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珙的死,被定为了四顾剑和北齐所为,使得整个庆国上下一心,很快就开启了对北齐的战争。
之前弹劾的奏折都停歇了,就连赖名成也没有追着林若甫咬,京都又恢复了平静。
转眼间,五日过去。
范闲借着邀请林婉儿外出散心的借口,想去太平别院查看。
当然,林婉儿也不单纯,准备借此机会,试探范闲是不是杀林珙的真凶。
随后太子上场,被误抓前的一句话,让范闲获得了林若甫的完全信任,也让林若甫认定了杀死他的儿子凶手是洪四庠。
毕竟太子确认是大宗师所为,在其他三位大宗师不可能来杀林珙的情况下,只能是被天下人认为是第大宗师的洪四庠。
再加上,林珙死于用剑高手之手,正好洪四庠也是用剑的大宗师,所以凶手必然是洪四庠。
就这样,在宫里的洪四庠背上了杀林珙的大锅。
为了确认林若甫是否不再怀疑自己,范闲还特意装作不解的模样问了一句。
“如果是洪四庠,他又是受谁指使呢?”
“长公主、太子、老二、皇上、皇后、太后,都有可能,既然现在太子透了底,应该不是太子。”
范闲点点头,突然道:“听说洪四庠和老三十分亲近,世伯为何漏掉了老三?”
“我曾怀疑过老三,但后来我想过,我们林家和老三之间没有任何冲突,老三没有理由杀珙儿。何况老三是个讲究行事光明正大的,即便他要杀珙儿,也会跟你杀程巨树一样,光明正大的杀,以他九品上的实力,杀珙儿不难,不可能让洪四庠替他出手。”
林若甫不是没怀疑过李承宗,但怀疑之心很浅,正如他所言,李承宗和林家没有任何冲突,再看李承宗自开府以来的作为,也不是那种喜欢争权夺利之人。虽然动辄要人性命,但会讲究证据,行事光明正大,不可能行刺杀这种鬼祟之举,更不可能假手于他人。
确定林若甫不再怀疑自己,范闲内心是很高兴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又隐隐着一丝丝的失望,他甚至不知道这种失望的情绪从何而来。
另一边,定王府。
李承宗正在接待秦瑜和宁才人。
至于为什么宁才人也来了,就不得不说几人一起打麻将的事了。
秦瑜不知道第一次见未来儿媳妇该送什么好,于是特意邀请了牌友商量,商量商量着就邀请了牌友一起来。
也就淑贵妃素来不爱凑热闹,今日才没有来。
至于柳贵嫔,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自然要先回娘家看看,暂时还没有到。
李承宗一边给秦瑜和宁才人倒茶,一边有些尴尬的恳求着他娘秦瑜,请她和宁才人等会儿嘴下留情,千万别让司理理难堪。
对此,秦瑜相当不满,送到嘴边的茶点都放了下来,跟宁才人说道:“这是怕我欺负他那个相好的,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宁才人笑道:“宗儿素来孝顺,不至于如此。”
这点秦瑜倒是没反驳,感叹道:“都说女大不中留,其实这儿子一旦长大成人了,也由不得咱们咯。”
李承宗没敢说话,免得事情变得更加不妙。
众所周知,婆媳和睦是比较少见的。当然,这也不奇怪,毕竟对于一位母亲而言,生命中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儿子,突然冒出一个陌生女人将自己辛辛苦苦养育大的孩子给抢走了,这份敌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化解的,所以儿媳妇在婆婆眼里的第一印象就尤为重要了。
倘若第一印象极佳,那么作为婆婆的,心中那份敌意自会减弱不少,可若是反过来,日后肯定少不得闹腾,到时儿子夹在老娘和媳妇之间,那可真是左右为难。
至于所谓第一印象,自然是儿媳妇初见婆婆时,当婆婆的自然免不得对陌生的女子从头到尾品评一番,从衣着打扮到言行举止,其评价的眼光,堪称苛刻。
所以当司理理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饶是宁才人的目光都变得锐利起来,更别说秦瑜,简直就像母老虎见到抢猎物的另一只母老虎,气势迫人。
与此同时,司理理也是如履薄冰,自行礼问候之后,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两人面前,低眉顺眼,尽可能表现的乖顺,秦瑜不开口,她也不敢贸然说话。
且不提她抢了人家儿子,单说身份的问题,一个是母族势力强大的皇子,而她只是一个青楼女子,她其实也怕秦瑜嫌弃她的出身。
整个王府大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
“娘、宁姨,你们就这么看着,让人怪尴尬的。”
