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墨界

  黄粱一梦三千年,辞落红与朝暮

  黄粱一梦三千年,晓沧海而桑田

  黄粱一梦三千年,觉日月之榆迈

  黄粱一梦三千年,叹世间亦轮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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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叹,万物归途皆寂灭

  兴叹,薪火相传破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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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神,我走在一片朦胧的黑灰色世界里,点点黑色的光团外包裹着蒙蒙的灰色,从身边无声的掠过。

  身前两个身披墨色斗篷的引路人,一言不发地向前走着。

  我站在原地,只感时间的洪流像遇到阻力般被暴力地截停下来。

  一切都慢了下来,恍如隔世的抽离感如泥沼般将我紧紧包裹。

  此时,我就像观察者一般。

  用第三视角看着自己和眼前两位沉默又有些阴翳的黑袍引路人,感受不到自身,甚至是情绪。

  时间的凝滞感很重,我默默的看着自己的背影。

  好在抽离感只持续了片刻,回神间,好像是梦醒了,又似是入梦了。

  思绪开始纷乱。

  脑海中的记忆不按照时间线杂乱的浮现。

  如同被狂风席卷的书卷。漫天纷飞,杂乱无章,顺序颠倒,残缺不全。

  等等!脑海里下意识闪过一个我以前从没想过的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

  我的记忆似乎出了一点问题,头痛欲裂下,在一点点的恢复。

  有百年前,有百日前,有千年前,这也还算能理解。

  可是!数万年前的记忆究竟从何而来!

  还有这九个散发着洪荒气息的记忆谜团深深地锁在意识世间深处。

  一切都那么陌生,宇宙无穷,沧海一粟。

  出乎意料,四肢百骸内竟涌现出淡淡纯白荧光。

  极其内敛,使自身温暖舒适,头脑清明。记忆恢复的副作用大大降低。

  “这!”

  伴随着纯白荧光的出现,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随之浮现出来。

  很温和,并不刺激,还没等自己惊诧,走在第二位的佝偻墨袍老者见我如此反应,不禁侧目。

  用极其尖锐又带有玩味的声音说道。

  “嘿嘿嘿,不愧是异族的......”

  话未说完,陡然间为首的墨袍老者冷哼一声,冰冷道。

  “墨尘,休要多言!此子情况特殊,尽快将其送往转魂门。”

  “是,大人。”名为墨尘的墨袍老者连忙毕恭毕敬起来,眼底却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阴冷。

  这细微的神色却是被在纯白荧光加持下的我注意到。

  纯白荧光不仅调整自身状态,更是能大幅提升感知能力。

  不,暂且不论那阴冷神色,那一段简短的对话更是在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心中暗道:异族,墨尘,转魂门,这究竟什么意思?

  不,现在所知信息实在太少,且刚刚为首墨袍老者身上举手投足间散发的压迫感。

  仿佛自己只要有任何异动,便会被瞬间擒杀。

  那是灵魂深处的战栗感,来自本源的趋利避害。

  加上这莫名的环境,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我,不可轻举妄动。

  平复下心中思绪,少年谨慎地边跟着走边观察了起来。

  脚下是看不见尽头的古朴石桥。

  纹路斑驳,明明就在脚下,而当想定睛一看又如相隔千里,模糊虚幻,叫人窥不见真面目。

  怎么回事?竟如此奇怪,不可观测,不可描述,晦涩难懂。

  望着望着,便感意识离体,要被这石桥摄入其中。

  意识模糊之际,刹那间,纯白荧光,在体内按着某条特定的路线自主运转起来。

  途经81条经脉,最终汇聚于头部护住意识,并分离部分能量居于眼部。

  少年只觉眼前世界顿然清晰明了起来,心中惊喜。

  “原来还有这层用处!”

  于是有了纯白荧光加持,少年定睛一瞧。

  只见桥面通体暗红,驳驳血迹。

  古老的刻录清晰可见,虽不明白其中真意,暗叹一声只得暗自记下。

  将此刻录之轨迹,之天道共鸣的具象显示,形成记忆光团,存于记忆深处。

  而此时,少年还不知,自己无意间得到的竟是日后名震各界的吞噬刻录的千分之一。

  记载于北冥玄水之上,玄武残甲之中。

  重新向前方看去,不对,这座桥有尽头。

  更准确的说,尽头是一片似固态,似气态,又似液态的两团物质。

  “居然连纯白荧光加持也无法勘破,此物古怪。”

  两团物质,交融却又互相轧撵。

  分别散发着黑色和灰色的光芒。

  当两股物质相互轧撵,附近的空间便开始出现裂痕,越是靠近的空间便越是破碎,正中心更完全破碎,露出无尽虚无。

  空间裂缝中的吸力吞噬周围的一切,搅动着光线和空间残片,散发着无尽得危险气息。

  而正中间的虚无则无比平静,似是狂风骤雨下的避风港。给人以想栖息此地的安全感。

  而此时正好一道空间残片飘过,如回港的渔船。

  只是它还为来得及享受回家的安心,刚进入那片区域,便毫无痕迹的消散了。

  泯灭之力,最接近泯灭本源的力量,当然,此时的少年是不会意识到,自己遇见了什么。

  反之,当两股物质,相互交融的时候。

  黑灰色的两股能量便缓慢旋转,柔和的能量涟漪一层层荡出,直至化为光粒消散,这是给养万物的创生之力。

  它们形成的......好像是门!但只能隐约窥见雏形,并无细刻的纹路。

  桥下是浩瀚的墨海,亦或是说,是被墨源逐步蚕食的北冥。

  连着远处黑灰色的天际线,平静无波,深邃厚重。

  抬头是泾渭分明的墨色天空,一道贯彻天地的巨大裂缝将墨色天空分为两半。

  墨色天空东方是无尽的星辰,数量极多,间距极小,却依然铺满整片墨空。

  星辰呈现幽蓝,灰紫,以及极少的淡金色,星辰间似有某种联系,构成一方异象。

  似是无数星辰构成了无数守护星座。

  无数守护星座又构成无数守护星象。

  无数的守护星象彼此又紧密相连,首尾衔接,周天圆满,无分彼此。

  最后构成那漫天的星辰海,分走了那半片墨空。

  少年暗叹一声,方才震惊情绪未退,如今又难掩震惊,但是,仅凭当前,依然看不透。

  墨色天空南方,是一个庞大的梭形天体。

  庞大到仅此一个便占据了整片视野。

  所视范围内,再无其它,也容不下其它。

  梭形天体通体赤红,火蛇滚滚,随意溅射出的一条火蛇,便长达万余千米。

  天体自中间为界限,上半部分顺时针旋转,带起条条星辰旋臂。

  下半部分逆时针旋转,带起的星辰悬臂亦是反方向旋转。

  每条悬臂似有无尽威能,却又不及梭形天体的万一。

  中间的界限与分裂墨色天空的的裂缝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且与星辰海遥相呼应,彼此守护。

  见此情形,绕是心思镇定如山,也不禁震惊的无以复加。

  虽看破真伪,却不知其中真意,这一方世界,当真凶险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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