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雪崩掩埋后的黄金救援时间是十五分钟。
人在被厚厚冰雪掩埋后全身会极速失温,以及还有可能被雪堵住口鼻导致的缺氧,十五分钟后大部分人的体内器官温度会下降到32度以下,这会导致大部分器官停止工作,因此十五分钟后被掩埋者的生还几率会断崖式下跌。
樱和樱井小暮都是血统不低的混血种,正常情况下两人兴许能比普通人多熬几十分钟,樱还接受过残酷的忍者训练,所以大概能撑更长的时间。
但源稚女很担心,他之前与樱井小暮通话时虽然暴躁,但还是听到了樱说樱井小暮受了伤,听樱井小暮的声音也能感觉到明显的虚弱,再加上她还全力释放了言灵,很难说现在状态如何,还能撑多长时间。
“稚女,要冷静,还有时间,我们赶到这里花了六分十七秒,就按十五分钟黄金救援时间来算,也还剩八分四十三秒……”源稚生冷着脸沉声,侧耳去听:“稚女,你心跳声太急促了!我听不到她们心跳声!”
源稚女按着青筋暴起的太阳穴,忍不住回嘴:“哥哥你的心跳声像机炮连发,我也什么都听不到了!”
源稚生狠狠掐着眉心,腕表上倒计时的声音让他愈发烦躁起来,他俯身捧起白雪拍在脸上,随后深深呼吸:“你左,我右,有任何发现立刻联系!”
“对了,樱井小姐的电话你能打通吗?我联络辉夜姬,看看能不能远程启动他们的雪地摩托鸣笛!”
源稚女咬着牙点点头,随后一边仔细聆听雪地里的动静,一边朝左边缓步移动。
四面八方都是茫茫的一片白色,天空也飘起大雪,抬头俯首亦是一片无暇的白。
源稚生和源稚女两人围着崩塌大雪形成的雪坡快速游走,但他们又不敢太快,生怕错过一点点痕迹或声音。
乌鸦和夜叉也骑着摩托杀了回来,甚至都来不及鞠躬道歉,立刻就被源稚生指挥着开始沿着雪坡向上,一边大喊,一边寻找。
嘟嘟——!
辉夜姬竟然真的定位到了樱她们的雪地摩托,远程启动后鸣笛。
源家两兄弟瞬间身化残影从两边奔了过来,没有多余废话,两人跪倒在雪中就开始疯狂的刨,源稚生甚至展开了龙骨状态,源稚女更是像个人形钻头,双手化作残影呼哧呼哧的瞬间就刨出了个两三米深的大坑,人也滚进了坑里,然后继续刨。
若非两人都是超级混血种,否则这么疯狂的刨雪手掌早就溃烂了。
饶是如此,两分钟后,两人的双手也已然通红。
“哥哥!”源稚女突然大吼一声,随后双手奋力的拨开白雪。
一块金属板暴露了出来。
“是雪地摩托!”源稚生亦是大喜,立刻凑了过来帮源稚女一起挖。
乌鸦和夜叉提着两个工兵铲,却只能在旁边为两人清理刨开的积雪,他们的血统完全跟不上前方两人的速度,别说帮忙了,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不到半分钟,源家两台“挖掘机”就把整个雪地摩托都挖了出来,却没有见到樱和樱井小暮的痕迹。
源稚女眼眶比双手还要血红,他看到雪地摩托的后座上洒满了淋漓的血迹,而保险杠还弯曲折断了,上方亦有些许猩红的血迹。
源稚生突然一把按住源稚女的肩膀,振奋的说:“看龙头把手上!那是纳米丝,是樱的装备!”
他从摩托龙头上扯出一截细如发丝的纳米丝,随后立刻循着细丝寻找另一头。
“这边!快!”源稚生一边拉扯着纳米丝,一边沿着丝线开始继续挖。
“主君,二少主,用工兵铲吧!”乌鸦看着两人红的发紫的双手,忍不住喊道。
“不行!我和哥哥的挖掘速度,一铲子下去和挥刀斩击没差别,很容易伤到她们!我们也没时间小心翼翼的挖掘了,从雪崩到现在已经过去快十三分钟了!可挖到现在,我还没听到她们其中任何一人的心跳声!”源稚女立刻大吼着回答道。
他和源稚生沿着纳米细丝一路疯狂的刨雪,乌鸦和夜叉大汗淋漓的跟在他们身后帮忙清理刨开的积雪。
“樱!听得到吗!?听得到就想办法发出点声音!什么声音都可以!”源稚生边刨边大吼。
源稚女也跟着大吼:“樱井小暮!回答我!我知道你肯定还活着!回答我,哪怕……一个字也好!”