听到李承宗这话,宁才人笑了笑,给了李承宗一个眼神,大概意思就是,这事还得你娘开口才行。
于是李承宗又喊了一声娘,秦瑜才笑道:“真是个美人呐,难怪这臭小子的心都被你勾走了。”
虽然秦瑜她们来前没有通知,但是特意给午睡的司理理留了些时间,让她有时间打扮了一番,这让本就非常妩媚的司理理愈发漂亮诱人,却又没有一点风尘之气,柳眉明眸,仪貌端庄,气质雍容,看上去十分优雅,所以秦瑜对于司理理的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听出来秦瑜语气中的打趣,司理理瞬间松了口气,刚开口叫了声贤妃娘娘,就被秦瑜给打断了。
“叫娘……不对,你现在还没有和这小子成婚,叫秦姨。”
听到这话,李承宗也松了口气,笑道:“先叫娘也行的。”
在说话的同时,李承宗还赶忙倒了两杯茶,递给司理理,让司理理给秦瑜和宁才人敬茶。
“连我也有茶喝?”宁才人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眯眯的接过茶杯。
看得出来,她对司理理还是颇有好感的,但由于她只是旁观者,也不好表达什么,终归这一切还得看秦瑜的意思。
当然,连叫娘这种话都能说出来,显然秦瑜对这个司理理是很满意的,只是稍稍抱持着几分自古以来的婆媳敌意而已。
“喝过茶,以后就要改口叫娘了。”
秦瑜放下茶杯,拉过司理理坐到旁边,将手腕上镯子取下来,戴到司理理手上,看着司理理的那张漂亮的脸蛋,一时间有些感叹。
“一晃眼,二十多年了,你刚出生那会儿都说你长得像你爹,如今看来,应该是像你娘才对。”
“你们认识?”
宁才人十分意外,完全想不到秦瑜竟然认识名动京都的花魁姑娘。
秦瑜点点头,笑道:“我认识她,她恐怕不认识我,那会儿她还是个吃奶的小丫头。”
宁才人很识趣的没有多问,笑道:“看来她和宗儿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谁说不是呢。”
秦瑜回了一句,拉着司理理的手笑道:“以后那臭小子敢欺负你,你就进……让杏枝进宫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想到司理理的身份,秦瑜及时改了口。
司理理一脸柔情的看了眼李承宗,才笑道:“他很好,不会欺负我,秦姨您……”
“茶都喝了,叫娘。”
司理理抵着头羞涩的喊了声娘,原本想说的话,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然而,让司理理更羞涩的事,是秦瑜接下来的话。
“听说,你们最近房事比较多?”
“诶?”
司理理抬起头,满脸慌乱,手足无措,几番张嘴欲言,但最终都没能说出什么来。
见此,李承宗尴尬道:“娘,您问这个干什么?”
“老娘问问怎么了,你们年轻不懂,万一有了孩子,你们不懂节制,伤到了我孙子怎么办?”
秦瑜瞪着儿子,旋即挥挥手赶人:“去去去,别杵这儿,到外面去等着,你柳姨应该快到了,别妨碍我和我儿媳妇说话。”
李承宗张了张嘴,却见司理理递来一个安心的眼色,想到司理理曾经好歹也是花魁,在交际方面不用担心,便点点头离开了大厅。
事实证明,司理理的交际手段根本没用,因为秦瑜问的问题,实在是让她感觉羞涩尴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们两个,如今有过几回房事?”
“这个月葵水可曾来了?”
“有没有感觉到肚子里有孩子了?”
“……”
听着这些羞人的问题,司理理满脸通红。
随后秦瑜一个突然的举动,又把司理理给整懵了。
秦瑜突然一把将司理理揽进了怀里,温声道:“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吧。”
“其实还好。”
司理理心头一暖,鼻尖有些发酸。
秦瑜轻轻拍着司理理的后背,“你一个女儿家,带着弟弟在北齐生活,又岂会那么容易?以后啊,不用害怕了,有为娘和宗儿在,没人敢再欺负你。”
想到这些年的不容易,再加上秦瑜的怀抱,让司理理有种回到母亲怀抱的感觉,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秦瑜一阵安慰,心头一阵心疼,愈发后悔。
这么软糯糯的儿媳妇多香啊。
差点就因为好友的儿子没了。
而且瞧儿子的架势,如果她没能想明白的话,怕是不仅儿媳妇会没,就连儿子也会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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