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冯霁缓步离去的倩影,晚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紧握双拳,旋即又松了开来,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许就连晚风自己也不知道,这听上去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晚风这才回过神来,她依旧站在自家门前,楼下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上了年纪的老人听着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歌曲跳着广场舞,孩子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之后尽情享受这自由带来的欢愉,原本晚风同样可以加入其中,现在她只觉得他们吵闹,如同隔了一层厚障壁一般,晚风的心中感到了一股儿莫名的、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悲哀——莫大的悲哀,晚风轻叹一声,不作他想,她低下身来,移开花坛,捡起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推门而入,关上房门,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顺理成章,可是晚风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有些人再也回不来了,人的死亡一共有三次,第一次是物理意义上的死亡,第二次是与之相关的物件的消失不见,第三次是有其记忆的人的不复存在,只可惜年纪尚小的她现在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总有一天晚风会明白,但其实不明白反倒是一件好事,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十年以后,她也许还会说上一句节选自林海音《城南旧事》的“爸爸的花儿落了,我已不再是小孩子。”
此时,晚风的肚子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声音,她顿时俏脸微红,霞飞双颊,还好四下无人,不然定是尴尬万分,想来也是,经历了昏迷和失去的父母的噩耗,再加上平时早早就回家吃饭了,会饿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然而,年仅六岁的晚风是不会做饭,别说是烧菜了,养尊处优的她就连下个面条也是做不到的,于是晚风从储藏柜中取出了两片面包和一瓶牛奶,心想着自己总不可能天天吃这个吧?她便越吃越觉得索然无味,心里暗叹一声,晚风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手中简陋的晚餐,饭后,她从书包中取出作业,开始伏案写字,是的,幼儿园小班是有作业的,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考虑到晚风所上的说一所双语国际幼儿园就也不是不能理解了,那个年代的国人常说不要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这一言论甚嚣尘上,显然她的父母也是深受其害,靠着较好的家庭条件,早早就给晚风选择了私立幼儿园,接受所谓的精英教育,当然,由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之后她就转入了公立幼儿园,在晚风看来,这两者之间反倒是后者更让她能够接受,以至于在十余年后的今年,随着双减的改制政策出台,低学龄的学生都迎来了快乐教育……吗自然是没有的,国人的内卷是改变不了的,不过眼下这些都与晚风无关,她做完作业以后,耳边响起了一个略带几分淡淡笑意的声音:“晚风,你想觉醒自己的能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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