源稚生抽空看了一眼腕表,却发现时间停住了!
这个能潜水、能升空的百达翡丽运动机械手表,在他刚才疯狂的刨雪中不知怎么,竟然损坏了!
“主君!过去了十四分二十四秒!”夜叉立刻暴喝。
他和乌鸦虽然看起来不学无术,但毕竟都是源稚生——大家长的家臣,他们只是执行任务时比较不拘一格,但不代表一无是处,在接到电话后他们就往回赶了,雪崩开始后他们也立刻开始了计时。
“好!继续,每隔三分钟给我报一次时间!”源稚生大吼。
就在夜叉腕表上计时走到十五分钟的同时,源稚生那边突然动作一顿,随后惊呼:“我感觉碰到了人体!在这边,快!”
乌鸦和夜叉也立刻振奋了起来,两人干脆把防寒服和里面的长袖衫都脱了,光着膀子高喝着铲雪。
源稚生很快就刨除了一只纤细的手臂,看衣服——是樱!
他立刻拉住樱的手臂,另一边的源稚女则马上配合着扫开上方积雪,随着源稚生奋力一拉,娇柔的人影破雪而出。
“樱!”源稚生惊喜的将樱揽入怀中,,可他却发现樱的心跳极其缓慢,似乎是樱刻意压制了心跳呼吸。
源稚女惊骇的看着两人,随后颤声道:“哥……哥哥!樱小姐背后!”
源稚生急忙探头一看,折断的保险杆竟然将樱右侧肋下插了个对穿!
怪不得樱不得已压制了心跳呼吸,这样她才能借助冰雪低温延缓贯穿伤的失血,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急救……急救!后援部队到哪了!!?”源稚生愤怒的咆哮着问。
“主君!还有五公里!”乌鸦回答。
“你们先把樱送去急救!”源稚生刚欲把樱抱起来交给乌鸦和夜叉,可起身瞬间却又看到了那根极细的纳米丝,丝线缠绕在樱左手小臂上,甚至割出了深深的血痕。
但那不是丝线的尽头,丝线的另一端顺着樱的手掌延伸进了积雪里。
不用问也猜得到,另一端链接的会是谁。
“哥哥你先送樱小姐去急救!”源稚女大吼一声,竟是拉扯着丝线,咬牙硬生生的把线咬断了。
极细极坚韧的纳米线甚至可以切割战船,但竟是就被源稚女这样徒手拉断了!
不过源稚女的双手也被割出了深深的伤痕,嘴角也被划破,鲜血淋了他满头满脸,他却恍若未觉的紧握着丝线,继续疯狂的刨了起来。
源稚生紧紧抱着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做什么了。
“走!”源稚女回头朝着他咆哮,“我不要哥哥再为了我,失去任何人了!”
“我的女孩,我会自己找出来!”他双手受伤后依旧疯狂的挖掘,很快双掌血肉就翻卷了,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哥哥,你说过的,我们都是狮子座,都是坚强勇敢的狮子座……”
“所以,我不会放弃!我会告诉她的……”
源稚女将细线咬在嘴里,面色狠厉:“樱井小暮!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所以,不要死!告诉我!告诉我你在哪!?”
源稚生狠狠咬牙,回头对着乌鸦和夜叉大吼:“帮忙!我很快就回来!”
他从乌鸦的雪地摩托里扯出一卷纱布给樱做了简单包扎,随后将樱紧紧捆在身后,骑着雪地摩托飞驰而去。
他不是不放心乌鸦和夜叉,而是不放心任何人,他的女孩怎么能交托别人?
