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中料亭被称为“夜间国会”,能够进出这里的人,仅仅富是不够的。
今天,料亭的一间房间里,一个贵妇打扮的人正跪坐在桌前,手捧着茶碗,慢条斯理的品茶。
旁边两个年轻的女孩静静候着,时刻等待主人的吩咐。门口站了两个保镖,神情专注,时刻都在保持警惕。
其实没有什么好戒备的,毕竟这里是金田中,但是他们已经养成了习惯。
敲门声响起,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弯腰行礼后跪坐在了贵妇人的对面:“夫人,我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实是西本昌幸杀了那一家人,真是想不到,人被逼急了,居然会这么丧心病狂。”
贵妇人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很高兴:“那今川平秀呢?”
眼睛男低头回答:“已经被警察带走询问了。”不过他又皱着眉说:“这件事影响不到他吧。”
贵妇人不置可否,反而意味深长的说:“这可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再说了,有时候,民众想要看的可不是真相啊。”
眼镜男不以为然,继续说:“即使这样,也不过是败坏一点名声吧,总归是不痛不痒。”
贵妇人有些轻蔑的看着眼镜男:“所以说,这就是你们这些人跟我们大家族的区别,虽然民众总是愚昧的,但是名声可是家族延续的根本。
更何况,这件事原本就只是想给那小子添堵而已,没想到那个西本昌幸居然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真是神明也站在我这边。”
眼镜男低着头,眼神里充满了不满,但是也不敢把这份不满表达出来。
贵妇人又接着说:“这本来就只是开胃小菜嘛,重点是在中森明男那里,他现在怎么样了?”
眼睛男回答:“已经输的差不多了,现在正在怂恿他借高利贷。”
贵妇人点了点头,明显更开心了:“菊池德胜这条老狗,居然吃饱了就想逃离主人的控制,真是养不熟的狗。这次,就让他跟今川平秀相互狗咬狗好了。”
眼镜男似乎还有些顾虑:“夫人,要是家主知道的话,不知道......”
贵妇人眯着眼,眼神如同一条毒蛇:“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父亲大人那里自然有我。而且,暴力团要账天经地义,就是父亲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
眼镜男被妇人的眼神吓了一跳,只好说:“是!”
贵妇人又问:“江户川那里呢?”
眼睛男赶紧说:“夫人,今川志秀那里没什么可利用的,毕竟是神道无念流的传人,而且跟根岸家关系很好,要是因此惹恼了根岸大人,那就麻烦了。”
贵妇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恨,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只好说:“那就多多留心吧,也许会碰上什么好事呢?”
“是!”
眼睛男退出房间后仍然心有余悸,对这个女人,他又怕又鄙夷,心中暗暗想到:“女人始终是女人,只是一点点的不如意,就做的这么过分。中森明菜啊,希望你能过这一关吧。”
立居神社,早川惠子也在接待客人。
这个客人正是她的堂兄早川淳贵。
两人喝着茶,早川惠子一边询问着什么。经过一年多养尊处优,跟各种达官贵人打交道,现在的早川惠子跟一年前已经是天壤之别。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看起来一脸稚嫩,而是打扮得成熟端庄。一举一动都慢条斯理,充满了优雅的气质。
只见她手抚袖子,用茶勺轻轻舀起一勺茶汤,轻轻的倒入早川淳贵的茶杯里。
她的动作温柔而精准,茶汤连成了一根长长的细线,一滴不漏的倒入了杯中,整个过程像是一场艺术表演。
早川淳贵笑着说:“惠子真是了不起啊,越来越像一个大神社的神主了。礼仪更是无比挑剔,我跟在那位身边,见了不少华族,没有一个人能有惠子这样的茶艺。”
早川惠子不喜不悲,似乎没听到早川淳贵的夸奖一样,平淡的说:“每天在神社,无非就是练习礼仪茶艺,自然而然就熟练起来了。”
早川淳贵一边喝茶,一边说:“关于漱平上中学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滨口中学的一位董事已经答应我,不管漱平的成绩怎么样,他都可以进入滨口中学读书。”
早川惠子鞠躬答谢:“谢谢淳贵哥。不过漱平的成绩还是不错的,按理说就算是只凭成绩,他也能进入滨口中学,但谁让我是个女人呢,总是会操一些没必要的心。”
