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邺城的太守,出于某种原因,并不想见到姜明空,却是想拜访一下阁老褚遂良。
听说姜明空不在城中,他风风火火的带上礼物前往驿馆。
刚刚来到驿馆门口,就遇到了慌慌张张的辩机和尚。
“大师!”
建邺太守向着辩机行了一礼,作为建邺城的父母官,他可清楚眼前之人联合吴王到底做了什么。
莫说他一个小小的建邺太守,真的让李世民知道,恐怕整个江南道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要受到牵连。
辩机却没有时间与建邺太守在这里打机锋,他直接大步朝着褚遂良的小院而去。
建邺太守自讨了个没趣,同样向着褚遂良的小院而去。
到了褚遂良的小院门口,辩机似乎才反应过来,悄声传音建邺太守。
“玄奘寺有变,你助我带走那东瀛阴阳师,否则你我都得死!”
建邺太守闻言,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额角流下。
他眼神狠厉的盯着辩机,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辩机再次传音建邺太守:“只有我活着见到吴王殿下。”
“只有一切死无对证,才能让此事终结于那三个老和尚。”
“你要清楚,只有吴王殿下能保住你,所以你一定要守口如瓶。”
“否则不仅是你,你的家人你的九族都会因此而亡。”
建邺太守不是傻子,他自然清楚如今的局势。
一番通报等待后,两人见到了的褚遂良。
辩机和尚率先开口:“褚阁老,晚辈刚刚收到消息,家师玄奘禅师即将反唐。”
“慈航静斋联合静念禅院,决定在洛水河畔举办水陆大会。”
“晚辈欲要前往洛阳筹备相关事宜,特来与阁老辞行。”
褚遂良本就不喜佛门,所以他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辩机对着建邺太守使了个眼色,对方赶忙上前对着褚遂良行了一礼。
“阁老有所不知,这次的……”
褚遂良一会儿衣袖,举起手中茶盏:“不知就不知吧,我对佛门的东西,一向没什么兴趣。”
他明明已经摆出了一副端茶送客的样子,但两人却依旧没有离开。
褚遂良浸淫官场多年,只是随便扫一眼,就知道两人来找自己,没安好心。
“本阁累了,两位请便吧!”
如今佛门势大,他不想与对方闹的太僵,索性直接出言送客。
奈何两人就像脚底生根,依旧不移不动。
建邺太守硬着头皮开口:“阁老,这次的水陆大会,与以往不同。”
褚遂良提高声音,直接对着院外高声开口:“天策暗卫何在?送客!”
四名身着黑袍,脸附面罩,腰挎钢刀的暗卫出现,挡在辩机、建邺太守与褚遂良之间。
给辩机与建邺太守八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跟天策暗卫动手。
并非天策暗卫多厉害,而是每一名天策暗卫,都有直接面见李世民的权利。
除非他们想要谋反,杀光褚遂良与眼前的四人。
辩机再次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对着褚遂良行了一礼,快步离开褚遂良的房间。
建邺太守眼看褚遂良没什么好脸色,拍马屁不成,还惹了一身骚。
他同样行了一礼:“下官告退!”
褚遂良刚刚闭目休息片刻,一名天策暗卫突兀出现在他身侧,悄声在他耳边低语。
“看守东瀛人的兄弟被人打晕,人被劫走了。”
褚遂良豁然睁开双眼,不待他细问,姜明空带着道门双秀还有张出尘来到驿站。
“褚大哥,是谁惹你生气了吗?你的脸色怎么如此之差?”
张出尘见到褚遂良很是熟络的跟他打招呼。
褚遂良却看向姜明空:“你要的人被劫走了!”
姜明空的神情却很平静,似乎他早有预料。
褚遂良来了兴趣,显然姜明空这一趟,遇到了了不得的大事,而且与佛门有关。
“怎么?你并不意外?”
