嘴里不住叨叨:
“现在饭店上下全都忙乎全国重工机械技术讨论会,大家都好几天没回家了。”
“听说这个会不仅要来全国的重工机械技术人才,还要来不少的大人物,听说省领导也要来。”
“大堂接待桌上的果盘里有糖,平时偷偷拿几颗没人盯着。”
“小心打扫卫生的苏大娘,拿东西的时候千万别让她发现,要不然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
“……”
等把饭店里里外外走完,已经是傍晚了。
陈露阳三人走出松亭饭店,一人兜里还揣着一小把糖。
由于要全国重工机械技术讨论会要召开,
啤酒厂和糖果厂早早就送来了上百箱的啤酒、克瓦斯和十几箱的糖果,准备在会上给自己做个宣传。
而大量的糖果和饮料,光凭讨论会的客人们是绝对吃喝不下的。
所以,松亭饭店的服务员自然就承担起了消化这些东西的重要任务。
如果不是香肠被锁在小仓库里,陈露阳三个人高低再拿两根香肠回家。
虽然没有拿啤酒和饮料,但是拿到了糖又找到工作,三个人都挺乐呵。
此时东方大街的外面,人群稀疏了许多。
白天里堵李国玉的“粉丝青年”们已经离开,现在还留在街上的,就只是遛弯乘凉的人了。
看着街上的车来车往,陈露阳突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宋廖莎不解道:“陈哥,大喜的日子你叹什么气?”
陈露阳苦着脸:“从厂里到东方大街骑自行车要40分钟,饭店早上8点就要到,看来得天天早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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