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
李维已经隐隐感觉到一条界限。
福灵剂会使人狂妄自大,迷情剂会使人失去判断力。同样的,过分依赖这种魔法,也会导致人降低交往的能力。
如果连赫敏都会担心他情绪失控,那普通人就会产生更大幅度的恐惧。
太过依赖一种术法,就会成为术法的傀儡。李维不想有一天,成为另一个尼可·勒梅。
也许,克劳利之所以算计李维,就是需要那样一个怪物。
对李维的状态,夏尔玛倒没有那么担心,不如说,她更关注李维的情绪波动本身。
“没关系。”她有些笨拙地安抚李维,“不用生气呀,我已经报复了她们。我给叫得最厉害的那几个念了恶咒,让她们的脸上长了一大堆肿块,恐怕这段时间,她们都只能是校医院的常客了。”
她又轻快地说:
“只是我的变形术课本还是找不着了,最后还是帕瓦蒂帮忙找到的——她拜托我转达,她很感激你当时没有落井下石。”
帕瓦蒂·佩蒂尔?
李维一怔。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夏尔玛和那个印度女生的关系,似乎有了改善。
总有人会回报善意。
这个念头,总算让李维有些宽慰。
……
随着校园氛围的改善,一切似乎都在好转。
调解成功,李维在学校里的地位,自然而然地上升了。
即使魔法效果已经消失,但那些学生见到李维时,依然残余着莫名其妙的亲近。
各个教授对李维更为尊重。哪怕最为冷门的魔法史课,宾斯教授的鬼魂也会亲切地注视着李维,用缓慢冗长、令人昏昏入睡的语调表扬他的勤奋好学。
顺带一提,被鬼魂表扬,让李维很不自在。
基于血统歧视的冲突,也大大减少了。
即使是斯内普教授,在课堂上也会不情愿地给格兰芬多加分——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能获得这种殊荣的只有赫敏。
但这已经让哈利和罗恩惊得目瞪口呆。
“那只老蝙蝠肯定有什么阴谋!”在写一篇关于嚏根草用途的论文时,罗恩丢下羽毛笔,愤愤地说,“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和蔼可亲的样子。”
看他的模样,就像随时想要去和斯内普决一死战。
“闭嘴吧,罗恩。”赫敏尖刻地指出,“你只是想逃避作业而已。嚏根草糖浆可以用来做缓和剂,你没有查到这一条,当然会被打回来重写。”
对于这些小伙伴,赫敏远没有对李维那么温柔。
李维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被赫敏踩了一脚,鼻子轻轻哼了一声。
严肃点,她的口形无声地说。
学校里入驻了魔法部的人手,来寻找可能存在的黑巫师。
一个高个子、秃顶的傲罗,带着一个头发会变色的下属女巫。据说,是邓布利多特意邀请他们来的。
在见到邓布利多的时候,李维确认了这个传闻。
“金斯莱和唐克斯都值得信任。”
李维明白邓布利多的潜台词:都是自己人,不用担心暴露什么。
就连臭名昭著的吉德罗·洛哈特,在气急败坏地处罚了几次学生以后,也开始展现他在教学上的天赋。
他依然吹嘘着书里写的那些把戏,完全不讲授战斗。
但他的教学重点,却转到了那些神奇的草药和恢复魔法。
甚至于,其中大量的内容,连夏尔玛都闻所未闻。
“欧洲的魔药学和印度魔药差异太大了。”被这么一个草包比下去,夏尔玛明显有些不甘心,“用鸢尾花来赢得辩论,加入没药来延续生命……这不合印度的药理。”
这个草包是不是被附体了?
有了奇洛教授的前车之鉴,李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他私下偷偷观察洛哈特的表现,却并没有发现类似附体的嫌疑。
这个洛哈特依然表现得喜欢自吹自擂,性格似乎毫无变化。
每天不上课时,就在办公室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勾勾画画,似乎是在备课。
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教师。
就连亲身经历过洛哈特失败的格兰芬多们,对他的印象也有了改观。
“也许他就是不擅长那些战斗……但他对植物的理解确实是大师的水平。”
迪安·托马斯有一次这么说。
甚至斯普劳特教授也开始认可洛哈特,原因是洛哈特在开学宴会上的大话居然部分成真了——他真的让曼德拉草的产量翻了一倍。
“我不是想对他苛责,绝对不是。谁能没有点可爱的性格缺陷呢?但我必须说,吉德罗让我刮目相看了,他真应该是个天生的赫奇帕奇。”
作为赫奇帕奇的院长,这位草药学课的老教授,显然知道洛哈特贡献的含金量。
“难道这个洛哈特,是那种只在魔药医疗上特别有天赋的巫师?”
李维只能这么怀疑。
那样的话,连邓布利多都看走了眼。
他不该当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而应该当草药学或者魔药学的教授。
李维已经占卜过,但结果却模模糊糊,无法准确分辨。
木气浓重,上乘六合,确实是药草之象,却看不出洛哈特本人有没有问题。
以防万一,李维决定问问更擅长查探的伙伴。
“我不会占卜。”
当李维找到夏尔玛时,她有些为难。
擅长通神的施法者,未必精于术数。何况,她掌握的古代魔法,更偏向正面战斗。
“也许,有一个人更适合做这个,她的灵性天赋非常强……”夏尔玛犹豫了一下,还是补了一句,“而且,她最近的状况也不太好。”
她显然也觉得洛哈特不对劲,很难说这里面,有没有她作为魔药师的倔强。
李维心里一动。
“谁?”
“卢娜·洛夫古德。”
那个一直躲着他们走的,有点疯疯癫癫的一年级女巫。
……
说卢娜·洛夫古德的日子过得不好,李维完全相信。
即使是他,也没办法理解卢娜神奇的思考回路。
“骚扰虻和弯角鼾兽……”
花了一点工夫,李维找到了一本卢娜经常带着的《唱唱反调》,看着看着,就有点忍俊不禁。
整本杂志,充斥着各种不着边际的幼稚阴谋论。
李维也终于明白,那天卢娜说的“骚扰虻在身边飞”是什么意思。
她想表达,李维当时很迷茫,找不到方向。
这个结论,微妙地和现实相吻合。从这点来看,她的灵性确实非同凡响。
但李维实在不太习惯她说话的方式。
太过于不切实际。
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李维还是去找了卢娜——大概是夏尔玛说的“状况不好”,让他有些好奇。
直到找到卢娜的那一刻,李维才意识到了,什么叫“最近的状况不好”。
书包跌落在地上,书本和墨水散落一地,黑色的污迹洒满了走廊。
一本空白的日记本,正好掉在李维身边不远处,沾染墨迹的纸张凌乱地摊开。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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