姜明空点点头:“应该是辩机做的。”
“我怀疑这群贼秃是用花季少女的处子之血炼制人丹。”
“还请褚大人借助天策暗卫的情报网确认一下孙师所在,还要麻烦他老人家来看看才是。”
褚遂良的神情变的慎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姜明空组织了下语言:“详情听说……”
看着跟在姜明空三人身后的张出尘,褚遂良心中有些疑惑:“难道卫国公已经站队了吗?”
“传令江南道行军大总管,立刻派出大军,封锁栖霞山,任何人没我的允许,不得靠近玄奘寺!”
从建邺通往扬州的运船之上,姜明空瞪大双眼看着李淳风:“你是说你师父叫张果?”
李淳风很是淡然:“怎么?家师很出名吗?”
张果也许并不出名,但是在天龙世界,道门有“上洞八仙”的传说。
其中的张果老,正是李淳风的师父“张果”。
李淳风取出一卷布帛递给姜明空:“家师研究出了‘不死药’的药方。”
“但这药方还需固本培元,滋补气血的药引。”
“所以家师想请药王前辈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之法,亦或者这方子有没有可改进的地方。”
姜明空接过丹方,研究了许久。
“这丹药,药性霸烈,非功体强横,修为高深之人,恐怕难以承受。”
李淳风挑挑眉:“道友好眼力,师父说这丹方是他偶然所得的残方,原本丹名应该叫‘丹劫’。”
就在姜明空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张出尘跑了过来:“不好了,有水贼砸漏了船底,我们只能弃船上岸了!”
姜明空眼神眯起:“你们三个跟上,我先行一步!”
声音还未落下,姜明空体迅如飞凫,飘忽若仙神,脚踩凌波,微步踏浪。
两百里的水路,姜明空仅仅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已赶到了扬州大光明寺。
他没有与前殿的知客僧打招呼,径直向着大光寺后山的文峰塔而去。
这大光明寺毗邻大运河。
若大运河是一条匍匐于华夏九州的神龙,那这文峰塔与西湖边的雷峰塔就如钉在神龙后爪的两根钉子。
文峰塔高有九层,据说供奉着静念禅院的开派祖师“天僧”的头骨舍利。
可当姜明空从塔外沿着塔檐来到文峰塔九层的时候。
只看到了百余干尸,精神力扫过,这些干尸的死亡时间并不长,充其量不超过三个月。
他们同样摆成了诡异的图案。
中心的祭坛之上,则是东瀛神话的始祖神“天御中主尊”。
而传闻中的天僧头骨舍利,正被天御中主尊坐在身下。
“好好好!果然东瀛那所谓的阴阳师,就是为了窃取九州龙气而来。”
若不是继承了鲁妙子的望气术,姜明空还看不出这些神像是用来做什么的。
但结合这些高塔所在之地,一切便再明了不过。
“什么人?”
姜明空轰碎文峰塔九层窗牖的动静并不小,身为主持的鉴真,第一时间赶到了姜明空面前。
“你就是智满的学生,鉴真?”
比起他的老师智满,鉴真还算有脑子。
“阁下就此退去,贫僧权当无事发生。”
姜明空冷然一笑,懒得再与之纠缠,融合数百种指功而升华的“纯阳指”点出,正中鉴真胸口膻中穴。
鉴真体表金光闪烁,想靠着先天琉璃护体真气,硬抗这突如其来的一招。
咔嚓嚓!
好似瓷器碎裂的声音传出,鉴真整个人软倒在地。
姜明空上前一把将鉴真提起,逆流而上与袁天罡、李淳风等人汇合。
半个时辰后,姗姗来迟的辩机,听着人们的议论。
什么踏水而行的仙人,什么一拳轰碎文峰塔的武圣……
他的心中骇然无比。
他没有再进大光明寺,而是带着安倍泰明直接向着洛阳静念禅院逃去。
“可恶!他不是太子吗?为什么做事像个悍匪强盗?比魔门还要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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