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莲娜离开，伊恩迎了上去。
来到克瑞普斯身边，他也不说话，就这么走了过去，克瑞普斯默默跟在他身后。
行走在奢华大道，眺望四周景色。
作为富人的街区，克瑞普斯的形象多少是有些扎眼了。
他轻声道：“你可以打电话的。”
克瑞普斯低声道：“我没有跟踪您的意思，只是有些话电话里不好说，您说过，涉及违法的事，尽量别在电话里说。”
“嗯，说吧。”伊恩和克瑞普斯来到一处喷泉旁站定。
克瑞普斯道：“找到那些家伙的下落了。”
所谓那些家伙，就是银行劫匪，黑帮找人有时候比警察都方便。毕竟在美国这地方，警察破案的一大基本手段就是找黑帮帮忙。
“地址。”伊恩道。
克瑞普斯给了他地址：“您打算怎么做？”
伊恩收起地址：“那不是你该问的。”
克瑞普斯立刻低头，道：“肯布尔派人来了。”
伊恩看看他，目光冷酷，不发一言。
克瑞普斯无奈道：“我出卖了肯布尔，他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现在杀死贝茨要和瘸子帮开战了，而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
伊恩诧异：“没有足够的人手？”
瘸子帮的成员有好几千，你跟我说没人手？
克瑞普斯轻轻摇头：“帮派有帮派的管理模式，绝大多数人都是混混，干不了大事。真到有事的时候，能拉出来用的也就是几百人，这其中真正经历过考验的好手可能只有几十个。我少了近二十个好手，很难对付他们。”
伊恩脱口而出：“怎么少的？”
克瑞普斯无语看他：“你杀的。”
伊恩：“……”
我不知道那些家伙原来还是好手。
想了想，伊恩道：“需要我怎么做？给你一笔钱武装更多的人，还是帮你出手解决他们？”
克瑞普斯看他：“您能出手？”
这个反问很有水准。
克瑞普斯是希望伊恩出手的，因为他心中始终无法理解伊恩当初是怎么做到那些事的。
但克瑞普斯不能直接说“老大你出手吧，让我再确认一下你的实力”，所以干脆用反问来替代。
伊恩也确实有出手的意思。
正如加斯克尔说过的，像克瑞普斯这种人，你要让他真正听话，就必须让他极度恐惧你，彻底对你没有任何反抗心理。
上一次他多少可能还觉得是他的人自己大意了，但这次杀死贝茨的人要过来，过来开战的家伙不可能大意。
如果再次解决，就会让克瑞普斯彻底死心。
于是伊恩轻声道：“告诉肯布尔，你愿意支付赔偿，道歉什么的，拖些日子就行。”
克瑞普斯一怔，什么意思？
伊恩看看克瑞普斯，微笑道：“好新闻要把握节奏，连续的暴力事件会让读者审美疲劳的……帕洛斯银行案热度未减，现阶段没必要出别的大料冲淡它。”
克瑞普斯整个人都目瞪口呆。
在你眼里，一个强大的黑帮和一起恶劣暴力事件，其存在意义就是一起优质新闻？
你现在不愿出手的原因也仅仅是因为：你不想浪费帕洛斯银行劫案的轰动效果？
尽管早知道伊恩是什么人，这刻克瑞普斯还是想喊一声：疯子！变态！
好一会儿，他终于道：“好的老板，我会尽量拖延时间。”
………………
特拉华州。
WND新闻网董事长办公室。
伊恩坐在办公室里，身边还跟着新任秘书珊妮，一个红发美人。
一名大概三十多岁的卷毛年轻人站在伊恩身前，语态恭敬着：“您来得很巧，就在昨天，WND刚接了一笔不错的广告业务，我们今年的预期盈利可以达到六百五十万美元。”
这年轻人就是杰森弗兰西，WND新闻网的创始人，现在还拥有5%的股份。
伊恩当初收购WND的时候，承诺WND新闻网依旧由杰森负责，他做到了自己的承诺，只提供新闻，基本不过问网站的经营管理。
伊恩对六百五十万这个数字无动于衷。
媒体真正有价值的是它的影响力而不是盈利能力。
如果一家媒体账面上能赚四百万，那么私下里就可以赚四千万甚至更多。
伊恩的发展路线在加斯克尔的影响下，已经走向了以传媒影响力为核心的投资与金融运作之路。
影视，金融，化工，医药，交通，能源，甚至于军火……