滨口中学是千代田区的一所私人中学,众所周知,东瀛的私立中学远远比国立中学要好,所以早川惠子才会这么谨慎,务必要打通关系让弟弟入读。
早川淳贵叹着气说:“惠子辛苦了,你也不过十八岁,却要负担起养育弟弟的重任,像个母亲一样操心,我可是十分佩服你。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会整天玩柏青哥。”
听他这么说,早川惠子又想起了曾经每天晚上去小吃街偷偷摆摊卖章鱼丸子的日子。不过这一年来,生活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改变这一切的,是一个对神明毫无敬意的家伙。
早川惠子又想起了那个身影,两人一年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似乎自从一起密谋以后,两个人就开始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她开始怀念那一段时光,虽然贫穷,每天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但是那个男人总是那么让人信服。似乎只要有他在,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
有些人生来就如朝霞,从不畏惧黑暗。
而自己,只是群山之中遥望朝霞的无数渺小存在中一员,注定只能远远看着它。
“惠子?”早川淳贵喊醒了发呆的早川惠子。
“啊?”早川惠子回过神,心底有些落寞,但依旧动作优雅的添茶,嘴里说:“其实回过头想想,也没有那么难。那时候总是很有干劲,希望神社越来越好,希望能给漱平更好的生活,生活总是充满了希望。”
早川淳贵有些不懂,堂妹才18岁,怎么就像充满了暮气的妇人一样,她这个年龄,不正应该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吗?
“对了。”早川淳贵想起了一件事:“上次和一群家伙喝酒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消息。有人似乎正在打中森明男的主意,那家伙被人在赌桌上设了局,会背上很多债务,矛头似乎正是中森明菜。”
由于上次早川惠子让他收集今川平秀的资料,他记住了今川平秀的女友名字,所以当时听到是跟她有关,就格外留心听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堂妹和那个今川平秀是什么关系,但是处置中森明男身边的那一对姐弟正是他让人出手的,所以他觉得这个事情还是让堂妹知道一下比较好。
早川惠子奇怪的问:“对付中森明菜?她一个偶像,有什么好对付的?”不得不说,东瀛的偶像地位是真的不高。
“不知道。”早川淳贵摇了摇头。“可能是有人对她不满,听说他们曾经要求中森明菜陪酒,但是被她拒绝了。”
所谓陪酒,只是好听的说法,说得不好听,就是枕营业。
早川惠子都笑了:“那些人是疯了吗?那些不出名的偶像也就算了,到了中森明菜这么红的偶像,还会给他们枕营业?”
东瀛的艺能圈比起棒子国来说还算好的,但是偶像毕竟地位低下,特别是那些不出名的偶像,长时间不红的话,经常会通过枕营业换取资源。
不过到了中森明菜这种级别,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的公司也不会让这颗摇钱树被别人毁了。
早川淳贵说:“当时也有人这么说,不过那些人似乎不以为然,说什么‘不过是些偶像而已,还真的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等她没了名气,还不是随便拿捏吗?到时候或许还会求着来陪酒呢’。看来,他们是打算通过中森明男来打击她的名气吧。”
早川惠子点了点头:“虽然有些一厢情愿,但是她跟中森明男毕竟是父女,确实会对她有些影响。”
不过中森明男再怎么人渣,也就是对中森明菜造成一些影响而已,不太可能有什么太大的打击,毕竟那不是中森明菜的错。
早川淳贵问他:“要不要破坏一下?”他不知道堂妹跟中森明菜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她上次明显是帮了中森明菜。
早川惠子脑海中闪过一道身影,摇着头说:“不必了。”
早川淳贵更加奇怪了,不过也没打算追问,毕竟妹妹长大了,有些话肯定是不会对哥哥说的,更别说自己现在能混的人模狗样,还是仗着她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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