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和赫敏一路拾阶而上,身后的道路,不断地跟着崩毁、消灭。
虚幻之地的边缘,越来越透明,能更清晰地看到,后面的泥土、岩石,霍格沃茨的地下厨房里忙碌飞跑的家养小精灵,不知道哪个公共休息室烧得正旺的壁炉……
没过多久,两人重新回到了地面。
在李维和赫敏回到地面的同一刻,身后的黑暗阶梯,也无声无息地化为乌有。
这处不知失踪了多少性命的神秘禁地,在今天,终于结束了它的一生。
几百年来,所有的黑暗和悲伤,都会埋藏在深深的地下,无人知晓。
就像独眼巨人,已经成为了巫师家庭和麻瓜们,一同分享的睡前儿童故事。
“像是,做了一个梦。我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今天的事情了。”
情绪极度的大悲大喜,让赫敏比平时安静许多。她回头看了一眼这处永生难忘的走廊,眼睛还哭得红肿着,声音有些沙哑。
“那就当是一场梦好了。”李维揉了揉赫敏的脑袋,赫敏没有躲开,“我猜,应该没有多少事情,会比这个更惊心动魄了……”
“嗯,至少你应该不会遇上这种事情了。”
一前一后快步走在走廊上,李维想了想。
他可能还会遇到类似的事情,这也说不准。
但赫敏,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至于再遇到这种倒霉事情了。
总不能她自己主动找上去吧?
这种神话生物又不是大白菜。
赶紧回家,吃好睡好。
其实李维还想着,要给赫敏做一个简单的安魂。
这是李维前世的习惯,如果事主受到惊吓,就安抚一下事主的魂魄,让他们定定神,不至于做噩梦,或是神魂不稳。
今天,赫敏有了这么离奇的遭遇,李维本来也想这么做。
但他已经太累了。
极度紧张,终于放松之后,疲惫感逐渐涌上来,越来越强。
祈请神明,本身就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
哪怕李维的身体特殊,感应极强,一请即灵,该有的精神负担还是有的。
严格来说,李维还没有祭祀。在这个巫师世界,他还没在道门挂上号。
只是道门的雷部诸神比较护犊子,每次都允许李维使用力量而已。
所以,精神负担一点都不打折扣。
在神明视线被屏蔽的黑暗空洞,李维又纯靠自己的潜藏魔力,强行透支,模仿了雷霆的形态。
这对李维的身体,负担极大。
就像一辆大车,非要让小孩子拉。
勉强驱动,小孩子的压力可想而知。
还要加上,李维频繁的占卜,寻找出路。
现在,李维只是站着,就觉得头痛欲裂,昏昏欲睡。
这是精神耗费过度的体现。
“感谢学姐。”
李维无意识地念叨。
如果不是出发前,夏尔玛给他加持了安抚和必胜的祝福,李维真不一定能撑住。
起码,肯定用不出那么多次占卜。
李维不知道,学姐信奉的是哪一位神明。
他听不懂梵语,也不熟悉南亚的神,没办法在夏尔玛当时的祈祷里,准确分辨出神名。
即使夏尔玛用了安抚的术法,也不代表这位神明的属性。
毕竟,随着历史演变,同一位神明,常常被以复合的形式祈求。
比如,李维所尊奉的王灵官。
理论上,如果李维修的是其他的支脉,也可以向祂祈求医疗、祈雨、开晴,乃至于瘟疫的知识。
夏尔玛所尊奉的那一位,面目依旧模糊不清。
甚至香火神灵,都可以有术法能力。在对应的地域,反而常常能更直接地体现。
正神遥远。
不过,夏尔玛本人,倒确实值得接触。
李维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纯净。
知恩图报。
虽然夏尔玛没有索求报答的意思,但李维在心里决定,如果她有需要,自己绝不吝惜帮忙。
“赶紧回格兰芬多吧。”
李维侧耳听了听,从走廊探出头。
晚餐已经结束。外面很安静,零零散散的有几个学生,一边聊着,一边往各自的公共休息室走。
没人注意这里。
看来,在地底虚幻之地的战斗,确实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到霍格沃茨。
“你饿不饿?我去厨房找找有没有食物。”
李维询问赫敏,得到否定的回答,也不再多想。
他只觉得疲倦,像一连熬了几天几夜没睡,想赶紧休息。
蓝条耗没了,开始烧血条了!
前世,李维经常一边占卜,一边和朋友这么吐槽。
现在,李维只希望,别真烧血条。
顶不住了,苟命要紧。
本来,刚回到地面,李维还想着,乘夏尔玛给的加持还在,再占卜一次,看祭祀的合适时间和方位。
现在,即使亚雷斯塔·克劳利,黑袍人,还有独眼巨人一起出现在李维面前,李维也要先睡觉再说。
赫敏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李维没注意。
他已经晕乎乎地往拉文克劳走了。
脚下踩棉花,走路都不稳。
几分钟后,李维愤怒地敲打着一个青铜门环,弄得梆梆作响。
那是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门环。
“你让我先进门!明天我就告诉你答案!”
“我说了先欠着!你神经病啊!”
“对一个困得要死的外国人,出英文字谜,你还是人吗?”
……
一只手缓缓垂下,抚摸着走廊尽头的泥迹。
这只手的主人已经很老了。但他的手指依然修长、有力,如同他本人一样骄傲。
邓布利多默默地注视着,空无一人的走廊。
在被画像通知有学生消失以后,邓布利多当天晚上就赶了回来。
但他反复寻找,依然没有看到任何异状。
很正常的走廊尽头,没有任何隐藏空间的迹象。
如果不是画像信誓旦旦地保证,单凭这里的痕迹,邓布利多甚至无法相信,有两个学生,曾经消失了一个晚上,又突然出现。
学生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事情,在霍格沃茨几百年的校史上,似乎也曾经发生过几次。
因为怎么都找不到失踪的学生,之后也没有连续失踪,只能作罢。
这些诡异的事件,被收录进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记载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而这几次事件里,最早的,已经能追溯到……霍格沃茨刚刚建校的时候。
他思索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银质小酒壶。
酒壶被擦拭得很干净。但有些黯淡的银色,依然证明着,它已经度过了不知多少岁月。
邓布利多用力摇晃了几下酒壶。
里面的酒液碰撞壶壁,声音显示出,所剩不多。
犹豫了很久,邓布利多慢慢把酒壶倾斜。
从壶口倾倒出一小股清澈透明的液体,在地面上盘旋着,很快流成了一小片水洼。
在水洼里,逐渐勾勒出,一条蛇的轮廓。
“是他吗……”
邓布利多有些诧异,但很快,水洼里的蛇又扭曲着身体,变得有点像鸭子一类的形象。
原来那只是一个变化的过程。
扭曲着,类似鸭子的轮廓变成了一只老鼠,逐渐稳定下来。
“原来如此。”
想到了什么,邓布利多的脸恢复了平静。
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很快,就在邓布利多准备收起酒壶的时候,老鼠的轮廓再次波动起来。
水纹不住颤动,像是一支利剑,陡然穿过了老鼠……
水波一下子溃散开来,再也维持不住稳定的形状。
邓布利多收起酒壶,眉头紧锁。
又一个斯莱特林?
还是,又一个和他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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