而且留在这,如果樱出了什么意外,不仅他会抱憾终身,也会让源稚女从今以后陷入自责和愧疚。
弟弟已经长大了,源稚生相信他也能做到的。
是的,他们是亲兄弟,不管事实如何,总之他坚定的认为他们都会是坚决而强大的狮子座,他们都会做到的——
就像他们的女孩一样,都如此勇敢。
“二少主!十八分整!”夜叉一边铲雪,一边看着腕表大吼。
他和乌鸦两人都已经冻得浑身通红了,四肢都逐渐麻木起来,他们俩完全不敢想象徒手且那么极速刨雪如此之久的源稚女,他的手会伤到什么地步。
他们只看到,下方积雪已经变得粉红,像是樱花飘落。
“我错了!樱井小暮!我只是害怕……我害怕你喜欢的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风间琉璃,而不是自卑怯懦了那么久还在依靠哥哥,一无是处的源稚女!”
“可我不想在你面前暴露胆怯,不想让你看到我的软弱,所以我总对你展现出一副凶狠强大的样子!”源稚女刨雪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他的双手已经酱紫,伤口处连血也不再流淌了。
他狠狠咬住丝线,再次把双手插入雪中刨了起来,大吼:“樱井小暮,不要死!现在!我邀请你!和我一起——活下去!”
“如果你在,你听到了!就回答我好吗!?”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源稚女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双手的存在了,但龙血却在他身躯里越发滚烫起来,他的长发像是被萧瑟的风雪晕染,竟是逐渐化作了白色!
“二少主!?”乌鸦和夜叉看到这一幕都呆住了。
他们以前听过道上人说过,某个帮派大佬一夜之间家人都被对手屠戮,大佬听闻消息后第二天一早满头黑发就全白了。
他们还只当作笑谈,却没想到今日真的见到了!
“小暮,你回答我啊……”源稚女咬紧发紫的嘴唇低声哀求。
恍然间,冷风过境卷起风雪狂舞,源稚女陡然浑身一震,他伸出几乎没了知觉的手闯入风雪里,抓出了一张手帕!
手帕上写着:
【金屋夜妆成,玉楼同欢醉,朝暮暮。】
“在这!她在这!”源稚女狂笑起来,再次俯身刨了起来。
凝固的血混着白雪飞溅,像是樱花傲然于苍茫天地中飞舞。
乌鸦和夜叉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立刻挥舞着铲子跟上。
远处,与后援部队汇合后的源稚生也赶了回来,正大吼着指挥医护人员上前帮忙。
——
“嚯嚯嚯!那么浪漫吗!?我要昏厥了!”夏弥一副星星眼,双手托着香腮杵在桌子上。
樱井小暮坐在轮椅里,含笑着捂脸摇摇头说:“这些我都是听乌鸦和夜叉两位兄弟转述的,其实我当时已经休克了,我只记得好像有人一直在我耳边唱歌,但问了之后,他们都说没有这回事。”
“大概是幻觉,毕竟你失血过多后又被雪埋住了。”源稚女站在轮椅后方,“还好是找到了。”
他双手从手掌到手肘都包裹着纱布,握紧轮椅扶手时看起来还有些不太灵活。
“多亏稚女大人没放弃我。”樱井小暮笑着回头。
源稚女脸色看起来有些臭臭的,他刚欲开口却一顿,抬手做了个调息的动作后才又说:“以后,不要再做这种独自赴死的事情,既然答应了我,那么生死,我们都要一起。”
“是。”樱井小暮媚眼带笑,轻轻点头。
“呜呜!生死与共的爱情!太好磕了!”夏弥一脸艳羡的样子拍手道。
“夏老师……要说的话,还是你和楚君的故事更惊心动魄吧?”源稚女无奈的笑道,“毕竟是你们两人的订婚宴,夏老师你不去忙吗?”
虽然樱井小暮和樱伤的不算轻,但听说楚子航和夏弥订婚后,两人都表示一定要赶过来送上祝福。
就连源稚生也将大部分事务提前处理了,抽空飞来了夏洲。
“只是订婚而已,其实你们一个个又伤又残的,来不了我也不会怪你们。”夏弥说,她摊摊手接着道:“未婚夫太能干,啥都安排好了,我也没事可做啊!”
“夏弥,有件事需要你。”楚子航大步走进咖啡馆里,随后朝着源稚女两人点头示意。
“喂,我才刚刚夸你能干哎!”夏弥撇撇嘴,“说吧,什么活?”