只要是传媒可以接触到的产业，伊恩都可以伸出自己的触角。
所以伊恩只是招呼着杰森坐下。
他亲手为杰森倒酒，微笑道：“我对WND现在的要求不是盈利，杰森。我要的是WND的高速发展，所以你要做的是怎么把钱花出去，扩大我们的影响力！我要WND在今年第二季度结束前，达到一亿以上的估值。”
杰森笑道：“我喜欢您的说法，绝大多数股东都追求快速盈利，只有心怀大局的人才舍得砸钱……但您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火了？”
你买下WND的时候才四千万，发展几个月就要它估值一亿？
要知道伊恩这四千万可不是投资，是直接买下来的，所以这增长是经营式增长而不是投资式增长！
伊恩道：“我手里还有几个大料没出来……我找到了帕洛斯银行劫匪的下落。”
什么？
杰森一怔。
不过随即他摇头道：“那也没用，这消息不可能值这么多钱。”
“所以我说运作！要会运作！”伊恩微笑着拍杰森的肩膀：“你是一个优秀的网站管理者，但你不是一个出色的记者，你还不那么擅长发挥新闻的作用。你知道电影上市前，要做营销推广的吗？”
杰森轻轻点头：“当然。”
“好新闻也是一样，经过加工的新闻会像陈年的老酒，更加香醇！”伊恩笑道：“我们可以预热它，炒红它！”
“怎么做？”
伊恩轻声对着杰森耳语着，听得杰森也是两眼放光。
他崇拜的看伊恩：“您真是个天才，BOSS！”
………………
一天后。
WND新闻网发布了一则公告。
新闻网CEO杰森·弗兰西对外发布声明，表示他们开高价收购关于帕洛斯银行劫匪的下落，任何能够提供线索者，都愿意立刻支付二十万美金。
并表示他们之所以要寻找这几位劫匪，是因为一要遵循伊恩卡尔的承诺，支付之前的采访酬金，二是为了给这几位劫匪写本书，出一个联合自传。
消息传出，顿时世界哗然。
没有新闻就制造新闻！
哪怕是旧闻都可以拿出来加工利用。
帕洛斯银行劫匪事件的热度还没有过去，依然是大众话题的中心。毕竟这起案子凝聚了抢劫，飙车，枪战和现场实地采访等一系列元素，是一个可以持续挖掘的金矿。
在这种情况下，当然要继续利用，狠狠压榨。
面对这种情况，外间自然是一片舆论哗然。
有人因此愤怒指责，这会导致抢劫成为一种人们追求财富的新手段。
杰森弗兰西表示：难道不早就是日常了吗？
有人因此发出质疑：如果警察先抓到他们，钱会给警方吗？
杰森弗兰西表示：当然会！但前提是得让我们采访他们。
有人因此表示妒忌：要不我也抢个银行？你们愿意为我出自传吗？
杰森弗兰西表示：要不你先写好自传再抢？现在的新闻都要求快！
有人因此表示疑惑：蝴蝶呢？蝴蝶在哪儿？
杰森弗兰西表示：蝴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每个优秀的记者都可以是蝴蝶！
一如每个优秀的记者都可以是佚名或者钟声。
众人表示：不，我们没有AIDS！
杰森弗兰西的发话，让WND流量再度提升，不少人因此痛骂杰森做生意不要脸，炒冷饭。
但是那些商业精英人士却不会这么认为。
从这件事的表现上，他们看到了一个为了赚钱不择手段不要脸皮大有前途的出色年轻人。
当一个老板可以为了赚钱放下一切的时候，就意味着他有了巨大的投资价值。
而杰森弗兰西表示要为劫匪出书，这本身就意味着WND和洛杉矶先导报正在开启新的变现方式。
于是只这条新闻的出现，就让WND和洛杉矶先导报的估值再度提升，连带着伊恩卡尔的名气也再度响了一轮。
如今卡尔传媒产业估值达到五亿以上，负债率30%。
对此加斯克尔表示：30%的负债率不是一个优秀企业家应有的水准。
优秀的经营者至少要达到70%的负债率，牛逼的经营者则可以达到120%……虽然后者风险有点大，不小心就是破产和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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