“叶胜师兄和亚纪师姐也来了,但我一会儿还要去看看礼服,虽然订婚宴礼服没有那么多要求,但妈妈比较重视,她的那套刚好断码,我要陪她去另选一套。”楚子航说,“这边来的几位,只能你带着去吃个便饭了。”
“吃饭啊!那可以,那可以!”夏弥立刻兴奋的点点头,随后双手虚捧朝着楚子航眨眨眼说:“资金呢?”
楚子航愣了一下,望着夏弥说:“妈妈不是把我奖学金的卡都给你了吗?”
“楚大少的奖学金我哪敢妄动哇!”夏弥瞪大了眼睛说。
“人都是你的了。”楚子航揉揉她的脑袋,随后回头看向源稚女和樱井小暮说:“伤成这样还劳烦你们跑一趟,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楚君太见外了。以后要出门,还要靠你们呢。”源稚女笑着说。
楚子航和夏弥疑惑地看向他。
“回去以后,我就要自请于郊外教堂禁闭,陪着父亲礼拜忏悔。毕竟有些罪,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抹去的。大概三个月会出去一次,当社区义工或者做些反战宣讲之类,但要这样出远门……”源稚女含笑看着楚子航两人说:“大概就只能等到二位结婚……生子,才有机会咯。”
夏弥恶狠狠的瞪了源稚女一眼说:“我不孕不育!”
“啊?”源稚女和樱井小暮都愣住了。
“一些不太紧急的困难,之后都会想办法解决的。”楚子航淡淡的说,她再次揉了揉夏弥的脑袋:“我先走了,他们就交给你了。”
源稚生和樱正巧从外面手牵手的走了进来。
“一会儿还要去接我的师兄师姐,怎么说,瀛洲来的好朋友们,要吃啥?”夏弥杵着脑袋问。
“客随主便,自然是听主人安排了。”源稚生替樱拉开凳子,随后在一旁坐下。
夏弥敲打着桌面,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她扫视了一下前面这两对恩爱的小情侣,突然露出一个有些邪恶的笑。
“哎哎哎!过来点。”夏弥压低了声音,向前探出身子,“想不想知道,你们原本的未来?”
源稚生和樱对视一眼,说:“要不……算了吧?已经避免的,没必要再知道了吧?”
樱点点头说:“我听您的。”
源稚女想了想,低头问樱井小暮:“你想知道吗?”
樱井小暮略有些犹豫的说:“或许,大家长说的有道理……”
夏弥见状急忙轻轻拍桌道:“哎呀!很有教育意义的!知道了对你们都有好处!不骗你们,骗你们是小狗!”
四人无奈的对视,随后点点头。
“那,洗耳恭听。”源稚生摊手道。
“听?自己亲眼看看,才更有体会。”夏弥轻笑,她将菜单竖起挡住了周遭顾客的视线,黄金瞳随即点亮。
四人只觉得看到了一双万花筒再眼前旋开,随即他们如同再次置身于那血腥的战场之中。
兄弟阋墙,在奸人挑唆下拔刀相向。
极乐馆大火,樱井小暮理解了源稚女的意思,饮下进化药赴死,最终香消玉殒于源稚生刀下。
东京塔,刺杀王将之夜,一场被安排好的大戏和埋伏,樱为了帮源稚生吸引死侍,借了皇血立于塔顶。
死侍重重围困里,她打光了所有子弹,灿烂而盛大的一跃而下,像是樱花飘落在地,零落成泥。
最终,源稚生看着上一世的自己死在弟弟言灵之下;
源稚女看着罪魁祸首欣喜的狂舞,践踏他哥哥的尸体,窃取了神的王座。
像是大幕缓缓降下,四人醒来时窗外阴云遮蔽了阳光,咖啡馆显得昏暗而阴沉。
“这一次,我们不再赴死,一起活下去吧。”源稚女握紧了樱井小暮的手,柔声说。
“好。”樱井小暮点点头。
“你说,你听到有人唱歌,那确实是我,只是我……总觉得那是你和风间琉璃的过往,所以我才拜托了别人不要告诉你。”源稚女低声说。
“我已不是扑火的飞蛾了,现在我只想好好活下去,和您,和源稚女,一起。”樱井小暮抬起手,轻抚源稚女的脸颊。
另一边,源稚生回头看向樱,喉结微动却不知说什么。
他想起把樱从积雪里刨出来送去急救途中,樱心跳几乎停滞,想起后来樱手术时他听到医生说:“就差一点,若不是樱小姐延缓了心跳,加上周围的低温,这样的贯穿伤失血,那么长时间很可能会超过2000cc。”
樱的血统,是不可能撑过去的。
当时源稚生就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恐惧和深刻的、空虚的痛。
在樱终于醒过来的那天晚上,源稚生打开了家里酒柜,终于打算大醉一场。
似乎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洗去那种可怕的痛。
可后来他没有,他打开了一瓶“山崎”,醒了十五分钟酒后却又关上了。
他再度驱车去了医院,彻夜陪着樱。
今天,夏弥再度唤醒了那种让他浑身冰冷刺骨的恐惧和伤痛,不仅对樱,也是对弟弟,对家族,对他险些辜负的一切。
源稚生又想喝酒了。
但下一刻,一丝温暖自他手掌蔓延而上,缓缓化解了那刻骨锥心的冷。
樱转身看着源稚生,紧紧咬着红唇低垂眉眼,片刻后她才微微颤声道:“少主,恕我逾矩。”
她也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她又叫了源稚生少主。
她只是尝试着抬起手,缓缓的,又小心翼翼的,像是一只想要靠近却又带着紧张和害怕的猫,轻柔的抱紧了源稚生。
“如果……您要继续背负家族向前,我就为您刀剑斩开一切……”
“如果,您想去海滩度假,那我……可以帮您提箱子吗?”樱低声问。
“除了你,我还能找谁呢?”源稚生呼吸一滞,他反手抱住了樱,像是把梦里飘落的那瓣花接住了。
温暖流遍全身,他终于找到了——
比喝酒更能埋葬那种疼痛的方法。
两对人耳鬓厮磨良久,突然源稚女一愣,抬头看向前方空空荡荡的座位问:“夏老师呢!?”
源稚生回头一看,瞥见了压在咖啡杯下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啊哈哈哈!在我面前秀恩爱?看我不把你们小心脏全都插穿!伤心吧!?哭泣吧!略略略!”
“我去找我未婚夫了,不跟你们玩了。有人会带你们去吃饭的。”
落款:夏弥
下方还画了一个吐舌头的鬼脸。
源稚生面色古怪的皱眉,随后无奈的笑着摇摇头道:“我就说,只有楚君这样能耐大的才能配得上她……”
源稚女轻抚樱井小暮的长发,笑着说:“谁说不是呢?不过……他们都走了,还有谁带我们去吃饭啊?”
咖啡馆门口的风铃响起。
“绘梨衣,其实吧,我叔叔婶婶也不什么坏人……好吧,确实很多时候有些……呃……总之,他们也确实把我养大了,婶婶虽然嘴毒,但也不会很难相处的。”
还没回头,源稚生四人就听到了那熟悉的絮叨声。
“哦,饭票来了。”源稚女轻笑着回头招手:“路君!好久不见。”
他犹豫片刻,声音略低:“绘梨衣……妹妹。”
源稚生脸色微沉,眼里却也有笑意:“绘梨衣,最近如何?”
绘梨衣从怀里掏出纸笔写道:哥哥们好。最近过得很好,跟着明非哥哥见到了很多没见过的景色。很开心。
源稚生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看向路明非问:“路君,好久不见。我们……去哪吃饭?”
路明非笑着和四人打招呼,闻言一愣:“啊?什么吃饭?”
“夏弥不是让你带我们去吃饭吗?”源稚生也愣住了。
路明非指了指自己鼻子:“请你们吃饭?我!?”
他嘴唇微颤,半晌才苦着脸嚅嗫道:“我……我没钱了啊。”
他的钱一部分寄给了收养老唐的孤儿院和养父母,另一部分在带着绘梨衣到处跑时都花的差不多了,那张代表S级身份的十万额度信用卡,现在里面就剩三位数了。
哦,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应付一个留级八年的师兄。
绘梨衣掏出支票本晃了晃。
源稚生笑着摇摇头说:“无妨。”
“都一家人。”
路明非身子轻颤,片刻后他略有些哽咽的说:“大舅哥,可这边还有两位我的师兄和师姐……”
源稚女哈哈大笑,拍拍路明非的肩膀说:“都一样,走吧,妹夫!”
“谢谢二舅哥!”路明非感动的立正。
“什么乱七八糟的?”源稚生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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